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時間就到了八月底,調香師的創造者大賽也在萬眾期待下開始了初賽。
主辦方公布了初賽的內容,以依蘭為主題,來栓釋這種美麗花朵的熱情、優雅以及香氣,提交作品的截止日期在九月的中旬。
孟野把截圖發給了沈念闕,沈念闕這幾天都在家跟薛森關注黑云的那條帖子。
回復數量一直在持續上漲。
網站的管理員絲毫沒有要處理的意思,薛森有心無力,他雖然是一個天才黑客,但一人難敵四手,誰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人這個時候,要是K在就好了。
黑客K在他們圈子里是永遠的神,幾年前,她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明目張膽的盜取五千萬美金,并且之后消失的無影無蹤,一點蹤跡不留。
哪怕他們拼盡了全力也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現在K還是國際通緝的重要罪犯。
薛森盯著電腦屏幕,不免嘆了口氣,把心中所想的東西吐露了出來:“K神在的話,他們肯定翻不起什么大波浪!唉,可惜沒有人知道他在哪。”
沈念闕偏頭看他:“K是通緝的罪犯。”
薛森急了,立馬解釋,試圖想要扳回沈念闕的偏見:“闕姐,K她盜取美金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圈子里很多人都信奉K為神,都想要成為她那樣的大人物,當然,我也不例外。”
話到最后,薛森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后腦勺。
沈念闕一邊低頭回孟野的消息,一邊說道:“她其實,沒那么厲害。”
薛森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闕姐,你該不會跟K神認識吧”
沈念闕笑笑:“你覺得呢”
丁楚翹在家看到主辦方公布的調香主題后,有些犯難的皺起了眉頭。
丁家近幾天都非常的平靜,自從上次丁家慶的壽宴過后,丁月灣他們基本上就沒來過。
唯一來的人只有一批送高級香料的陌生人。
白玉娥和丁家慶曾還拉著她問過是誰,丁楚翹都含糊的用協會的名義搪塞了過去。
她總不可能直白的說是她答應加入了一個厭惡沈念闕的組織發的福利吧
女孩獨自坐在客廳里,膝蓋上攤放著幾張字跡潦草的紙張,她的五官漂亮,只是一雙眼睛里的神色極為不討人喜歡。
丁楚翹斂去那抹嫉妒,把紙張整理了一下放到茶幾上,然后才起身上樓去找白玉娥。
夏天總是讓人精神不濟,平時不睡午覺的白老太太,此刻也學會了午睡。
丁楚翹去的正是時候,白玉娥剛從床上起來,一頭白發凌亂,老人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
“奶奶,睡得還好嗎”
女孩恬靜的依偎上去,挽著白玉娥的胳膊,順勢坐在了她邊上。
白玉娥是極其喜歡這個孫女兒的,自小都是她跟丁家慶兩人操勞著養大。
如今優秀到自然是沒話說,過幾天就要去京都大學讀書了。
“當然好了,空調開著,蚊香片也燒著,奶奶能不睡好嗎”
白玉娥平時嚴肅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她拍了拍丁楚翹的手:“楚翹找我什么事跟奶奶不用這么見外。”
丁楚翹假意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就是創造者大賽的初賽主題已經出來了,我就想著今晚去一趟沈家,告訴念闕妹妹一聲。”
“奶奶你也知道,念闕妹妹玩心大,但是這次她報名參賽了就應該認真對待,我這個做表姐的,也應該提醒她。”
說起沈念闕,白玉娥面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她語氣極淡:“沈念闕玩心大是她自己的事,楚翹你啊,就是太善良了。”
“調香師協會的學徒是在這個月就結束了吧你好好準備初賽,最后要是拿獎了,說不定還能正式進入協會……”
丁楚翹嘆了口氣:“奶奶,其實我是想借著這件事緩和一下你跟小姑的關系。”
白玉娥面上的神色一僵,繼而干巴巴的道:“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你現在唯一的一件事就是好好準備比賽!”
丁楚翹早就料到了會有這種情況出現,她開啟了撒嬌模式,一口一個奶奶,最后實在是沒辦法,白玉娥只得無奈同意。
老人伸出手寵溺的捏了捏丁楚翹的鼻尖:“下不為例。”
晚上。
白玉娥和丁家慶帶著丁楚翹到沈家拜訪。
天還沒有完全黑盡,沈家的晚飯才剛剛被端上桌,人還沒坐齊,傭人就過來說丁家來拜訪了。
丁月灣唇邊的笑容立刻淡了下來。
沈維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后陪著妻子一同離開飯廳,走到門邊去迎接。
他們關系再怎么不好,也逃不脫白玉娥是丁月灣母親的事實。
面子功夫什么的還是要做好,省的傳出去一些流言蜚語。
沈維笑著喊了兩人。
“岳父岳母。”
丁家慶的態度還算得上和善,但是白玉娥從始至終一個眼神都沒正眼看過沈維。
丁月灣抿了抿唇:“爸媽,你們過來干什么”
白玉娥當即就不滿了,眉頭一擰:“過來看看你怎么了難不成還要經過你的同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不是親母女!”
老太太的話很沖,眼見丁月灣的神色漸漸沉了下去,丁楚翹趕忙出來當和事佬。
“小姑,你別跟奶奶慪氣,奶奶也是想你了,你們十天半個月都不回來一趟……”
后面的話丁楚翹沒有說完,她歉意的朝兩人笑笑。
自從知道上次在壽宴上丁楚翹的所作所為后,夫妻兩人對這個女孩都沒什么好感。
沈欽國從飯廳里出來,他看了他們一行人幾眼,客氣的道:“親家公吃飯了嗎沒吃的話就一起,正好今晚做的有點多。”
丁家慶:“不用了,我們是吃過飯才來的。”
又不可能真的冷落他們,于是吃飯的時間就推遲了一會兒,沈家人都集體從飯廳去了客廳。
沈念闕和薛森他們在房間,現在還沒有下樓。
丁楚翹掃了一圈也沒看見沈念闕的人,故作無意的問道:“小姑,念闕妹妹今天不在嗎”
丁月灣回答的語氣很冷淡:“在樓上。”
丁楚翹似乎沒有聽出丁月灣話里的不歡迎,她笑著起身:“那我上去看看。”
語罷,也不管沈家人同不同意就起身走到樓梯口。
沈述嘀咕了一句:“搞得這是她自己家一樣,沒經過主人家的允許就私自上去,家教也不過如此。”
青年的聲音并不小,再加上和白玉娥坐的近,對方是一字不漏的聽了去。
她眼神一變:“沈述,你怎么說話的楚翹也只是擔心沈念闕,今天你以為我們想過來”
“還不是因為楚翹擔心沈念闕忘記比賽的事情,否則就是八抬大轎我們都不會過來!”
丁家慶不著痕跡的扯了扯妻子的衣服,用眼神示意她別這么強勢。
然而對方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丁家慶:……
沈欽國對白玉娥的一番話極為不喜,當即就辯駁道:“誰沒事去八抬大轎請你們我們眼睛又不瞎,放著親生的不寵去寵沒血緣的,嘖,不是我說啊,點點比那個什么丁楚翹要優秀百倍。”
“我們點點參加了華杯賽,丁楚翹參加過嗎就連考京都大學都要復讀的,能優秀到哪去”
“你們眼睛要是不好,我可以免費給你們介紹一個眼科醫生,別客氣,應該的。”
沈欽國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懟的人臉色鐵青,白玉娥氣得差點吐血。
這下丁家慶也被氣到了,樓下的戰火一觸即發,已經走到三樓的丁楚翹對此一無所知。
女孩慢慢的走著,憑借著直覺走到一扇門前,正要抬手敲門,就被里面的談話聲吸引了。
她就像著魔似的站在原地,屏息凝神的聽著內容。
暗網,黑客
那些是什么東西
丁楚翹一頭霧水,還不等她細想,一道狼嚎聲在身邊響起。
她下意識的尖叫一聲,回頭的瞬間就看到一只銀白色的狼距離自己不到兩米。
霎時渾身發抖。
丁楚翹瞳孔緊縮,下意識的往后面靠,尼克一雙墨綠色的狼眸鎖定她的身影,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巴周圍,尖銳的獠牙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別、別吃我!”
丁楚翹內心的恐懼已經擴大到了極致,聽到她剛才的驚叫,樓下的白玉娥趕忙上樓,走到樓梯口看見面前的場景時,險些昏厥過去。
還好丁家慶及時扶住了她。
“奶奶,救我!”
丁楚翹看見白玉娥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救世主一樣,她眼里飽含淚水,頗為惹人憐愛。
沈默笙淡定的躍過兩位老人,慢條斯理的朝著尼克靠近,最后停在了野狼面前,伸手在它的狼頭上揉了揉:“尼克不傷人,膽子小的話以后就別不經主人家的同意就往樓上走。”
這話暗里嘲諷了丁楚翹一番。
丁楚翹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她慢慢的扶著墻從地上站起來,雙腿還是在發軟,與此同時,虛掩著的房間門也被人從里面打開。
為首的是個氣質散漫的少女,她先掃視了周邊環境幾眼,而后朝尼克招了招手:“尼克,過來。”
頓時那頭野狼就像是有靈智似的邁開腿往沈念闕身邊走。
白玉娥上前去扶住丁楚翹,關心的問道:“楚翹,怎么樣,那頭畜生有沒有傷到你”
聽到老太太口中的畜生兩字,沈念闕低垂的眉眼閃過一絲戾氣。
少女身后的薛森也是不滿的皺起眉頭,曲星微和蘇綺虞站在一起。
他們只是來沈家做客的客人,別人家里的事不好隨便插嘴,但事后出去了就不一樣了。
丁楚翹這個人一看就是個壞心眼的女人。
丁月灣冷漠的看著自己名義上的母親,有些不明白她為什么偏偏寵愛這個沒血緣的孫女
就因為她的點點沒有從小養在身邊的原因嗎
女人心底現在已然一片寒意,她道:“媽,請你注意你的用詞,尼克是我們沈家的一份子,不是你口中的畜生。”
“你們今晚要是沒什么事就走吧,我們還要吃飯。”
很直白的逐客令,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丁家慶和白玉娥的臉一陣白一陣紅的。
丁家慶道:“灣灣,我們是你的父母,從小爸怎么教你的現在嫁到沈家,是不是什么都忘了”
沈維擔憂的看著妻子,正要搶在她前面開口,結果卻被丁月灣制止了。
丁月灣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冷靜:“點點是我女兒,你們都不懂得尊重她,我又憑什么尊重你們”
“我不知道丁楚翹給你們灌了什么迷魂藥,但只要有我在,誰都別想欺負我女兒!”
丁月灣的性子向來溫婉,從小到大做父母的他們也難得見她硬氣一回,除了當初她堅持嫁給沈維是第一次,今天就是第二次。
丁家慶一時沒有說話,恰巧丁楚翹這時也回過了神,整理好了情緒。
她攥著拳頭,指甲嵌進肉里的疼痛讓她整個人非常的冷靜,她緩緩說道:“小姑,我想你是誤會了,奶奶他們只是看我身世可憐對我多加照顧罷了,你要是不喜歡我,我現在就可以離開丁家。”
“只要你能跟爺爺奶奶握手言和,我做什么都愿意。”
說到最后,丁楚翹眼里還閃著淚光。
但卻一直倔強的沒有落下來,沈家人心底一片平靜,就連半點漣漪都沒起。
白玉娥:“楚翹你這說的是什么話你小姑不識好歹,等以后可有的后悔!沈念闕年紀輕輕的就跑到娛樂圈去混,真以為自己成績全年級第一了華杯賽上的作弊,我看八九不離十,只是沈家出錢壓了下去!所謂的蒼蠅不叮無縫蛋,她沈念闕我看著就不像個好人!也只有沈家當個寶!”
老太太的話每個字都猶如一根針似的刺進在場人的心里,密密麻麻的泛著疼。
沈維眼神一冷,也不管面前的老太太是自己的岳母。
他握住妻子顫抖的手,一字一句冷漠的道:“之前你說什么我都沒計較,只因為我敬重你是灣灣的母親。”
“但今天,有句話我不得不說,點點是我們全家人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