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包烽凌如何人間清醒,但架不住秦太太非要將他往她兒子的床邊推。
包烽凌原本只想意思意思看上一眼,可一眼看到只剩一副皮包骨架的秦勛時,他沒法挪開眼了。
“這這這,令公子這是……”包烽凌吃驚的話都說不出了。
秦勛睜著黑白分明的眼注視著包烽凌,似在求救,又似訴說著他此時的痛苦。
秦太太一聽包烽凌結巴,一顆心揪緊,呼吸也變得不順暢,“包先生,包大師,我兒子到底怎么回事?他還有救嗎?”
包烽凌沒有第一時間回答秦太太,他驚駭的上下掃視著秦勛,他來時是真的沒有想到,所見會是這樣的情況。
“令公子這情況持續有多久了?”包烽凌一邊摸身上口袋,一邊問秦太太。
秦太太立馬答了,回答的時候,包烽凌已從口袋中掏出了東西,一條紅線,紅線的另一頭則系著一小截樹枝,很小,就一小節手指那樣大。
包烽凌取出系著樹枝的紅線后很快又在靠近樹枝的部分編出一個小巧的中國結,他編結的速度快的很,手指靈活的幾個翻飛就編完了,與他給人的感覺大相徑庭,編完后,他一邊將繩子往秦勛皮包骨的手腕上系,一邊問:“她走前沒有給令公子留下任何東西嗎?”
ta?秦太太不知道包烽凌指的是誰,但很快福至心靈,試探的回問:“姜小姐?”
“對。”
包烽凌又仔細看了看秦勛的四周,確認真的沒有任何法器一類的物品,更是連道符咒都沒有。
“沒有。”秦太太想到剛才她根本就不信姜蠻煙,欲言又止。
包烽凌擰眉,隨即解釋他纏到秦勛手腕上的物件,“我今日準備不充分。這是千年桃木,佐以朱砂紅線,可暫時穩一穩令公子的生氣,不至于再流失。”頓了頓,他想要說兩句姜蠻煙的不是,怎么能不在第一時間固元,但再看秦太太的面色,包烽凌卻又改口:“秦太太,姜小姐可是答應了替令公子解決這事?”
這一問,秦太太的懊悔才爆發出來,帶著哭腔問:“她說我兒子被下了什么蠱,這是真的嗎,包大師?”
包烽凌張大嘴,不及作答,趕忙又去查看秦勛,這回像個老醫生,望聞問切全都用上了。
如果不是秦太太說,他根本沒有注意,但哪怕望聞問切后,包烽凌還是不確定。下了蠱?似乎還真是,可似乎又沒有,如果今日準備充分了,該帶的東西都帶上了,或許尚能確認一二。但既然姜蠻煙說是,那包烽凌選擇信個八分。
此時的包烽凌產生了和姜蠻煙一樣的想法,這位秦公子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除此外就是包烽凌注意到秦太太始終不說她到底有沒有和姜蠻煙達成合作協議,“秦太太……”他不得不再問上一遍剛才的問題。
秦太太被追著問了幾遍,無法,只好將姜蠻煙開了價的事說了出來。
說完后,秦太太看著包烽凌那幽幽的眼神,因為解讀不了,只能下意識的自我開脫:“她一上來只提了錢,又是那樣大的數目,更不像包大師你這樣……”但凡姜蠻煙能像包烽凌這樣,先拿點東西出來,秦太太或許能信上一二。
但其實秦太太心里清楚,不論姜蠻煙拿出什么,她都實在無法信任那么年輕漂亮的女孩子會是個厲害人物。
“唉——”包烽凌不無頭疼的想,這下事情可復雜了。
包烽凌覺得當務之急是要盡快解決秦勛的問題,這可是條人命啊。而且秦家還是托了關系的。
但他又不同于熊霄,他是萬萬不敢得罪姜蠻煙的。
至于姜蠻煙的收費標準,包烽凌不置可否。
得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才成。
另一邊,姜蠻煙拒絕了周雅逸和Emma送她到家的提議,折中后小兩口幫她叫了專車。
等車的時候,Emma一直在就秦太太的事向姜蠻煙道抱歉。
今天這事是她辦的不好,她不該急著請姜蠻煙去秦家,應該事先和秦太太通氣,打個招呼。要是知道秦家請了人,還是今天來,她絕對絕對不會將姜蠻煙往秦家帶!
Emma越想越自責。
姜蠻煙揉揉額角,阻止Emma繼續道歉,“不是你的問題。”
Emma還想說,站在她身側的周雅逸接過話,“抱歉姜小姐,今天是我考慮不周。”
“也跟你無關。”
小倆口對望一眼,情緒一樣。
“晚些時候……”姜蠻煙遲疑了下,問,“你們有時間嗎?”
“有有有。”Emma忙不迭應道,不說晚些,二十四小時都有。
姜蠻煙點點頭,說:“你們這位朋友拖不了幾天了,不過你們這位朋友請了易玄會出手,想來應該沒什么太大問題。看在是你們朋友的份上,我回去準備幾道符,晚點讓姜正青給你們送過來。”
Emma感動不已,“謝謝。”
姜蠻煙坦然地收下了Emma的感謝,她向來不做善事,今天愿意違反原則,全因那是Emma的朋友。
姜蠻煙回到秦戚別墅時,秦戚正與姜正青窩在底層客廳的沙發上看電影。
別墅里明明有更舒服的觀影室,不明白這兩人為什么會舍棄舒適,窩在客廳里。
倒是看電影的兩人見到姜蠻煙回來,全將視線從電影劇情中脫離,齊刷刷看著姜蠻煙。
姜正青先道:“老板,你怎么回來的這么晚?我都準備給你打電話,問你回不回來吃晚飯了。”
姜蠻煙一眼掃過他們,腳步直接往上,同時喊姜正青:“過來給我打下手。”
姜正青驚奇了聲,“打什么下手?老板你要干嘛?”問歸問,他已經自動自發的起身,追隨著姜蠻煙的腳步。
姜蠻煙沒有回答他,腳步匆匆地上了樓。
只剩自己一人坐在沙發上的秦戚看著兩人一前一后的腳步,慢慢也站起了身,墜在后面,也跟著上了樓。
等秦戚循聲找到兩人時,姜正青正在給姜蠻煙取紙筆,還有朱砂料。
朱砂料需要調和,姜正青做慣了這些,手腳利落的很,但也好奇不已:“這是怎么了啊?”出去吃頓飯回來怎么就要動用吃飯家伙了?老板這是在哪里受了氣,準備做法報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