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侯府兩位小主子齊齊病倒,導致,兩個大主子爆發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爭吵。
“阿英,你為什么要刺激舒兒,你明知道他身體不好,你太偏心了。”
李氏房間里早就沒了人,所有的仆人都退出了院子,兩個主子之間的雷霆之怒誰也招架不住,連許嬤嬤都乖乖退了出去。小姐需要一些發泄,這幾年她太苦了。
“我偏心?果然和你兒子說法一樣,你們不愧是親父子倆。”
“阿英,你怎么說話呢?舒兒不是你兒子嗎?”
“我兒子?你疼兒子就夠了,他需要我嗎?”
“阿英你……”
“蔣卓,我嫁給你我從未后悔,不論經歷什么,我都挺過來了,但是,蔣卓,因為你,我的女兒差點死了,你疼兒子,我不疼女兒,誰疼?”
蔣卓眉頭緊皺,當年的事他也不知道全部,只是大略知道,等他班師回朝,蔣意的傷也已經養好,他便沒有過問,李氏不說,他便以為只是小傷。
“四年前。舒兒想偷偷跟你去涼州,便伙同意兒陪他一起去,意兒心軟便答應了。因為我發現他們不在,我派人去追,是意兒為了掩護舒兒故意被抓住的,你以為意兒什么事都沒有是吧。”
“我告訴你,意兒發生了什么?我派去接兩個孩子的侍衛,二十六位暗衛一個不剩。因為對方派了一個毒師,意兒親眼看著那二十六個暗衛死相慘烈的倒在她的面前,她被抓的三天里,到底經歷了什么我不知道……”
李氏說到這閉上眼睛停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這件事說出來何嘗不是對她的一種傷害。
“我見到意兒時,她渾身癱軟在地,身體里的每一處骨頭都碎了,那毒師用藥吊著意兒的命,你知道為什么嘛?就是因為他們發現他們抓的不是忠義侯蔣卓的嫡長子蔣舒,而是他的嫡次女蔣意,所以那群人惱羞成怒,喪心病狂的折磨意兒……”
“意兒看到我時,以為我是她的幻覺,她,對我說,……我終于快要死了,太好了……”說到這里,李氏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來,她奔潰的大哭著,邊哭邊說,“而這時候的舒兒呢,在你的保護下建功立業,在你的保護下成為名正言順的忠義侯世子,我為什么不可以偏心,為什么?”蔣卓聽罷,身體僵硬在原地,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三年來,意兒痛苦的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全身癱瘓,那些痛苦日日夜夜的在折磨她,無數個日日夜夜,意兒怎么挺過來的?你們在涼州父慈子孝,你問我為什么偏心?我憑什么不可以偏心?無數個日日夜夜,意兒以毒攻毒的試藥,她蜷縮在床腳里。不讓我碰她,一個人挺過時,你在哪?你在哪?你告訴我?蔣卓。”
蔣卓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他僵硬的看著李氏,沙啞的聲音問道,“那為什么這么多年你不說,你如果早些……”
“因為意兒不讓說,她說,她已經很痛苦了,不用再把這份痛苦再擴大了。她明明應該讓舒兒保護她,可是她卻在拼了命的保護舒兒。”“可是,蔣卓,憑什么……”
“阿英……”
“蔣卓你混蛋,我要帶著意兒跟你合離,這京城我是待夠了。你跟你寶貝兒子過日子去吧。”
李氏說完最后一句話,壓在她心里四年的痛苦總算是消退了一些。
李氏轉身離開,蔣卓卻怎么也抬不起腳步去追,李英毅然決然的背影刺傷了他的心,他真的是個混蛋,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父親。
門外撐著身子聽到一切的蔣舒,臉色蒼白的幾近透明。
蔣卓驟然看到蔣舒搖搖欲墜的身子,大驚。
“舒兒你怎么在……”
蔣舒僵硬的抬起頭,“父親……”
蔣卓不知道應該說什么,他錯了,徹頭徹尾的錯了。
蔣卓想起,自小他嗜睡,蔣意都在護著他,天熱給他遮太陽,天冷給他蓋毯子,身上隨時帶著零嘴,還有水。
而他呢,為蔣意做過什么?他想啊想,怎么就想不到呢?
蔣舒一口血順著嘴角留下,他看到蔣卓眼中的慌張和痛苦,可是他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蔣舒暈倒在蔣卓的懷里,閉眼前,蔣卓耳邊響起蔣舒的話,“父親,我對不起意兒。”
蔣舒從未覺得死亡離他這么近,他身子雖弱,但是這些年用好藥溫養著,身體一直沒有問題。
蔣卓急得往宮里遞了牌子,五六個御醫一起跟著蔣卓來到了忠義侯府。
路上幾個御醫唉聲嘆氣,“哎,這蔣侯爺的子嗣太艱難了。”
這里面有三個都是三年前救過蔣意的太醫。
“哎。誰說不是呢?”
就診結束,幾人互相看看,得到了一個結論。
“世子爺的身體沒有沉疾,就是心病,但是氣血攻心,心脈俱碎。”
蔣卓一急,“王太醫,可有什么辦法救治家子?”
其中年紀最大,資質最老的王太醫,他便是太醫院的醫正。
“侯爺,老夫知道一藥……”
“是什么?”蔣卓著急的問道。
“是九命草,據傳可以救九命,但是老夫認為這是謠傳,最多這藥可以續命,不過這也是神藥了。”
“不知在哪里有?”
“老夫雖不知哪里有這藥,但是,不知侯爺可還記得信王爺的發妻出身哪里?”
“仙醫谷……”
“侯爺不妨去信王府試試,老夫可以暫時用人參續住世子的命。”
“本侯在這謝過王太醫,您老有用得到本侯的地方,本侯自然涌泉相報。”
“侯爺嚴重了。”
蔣卓已經全然不顧他明目張膽的登門信王府會讓上面的那人忌諱,現在他只想趕緊去找顧霄,為了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