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這條街,離王孫貴族的那條街近,是以街上并沒有什么小攤小販的。
街兩邊倒是有不少的鋪子,進進出出的顧客,大多搖著紙扇,身著綾羅綢緞。
“想買什么?我替你付銀子!”秦明朗摸了摸沒有多少銀子的錢袋子,面上卻不動聲色。
沒辦法,父母別的不管,倒對他的零花錢特別上心。
就怕他仗著有錢有勢,在外面胡作非為的。
好在婉儀并不想,欠多了秦明朗的人情:“我現在什么也不需要。”
其實,逛街也不一定非要買東西的。
遠處的一面墻邊上,圍了一圈人。
婉儀和秦明朗擠進去,就看到一張告示,旁邊還有一張桌子,幾個士兵。
那告示上說今年江淮大旱,如今蝗蟲成災,是以當今圣上特向民間,招攬治蝗的高人,或者點子。
婉儀想起前世,自己穿來之際,正好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于是她上前去,拿起桌子上的筆墨,寫上了一條治蝗的點子。
那些官差們見婉儀是個小姑娘,提出的點子又如此幼稚。暗自嗤笑之余,還是讓她在點子下面,留下自己的名姓,如果采用了的話,好方便到時領取獎勵。
婉儀就回頭問秦明朗,要是這個辦法可行,將來想不想領這功勞?
秦明朗不屑地搖頭:“我們家的興盛,自有我大哥操心。我生來就是享福的,是以并不需要這份榮耀。”
婉儀見此,只好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轉身走出人群以后,婉儀問秦明朗:“你相信我,提的點子嗎?”
“我相信!”秦明朗點了點頭,婉儀這么個可笑的主意,他當然不會實話實說。
要是說出來,婉儀哭鼻子怎么辦?在家里,雖然他最喜歡,將妹妹們捉弄得哭鼻子。
可是只要想想婉儀要是掉眼淚,他就莫名地覺得無趣。
兩人沉默了一陣后,婉儀突然開口:“秦公子,我能多嘴說一句話嗎?”
秦明朗忙糾正:“不要叫我秦公子了,叫我秦二哥就行了。”
“好,那恭敬就不如從命了,”婉儀彎了彎眉眼,隨即一本正經地提議:
“秦二哥,我覺得你應該學點兒技藝傍身,就算不是為了家里,也得為了自己呀!”
秦明朗皺眉,話就脫口而出:“你還勸我,你呢?”
“女子無才便是德!”婉儀歡快答道:“我跟你不同。你以后得成家立業,要是有人欺負你媳婦孩子,不說別的,要是碰到習武之人,恐怕你用拳頭比不過人家的時候,最起碼能用自己所長打敗對方,讓人家不是那么看不起你。”
見秦明朗冷了臉,婉儀忙補充:“這是我瞎操心,秦二哥要是不聽,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說到這里,她突然睜大眼睛,望向一個地方:“咦?這里居然有賣糖葫蘆的?”
不等秦明朗開口,她已經跑過去,買了四支糖葫蘆,給了秦明朗和他的兩個小廝一人一支。
兩個小廝毫不客氣地接過來,隨即連聲道謝。
婉儀毫不在意地擺擺手,一路走一路吃了起來。
見婉儀吃得不樂悅乎,秦明朗皺眉,也不情不愿地咬下了半個糖葫蘆,立即酸得他牙根子就是疼的。
等酸過之后,他就發現這糖葫蘆,其實還是很好吃的。
太陽不知不覺地向西斜去。
看著時辰已經不早了,婉儀叫了一聲糟糕,往常這個時候,該是她“午睡”起來的時候。
秦明朗也替她著起急來:“我讓我家的馬車,送你回去吧?”
侯府馬車就在不遠處。
可婉儀擔心被人看到,影響不好,是以連連搖頭。
“不要緊的!”
秦明朗不由分說,拉著婉儀,直接上了自家的馬車。
在蔭寧伯府那條街的拐角處,秦明朗才放下婉儀。
等婉儀從空間里,回到秋華院里后,正好遇到柳絮在找她。
婉儀滿不在乎地解釋:“我一覺醒來,見外面無人,就獨自出了院子,到處逛了逛。”
柳絮沒反駁,只是說:“姑娘,老太太那里擺飯,快洗漱了好過去吧!”
原來白鷺書院一年一次的招生考試,在中秋前夕舉行。
杜晚宣也去報了名,明天就是進入考場考試的時間了。
老夫人興奮不已,專門為杜晚宣在松鶴堂里,擺了好幾桌酒席。
皆因這白鷺書院,乃是天下第一大書院,書院里的先生們,都是有才有德之人擔任的。
自從書院創辦以來,可是為國家培養了不少的人才。
是以,一般人是進不去的,皆因它招人除了學識外,還得看其人品和秉性。
就連王公貴胄都得憑真本事,才能入內就讀。
雖然蔭寧伯府的祖宗,是靠刀劍得來的封蔭,可是蔭寧伯府這些年來,后代子孫是一代不如一代。
武風是再也興不起來了。
走文路吧?可事實證明,伯府子孫都不是讀書的那個料。靠科舉是萬萬行不通的。
好在如今,伯府出了個杜晚宣,居然能參加鼎鼎有名的白鷺書院考試?
入了白鷺書院,就是一腳踏入龍門的節奏啊!
而且看大孫子那個胸有成竹的樣子,老夫人怎么不喜?
宴席上,見老夫人正高興,焦氏再次委婉提出,讓杜晚熙去習武的話來。
沒想到老夫人聞言,再次沉下臉來:“宣哥兒的資質,豈是你們能比的?“
她隨即望向眾人:”不怕說句大家氣惱的話,我的宣哥兒乃是長房長孫,集咱伯府老伯爺和伯爺兩代人的優點與一身。
在坐的各位,哪個有宣哥兒這個優勢?別看宣哥兒只是庶子出身,也別怪我獨寵宣哥兒兄妹倆。你們不知道?宣哥兒兄妹倆,可比你們這些嫡子嫡女出身的人,強多了!”
說起杜晚宣,老夫人面上的褶子里,都是笑意。
袁氏坐在那里,幾乎咬破了嘴唇,面上卻不好流露出來。
焦氏冷著臉,緊緊地絞著帕子。
九歲的三姑娘杜婉芬,不服氣地沖著杜晚宣,一眼睛瞪了過去。
封氏急忙拍了她一下,隨即起身滿臉堆笑地附和起來:
“母親說得是!看來兒媳以后,也得高看我們三房,兩個庶子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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