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聰被警察帶走了。
林家的人亂成了一鍋粥,不過短短的兩個小時內,林安聰的事情已經被媒體大肆報道了出來。
網上褒貶不一。
近年來林安聰做的慈善是大家有目共睹,哪個災區有困難哪里就有他的影子。
不會吧,林安聰是個大善人,怎么可能會干放火的事情中間肯定有誤會。
理智吃瓜,放火的事情我好像聽我爸媽說過,當時鬧得很大,但警方判定是失火造成的,可惜一家子人全死了。
看面相林安聰不是個什么好人,尖嘴猴腮的,放火的事情說不定還真是她干的。
大家理智一點,先不要妄自揣測,一切都得等警方的發聲,如果他真的做錯了事,自然有法律制裁他……
沈念闕以國際聯盟的名義給警方發了一封郵件。
大致意思就是不得包庇罪犯,該怎么判就怎么判,如若涉嫌舞弊徇私,那么后果自負。
最后還附帶了現場的一段錄音。
林家想花錢走后門的心思徹底落空。
飄在身邊的李珍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沉浸在憤怒當中,沈念闕被家人們團團圍住,謝韞忍住心底的嫉妒悄悄退到了一邊。
少年背靠著墻壁,頭微垂著,前額的碎發遮住了眉眼,從而并未有人注意到他驟然陰鷙下來的目光。
突然,謝老爺子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阿韞,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謝韞立刻整理好情緒,努力壓制住內心的陰暗,面無表情的搖頭。
謝老爺子沒有多想,他看著被一群人圍在中間的沈念闕,笑了笑:“是個優秀的孩子,剛剛我跟沈老先生談了一下,把你托付給他們我很放心。”
“就算你跟沈丫頭做不了情侶也能做個姐弟。”
回去的路上,沈念闕和謝韞是單獨坐了一輛車。
沈維他們說有點事要處理,讓她先回去,于是才有了兩人的獨處。
轎車行駛在夜幕中,立交橋上川流不息。
少女眉眼間略顯得疲憊,她單手撐在一邊,眼瞼微闔,謝韞悄悄用余光注視著她,眼底一片柔意。
突然,沈念闕突然問道:“謝韞,符紙你是哪里來的”
剛才其實就想問,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
現下正好。
謝韞后背僵硬了一下,許是在思躇著如何開口,他沉默了幾分鐘才回答道:“我身體差經常會看見臟東西,爺爺替我找了個道士,符紙是他給我的。”
信口胡扯謝韞已經練的出神入化。
眼神不閃躲,臉不泛紅,說的還煞有其事。
沈念闕沒有懷疑話里的真實性,用符紙的那一刻她想到了一個人。
當時她才被沈家找回來沒多久,接了一單驅鬼的任務,途中就遇到了界內號稱最神秘最厲害的玄學師。
沈念闕沒有把他與謝韞結合起來深想。
少年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病弱,怎么可能會有那么厲害沈念闕亦是覺得如此。
“以后若有需要可以來找我。”
沈念闕闔上的眼睛睜開,繼而偏過頭,借著車窗外的燈光,謝韞覺得此刻的少女眼中盛滿了星光,熠熠生輝。
回了酒店,跟在身側的李珍還是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束縛了她許久的包袱終于在今晚解開,可是那又有什么用林安聰死了難道還能換回她的家人嗎
李珍周身被怒氣環繞。
黑氣越變越濃,這些轉變都被沈念闕清晰感知到了。
“人死不能復生,林安聰繩之以法,也算讓你家人死得瞑目了。”
沈念闕不會安慰人。
“闕姐,你說他為什么那么狠心殺我全家”
沈念闕倒了一杯溫水,聽此垂眸,嗓音逐漸變得冷漠:“貪婪。”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
沒有誰能逃得出這個定律。
室內霎時沉寂了下來,李珍的理智也慢慢恢復了過來。
片刻后,她小聲問道:“闕姐,我會消失嗎”
李珍的殘留在世間的執念就是找到殺害全家的兇手,如今找到了,那么就沒有她再留的意義了。
她的去留沈念闕已經想好了。
“過幾天會有一個人接你過去,他會超度你。”
李珍:
這話聽起來有些魔幻,但從沈念闕口中說出卻莫名的有一種信服力。
林安聰的事情會有警方定時向她匯報,沈念闕去洗了個澡,出來時接到了一通陌生電話。
“沈,你最近有K的眉目了嗎”
沈念闕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對面是誰,上次她回國際聯盟接了個抓自己的任務,很多天沒有動靜,國際刑警最后耐不住性子才打來了這通電話。
少女慢條斯理的坐到床邊,淡淡道:“可能在國外。”
信口胡說的本事與謝韞有的一拼。
然而對面是沒有任何懷疑,又跟她聊了兩句才掛斷電話。
“嘁。”
沈念闕眉眼染上了幾絲嘲諷,手機被她丟到了床頭柜上。
她拿著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幾分鐘后手機鈴又響了起來。
這次來電是有備注的。
詹森。
沈念闕按下接聽鍵,打開了揚聲器。
“沈,你現在在哪”
男人的語氣聽上去有幾分焦急,詹森很少會有這樣的表現。
不出意外應該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京都,怎么了”
“尼克把人咬傷了,并且也傷了腿。”
沈念闕拿著毛巾的手一緊,眼底頃刻堆滿寒意:“我馬上回來。”
尼克的性子沈念闕很了解,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傷人,詹森也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的。
所以是真的遇上了麻煩。
沈念闕快速換好衣服并且訂了今晚最早飛往臨城的航班,她出了酒店直接打了個出租過去。
連沈家人都沒來得及通知。
坐在車上,沈念闕給詹森發了條信息。
李珍飄在少女身邊,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沈念闕露出這種表情,周邊的氣壓極低,眼神冰冷隱隱帶著幾絲怒氣。
“闕姐,怎么了”
李珍問的小心翼翼。
“不長眼的東西動了尼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