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杯茶入肚,姜蠻煙計算著剛才的話題差不多已經翻篇,也該趁熱聊聊別的話題。
比如,秋后算賬什么的。
“晉會長這趟來寧城,是所謂何事?”
雖然之前晉理全跟她說過,這趟來帶徒弟來寧城是為給她賠禮道歉,但姜蠻煙覺得她不能這么提吧,總得得要轉個彎吧?
所以她故意問:“難道是晉會長的業務已經深入到寧城這小地方來了?”
“當然不是。”晉理全忙不迭否認,并送上一份馬屁:“寧城有煙煙你在,最是太平不過了,哪里輪到需要我來這一趟。”
姜蠻煙微微一笑,算是對他的拍馬屁做出回應。
話至此,也算是為接下來的話題鋪完路了。
晉理全順勢把他的不孝徒拉了出來:“這趟來,是專門為向你請罪來的。咳咳!”他以咳嗽聲向自己的徒弟做示意。
站在旁邊連口茶也喝不到的熊霄揉了下鼻子,表情悻悻。
晉理全瞪他一眼,轉頭道:“煙煙,你也知道我已多年不曾踏足寧城,這次也是為了給你請罪,才特意來這一趟。”
“這混小子做事不地道,我已經罰過。灤港那邊,也不勞你再去跑一趟,我已經讓這臭小子把事情辦妥了。至于原本灤港那主顧與你談好的價,就由我來賠償你。”說完,又是一聲咳嗽。
熊霄接到暗示,抬手從上衣內袋里取出一張儲蓄卡,俯身放置到茶幾上,往前推了一推。
姜蠻煙瞥了眼桌上的儲蓄卡,伸手撈起茶碟里的茶杯,控制著自己的表情,慢慢的啜飲。
心里默念著:不是錢的事兒,不只是錢的事兒,不止錢的事兒……
如此反復了數次以后,她放下茶杯,淡著表情掃向熊霄,也不說收不收這份錢,只問:“你徒弟知不知道那是我的客戶?”
“這……”晉理全遲疑了下,試圖解釋:“這混小子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姜蠻煙打斷:“那就是知道嘍。那請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要怎么解釋,這不好解釋啊。
晉理全不說話了。
熊霄這個罪魁禍首則迫于自家師父一再提醒自己別開口,只能用不時揉鼻子來控制自己想開口說話的欲望。
場面一度陷入沉默。
姜蠻煙等了片刻,沒等來解釋,看看晉理全,再看看熊霄,忽然笑了。
這一笑,讓晉理全師徒倆都看愣了下。
美則美矣,卻讓人無端端生了一份心驚的悚然感。
晉理全清了清嗓子,想要開口,姜蠻煙卻探出身,伸手將茶幾上的儲蓄卡推回晉理全面前。
“晉會長不用破費。既然令徒有能耐得到雇主的信任,那也是我技不如人了。”姜蠻煙又說:“賺不到這趟生意,也能讓我好好反省一下,更為今后的開門做生意多上一份心。”
“這……煙煙,你不要這么說。”晉理全聽得出她這話里多的是刺,她那小脾氣,他雖然不說完全掌握,但好歹也有點兒數。
這是不肯罷休呢。
晉理全想了想,只能硬著頭皮說:“這趟是他壞了規矩,你說,你想要怎樣才能原諒他。你盡管提,只要能辦到的,我定義不容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