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幫傭是怎么同秦太太說的,秦太太來不及打理妥儀容便過來了,憔悴的面容,眼底的鴉青嚇人,可以想見,自從兒子毫無預兆的病倒后,她這陣子過的有多糟糕。
“阿姨。”周雅逸和Emma向秦太太問好。
秦太太疲憊地沖兩人點點頭,注意力很快放到姜蠻煙身上。
但等看清姜蠻煙的樣貌后,秦太太下意識的升起了不信任感。
這個年輕女人能救她兒子?
秦太太先去看了看兒子,見兒子睜著眼,立馬心疼的噓寒問暖了一番,但只有她的絮叨,兒子并不能做出回應。
咽下心中的苦澀,秦太太重新看回周雅逸,“雅逸,徐姐說你帶來了位客人,能夠治好阿勛?”
周雅逸說是,目光看向姜蠻煙,“這位是姜小姐,她可以治好阿勛。”說到治好兩字時,周雅逸忍不住停頓了下,心里難免有些諷刺感,這感覺并不是針對姜蠻煙,而是想到他自己身為醫者,卻無法幫到好友一絲一毫,便覺得又無力又諷刺,但同時也希望姜蠻煙真的能夠治好秦勛。
真的是她?秦太太遲疑地再次看向姜蠻煙,“姜小姐你好……”
秦太太眼里的懷疑實在太明顯了,但姜蠻煙選擇忽略,直接進入正題:“我可以讓你兒子恢復到之前的樣子,不過費用有些昂貴,看你們能不能接受。價格能接受,我就準備干活。”
秦太太:“……”一張口就提錢,這是真的信心十足,還是只為了騙錢啊?
按理來說秦太太當然愿意不惜任何代價讓兒子恢復往昔,但姜蠻煙的外貌實在太無法令人信服了,秦太太又不信這些,哪里知道她是真有本事,還是全靠一張嘴。
但是話說回來,秦太太竟然沒有一上來就趕人說她不信這一套,倒是有些出乎周雅逸和Emma的意料。
眼見秦太太不吱聲,Emma等不下去了,小聲地問姜蠻煙:“費用具體是多少啊?”不差錢的她已經開始意動,若是在可接受范圍內,由她出錢也可,畢竟姜蠻煙是她找來的,又是來救男朋友的好友,她都出頭攬了事,必要時刻當然也得收尾干凈。何況她全然信任姜蠻煙,既然姜蠻煙都愿意提錢了,那一定沒問題。
有同樣想法的還有周雅逸。
姜蠻煙瞥了一眼秦勛的方向,報價道:“五百萬,換他一條命。”
五百萬換一條命,合理吧?姜蠻煙未免需要多做解釋,自認把話說清楚了。
可是她的報價一出,還是惹來了兩道抽氣聲。
一道來自秦家幫傭,另一道則是秦太太。
秦家幫傭心想,五百萬,這不是獅子大開口嘛!去白馬寺請高僧們做場法事也用不了這么多!更不要說沒名氣的道士、術士了,一場白事至多也就幾萬塊。
至于身后的Emma也慢慢得打消了出力出錢的念頭,五百萬啊,有點超出零花錢范疇了。雖然不是沒有,但得向家里打報告了。
秦太太揉揉額角,心想堵在兒子房間里談事并不是個好地方,暫且不發表價格方面的意見,請姜蠻煙和周雅逸他們去會客室坐坐。
一行人出了秦勛臥室,去了會客室。
落座后,秦太太迫不及待的問:“姜小姐,我兒子到底是什么情況?”
“你是想聽復雜一些的解釋,還是想聽簡單的解釋。”
“……”秦太太心急,“簡單的說呢?”
姜蠻煙:“有人想要你兒子的命。”
秦太太:“……”確實夠簡單。
一頓,秦太太反應過來,“你是說,有人想要我兒子的命?有人?什么人?”
“什么人秦太太怎么問我呢?”看見秦太太是潛在客戶的份上,姜蠻煙多說了一句,“左右不是你兒子的仇人,就是你們家的仇人。不過應該是你兒子仇人。”
姜蠻煙說是仇人時,秦太太已經開始搖頭,等姜蠻煙說是兒子的仇人時,秦太太迭聲說“不可能”。
“阿勛從不與人結仇。”怕姜蠻煙不信,秦太太又將周雅逸拉出來當證人,“雅逸,你說是不是?”
周雅逸剛要點頭,姜蠻煙先一步反問道:“人已經成這樣了是事實吧?”
一片沉默,無人能反駁。
姜蠻煙繼續道:“我會這樣肯定,自然已經有了些證據。”
“什么證據?”秦太太追問。
姜蠻煙卻是不說了,看得秦太太一肚子氣。
沉默了數秒,姜蠻煙重提生意:“秦太太考慮好了嗎?”
秦太太光看著她不做聲。
姜蠻煙思忖了下,不得不為這五百萬做下更深入的費用使用說明,“你兒子拖不了幾天了,索命那人不找出來,至多十天。可就算索命人找到了,救回你兒子,但你兒子身體里還被中了蠱,如果不把蠱解了,你兒子性命依舊堪虞,我說五百萬換你兒子命,即是會將這些都孽障都掃清。秦太太還覺得這價格高嗎?”
秦太太的關注點卻不在價格上,“你說什么?中了什么?蠱?是那個蠱嗎?”
不只秦太太,Emma也一臉難以置信,周雅逸則干脆一副在聽天方夜譚的模樣。
姜蠻煙兩手攤開,她說的很清楚了。
秦太太接受不了,臉色慘白一片,倒靠在沙發靠背上,手支著額頭,不知道是在做心理建設,還是在猶豫姜蠻煙的報價。
姜蠻煙權當是后者吧,也就不去催促秦太太。
另一邊的Emma和周雅逸也裝著心事。
會客室安安靜靜的,直到幫傭過來。
“太太,先生請的客人來了。”
秦太太這才放下支額的手,抬頭吩咐:“請進來吧。”
“好的。”幫傭退了出去。
秦太太看向姜蠻煙說:“姜小姐,其實不瞞你說,我先生也請了一位這方面的專家,現在人已經到了。”
周雅逸這時才明白,為什么秦太太在見到姜蠻煙后沒有第一時間說她不信這套,也沒有趕人,原來秦家人在束手無策下,終于決定試試這方面。
“原來如此。”姜蠻煙站了起來,“既然已經請了人,那我就不多打擾了。”說完就要走。
她這說走就走的架勢看在秦太太眼里,卻成了另一層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