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婉儀就出了門,并且給柳絮留了一個字條。說自己要出門一趟,讓她不用等自己吃早飯,順便給自己打好掩護就行了。
她從空間里出了伯府,來到靖國公府外面,用銀子買通一個小廝,給國公爺送了一封匿名信。
信上只有幾個字:“令世子刺客,魄云山莊密養死士!”
既然秦明朗查不出什么來,婉儀覺得還不如把此事,交給靖國公府去查。
反正田成安,現在得罪了靖國公府。靖國公府總得為其,做點兒什么才是。
婉儀做完這些隨即回返,正好趕上伯府的早飯。
改天,袁士卿府上做壽,杜鵬輝帶著一家人前往。
婉儀不耐煩,跟袁府上的姑娘們虛情假意。
再說,她們對婉儀,骨子里其實是蔑視的。
雖然婉儀是嫡女,可在她們眼里,總歸架不住是一個,因無德被休棄婦之女的事實。
吃過午飯后,婉儀就借口肚子不舒服,要先行離開。
眾人沒有挽留。
杜芙一見,忙自告奮勇道:“母親,二妹一個人在路上,女兒怕不安全,不如女兒送二妹一起回去吧?”
反正她在這樣,也是受人白眼,還不如借著送婉儀的名義,一起走。
聽杜芙如此說,袁氏只說了一句:“也好!”
誰知正走在路上的時候,婉儀居然看到了史梧量,不知為什么正在責罵溫氏。
史梧量當街踢了溫氏一腳,還不覺得解氣,又大聲嚷嚷起來:“哭!你就知道哭?你看你連個街頭的乞丐都跟不上!還活著做什么?”
溫氏不敢還嘴,哭著跑開了。
一旁的杜芙恍然大悟:怪不得溫氏能為了婉儀,毫不猶豫地告死狀。原來,她跟著現任丈夫,過得并不幸福啊!
她正想著,卻見婉儀已經叫停了馬車。
“二妹!你要到哪里去?”杜芙慌忙去拉婉儀,哪知婉儀已經跳下了馬車。
跳下馬車的婉儀,先是狠狠瞪了史梧量一眼,隨即就去追趕溫氏:“娘——!等等我!”
聽到婉儀喊,溫氏反而跑得更快了。
等到一條寂靜無人的小巷的時候,溫氏才停下來。
看著跑得氣喘吁吁的婉儀,她眼里的疼惜只停留了片刻,就沖著婉儀狠戾地嚷起來:“我不認識你,你快走!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婉儀不管,只是上前抱住了她:“娘!不管怎樣,您永遠都是我的娘親!”
說到這里,溫氏突然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娘對不起你!都是娘無用!你再這樣,娘以后會繼續拖累你的名聲的……。”
婉儀跪坐在地上,握著溫氏的手,真誠地說到:“你給了婉儀生命,對婉儀來說,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人!至于名聲,婉儀一向都不在乎,若是婉儀將來的另一半,在乎這個的話,那他對婉儀,就不是真心的了。”
“儀姐兒別胡說!”溫氏被這番話嚇了一跳:“哪有男人不在乎自己妻子名聲的?除非他不是個人!”
“好了好了,反正我不在乎這個,娘以后見了我也不能跑,要不然,我會很傷心的。”
婉儀把溫氏扶了起來。
溫氏反握住婉儀的手,真心道:“儀姐兒,只要你過得快樂,我就知足了!”
“娘,不許胡說!”
婉儀撩起溫氏的裙擺,見溫氏剛才,被史梧量踢過的地方,已經青紫一片。
“娘,疼不疼?”
溫氏咬著牙關:“沒事,娘不疼。”
婉儀從袖袍里,掏出一旁上好的跌打藥膏,親自給溫氏上了藥。
剩余的藥膏則遞給了溫氏,“娘,若是史梧量對您不好,您干脆跟他和離算了!”
“儀姐兒說的什么話?”溫氏苦笑著搖搖頭:“我本來就是被休過一次的人,若是再離一次,莫說……唉……,“她望了望婉儀,改了口:”恐怕世人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我!”
“那娘就這么白白讓史梧量打?”
“儀姐兒別擔心,你史叔叔只不過,今天是喝多了耍酒瘋而已,平時不這樣的。”
怕婉儀擔心,溫氏這個時候,還在替史梧量說好話。
婉儀也不拆穿她,只說:“娘,我帶您去找個客棧,先住幾天再回去吧?”
畢竟,溫宇揚那里,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再說他的身體底子一向羸弱。溫氏肯定不會愿意去拖累弟弟,讓弟弟擔心。
“不了!“溫氏搖頭,隨即催促婉儀:”你還是快回去吧!晚了,小心伯府里的人責怪你!”
早前,溫氏在伯府的時候,被付姨娘暗中下多了避子藥,她的身子,已經不能再懷孕了。
這被下藥的事情,還是方神醫診斷出來的。不過他和婉儀,都沒告訴溫氏。
看著溫氏那張,有些蒼老憔悴的面容,婉儀心里莫名地糾疼了一陣。
她想送溫氏回去,可是溫氏怕被人瞧見,擔心婉儀的名聲,說什么都不要她送。
婉儀只好站在那里,看著溫氏落寂地,一步步朝巷子外走去。
伯府的馬車還等在那里。
見到婉儀,杜芙撅嘴不悅埋怨起來:“二妹,這幸虧是我,若是被伯府其他人撞見,恐怕他們以后,不會讓你出門了!”
“這不勞你操心!”想著杜芙生母對溫氏的所作所為,婉儀的語氣不覺加重了幾分。
話落她猛然想到:若當年自己是個男孩子的話,恐怕當年就會夭折的。
畢竟,老夫人和杜鵬輝,對于付姨娘的所作所為,從來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見婉儀說話這么沖,杜芙也不敢跟她回嘴,只是小心翼翼地提醒:“你不為了別人,也該為了福郡王府著想的……。”
她不說還好,一說,婉儀就更加來氣了,直接就懟開了:“杜芙!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幾次三番幫助田成安,不就是為了做個妾嗎?杜芙!你怎么只有這么點雄心壯志?難道你們母女倆生來,就是專為人做妾來的嗎?你跟你娘都是遺傳的賤妾專業戶嗎?”
杜芙聞言,氣得怒火攻心!她緊緊咬著牙關,瞪向婉儀,眼里怒火幾乎燒紅了眼睛。
偏偏婉儀還加了一句:“哦,我忘了,你外祖母也是妾室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