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星微輕輕喚了一聲,然而并未得到任何回應。
周辛遠定定的看著前方,模樣憔悴,仿佛與外界多了一層膈膜,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沈念闕站在曲星微身邊。
謝韞怕自己看見沈念闕維護其他男人會情緒失控,故而選擇留在了病房外面。
他面色陰沉冷漠,沈默笙經過他身邊時輕笑了一聲:“善妒可不是好習慣。”
謝韞就差把“我在嫉妒”四個字寫在臉上了,這點小把戲還能瞞過他的眼睛果然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
道行太淺了,也太嫩了。
謝韞想要追到沈念闕還有很長一段路需要走,尤其是過沈默笙這關。
沈柏丞走到周闊身邊:“不進去看看”
周辛遠是周闊的親生兒子,看見他變成現在這副樣子心里肯定是難受的,但那又如何他才是罪魁禍首。
周闊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根煙,但想起這是醫院又放了回去,他神色頹廢:“不了,他不會想見我。”
沈柏丞看了他一眼,也沒再多說什么,轉身進了病房。
周闊現在看著是很可憐。
但周辛遠比他可憐千倍萬倍,人都要為自己犯得錯誤買單。
原先父子兩人的關系就很差,如今,唉,只能說完全是咎由自取。
曲星微是神醫,能夠醫治各種疑難雜癥,但周辛遠的問題是出在心理上,她愛莫能助。
“闕姐,你有認識的心理醫生嗎”
“已經安排了。”
沈念闕的目光一直落在周辛遠身上,“你不要讓他知道周辛遠在這里。”
曲星微秒懂他指的是誰。
自從蔣書瑞和周辛遠的事情曝光以后,周辛遠被關在了周家,蔣書瑞每日的精神狀態也非常憔悴。
都高三的學生了,但上課依然恍惚,為了這事,班主任還把蔣書瑞的家長請到了學校。
臨近十點的時候,沈念闕坐在回家的路上,手機鈴響了一聲。
是段宿打來的電話。
沈念闕沒有避開謝韞直接按下了接聽鍵,她偏頭看向外面深沉的夜色。
“喂。”
“沈,我到臨城了,現在正在去警局的路上。”
段宿之前是刑警,后來因為某次任務受到重傷而退居到了人口普查總負責的職位。
今天也是上面派他過來處理這件事的。
沈念闕主動尋求他們的幫助的次數并不多,每次只要她開口,就沒有人能夠拒絕。
更何況還是這么簡單的一件事。
戒、tong所的存在確實不合理,打著治療性取向的幌子對人進行精神上的摧殘,如今也正好進行全方面的大掃除。
兩全其美。
沈念闕靜靜聽著段宿說話,突然感覺到肩膀上一沉,回過頭去看是謝韞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從她的這個角度可以看清少年纖長的睫毛。
他陷入了淺眠。
車緩緩向前行駛著,少年均勻的呼吸聲傳入沈念闕的耳朵。
感覺非常奇妙。
但沈念闕并不討厭。
就在她要掛斷段宿電話的時候,謝韞嚶嚀了一聲。
電話那頭沉寂了三秒。
而后道:“沈,你先忙吧,有空出來見一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