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有小廝進來檢查,發現花架已經移了位,又見書桌上有一封信。
他忙拿著信去找老爺。
彼時,林祭酒正在他夫人的屋子里,跟他夫人說著什么。
見到小廝來,林祭酒接過那封信,只掃了幾眼,就變了臉色。
急得在那里,團團轉了起來。
躲在空間里的婉儀見到這一幕,心里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看來,自己是賭對了。
原來那信是婉儀寫的,她在信里告訴林祭酒,說她把那件琉璃雙魚樽,放在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如若林祭酒在杜鵬輝這件事情上,不改變口供的話。她不但把林祭酒私藏貢品的事情,抖給皇上知道。還會說出他和福郡王,私下里的齷齪勾當。
至于琉璃雙魚樽是貢品,還有林祭酒和福郡王的關系,全是婉儀猜測出來的。
沒想到,婉儀真的蒙對了一半。
見林祭酒禿廢地坐在那里唉聲嘆氣的,婉儀這才離開了這里。
她隨即去找謝昭林,想請他祖父,到時幫杜鵬輝說一句話。
可等她到那里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婉儀只好叫開了門房,讓他給謝昭林送了一封信,這才回伯府里靜等消息。
畢竟,若是杜鵬輝真的倒了,那伯府這棵大樹,肯定會砸到許多人的。
別的不說。
至少,她不希望二房眾人,和對她忠心的幾個下人出事。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就有御史彈劾林祭酒,祭祀的時候,并未誠心禱告,而是東張西望。
若不然,也不會看到杜鵬輝表情的。
林祭酒汗如雨下。
他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左右是個死,他干脆跪在地上坦白:“皇上臣祭祀的時候,并未分神。只所以說杜大人如此。是因為臣曾與他有過夙怨,這才嫁禍與他的。臣有罪,臣罪該萬死!臣愿意一死,以儆效尤!”
他說完這句話后,從地上爬起來后,就一頭撞在了柱子上。等眾人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畢竟,他這顆棋子已經暴露了,今天若不自殺,福郡王也不會放過他的。
但愿福郡王能看在他守口如瓶的份上,幫他安頓好他的家人。
林祭酒就在這樣的期待里,不甘地閉上了眼睛。
皇帝見此,雖然有所懷疑,但是死無對證,也只得作罷。再說以他現在的心情,對于朝堂上的事情,恐怕連腦筋都懶得動了,
他哀嘆一聲后,隨即宣布赦了杜鵬輝罪行,讓他回家閉門思過。
杜鵬輝終于,被從大牢里放了出來。
伯府眾人都欣喜若狂。
一干主子們,都聚在松鶴堂里,圍著杜鵬輝噓寒問暖的。
就連袁氏,也一改前幾天的憂郁,殷勤地為杜鵬輝忙前忙后著。
只有婉儀安靜地,呆在她的秋華院里。聽完柳絮的匯報后,拿出那個琉璃雙魚樽,放在桌子上把玩起來。
柳絮見婉儀拿著個稀罕物什把玩,不禁大驚:“姑娘,您哪來的這個?”
“噓——!”婉儀做了個噓聲的動作,隨即淡淡道:“偷來的!不過你別讓第三個人知道,要不然,咱伯府真的是到頭了。”
柳絮一聽,早已嚇得面無土色起來。
她忙忙到處查看了一番,還關緊了紗窗,見無人注意到這里,這才暗松了口氣。
“姑娘,您真的不去前面嗎?”
“不去!反正老太太和伯夫人都不喜歡我,去了說不定也是給她們添堵呢!”
見婉儀如此,柳絮只好不再勸。
杜鵬輝劫后重生,如同重活了一回般,看誰都覺得可親。
他在人群中一番熙哥兒、芙兒都在!
“婉儀呢?”
杜鵬輝皺起眉頭來:“袁氏,怎么沒看到儀姐兒?”
袁氏忙忙在人群中一番查找后,這才撐著笑容回:“儀姐兒一定是不知道伯爺回來了,我這就叫人叫她去!”
“快去、快去!也好叫她早早安心!”杜鵬輝連連催促著。
老夫人一聽就不悅起來:“這個儀姐兒,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她父親劫后回來,她也不出來看看?”
她越說越生氣,把拐杖擊在地上咚咚地響。
杜晚熙忙在一旁勸道:“祖母,說不定二姐還沒得到消息,正在她院子里獨自難過呢?”
今天原本不是他的休息時間,可柳將軍見他伯父回府,特意放了他一天的假。
畢竟杜鵬輝,曾好幾次拜托他,多多關照杜晚熙這個侄兒。
不過,這些事情,伯府里其他人并不知道。只因杜鵬輝覺得沒必要告訴他們,就連袁氏也不知道此事。
老夫人見杜晚熙如此說,不由得“呸”了一聲:“你伯父回來這么長時間,我可不信她院子里的人,都是聾子瞎子,連這么大的事情也不告訴她?分明就是她巴不得,伯府出點什么事呢!”
說到最后,老夫人早已咬牙切齒了起來。
焦氏在一旁捂嘴笑起來:“母親這話,說不定就說對了呢!兒媳可是聽說,那次福郡王來了,儀姐兒院子里的婆子,當著她的面,就嚷起來,說儀姐兒屋子里,怎么跑出個野男人來了?”
“這種話你也敢說?”
老夫人一個茶杯就摔在了焦氏腳邊,隨即蹙眉望向袁氏:“老大家的,你是儀姐兒母親,可要替她院子里的人多操操心。一個嫡長女院子里,居然能出這么個,口無遮攔的婆子,傳出去,人家打的可不只是她的臉。”
見老夫人當著眾人的面,如此說她。
袁氏心里是憤恨不已,可也得老老實實地應承下來:“是兒媳疏忽了,儀姐兒院子里的人,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
她望了老夫人一眼,重新低下頭:“此事不如就交給儀姐兒辦吧,也讓她學著點兒。”
老夫人還沒說什么,就聽焦氏道:“大嫂,不是我要跟您抬杠,您說儀姐兒院子里,都是您給的人。我猜她一定是連管都不好管。您還讓她做主去攆人,這不是為難她嗎?”
“還是二妹想得周到!”袁氏暗暗握緊拳頭,感覺到深深地疼痛才松開來:“看來,還是得我親自走一趟才是。”
老夫人神情,這才舒展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