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謝靳旋莫名其妙的話沈念闕頭頂冒出了三個問號。
她什么時候跟謝靳旋打過賭了
少女看向謝靳旋的目光里充斥著一抹毫不掩飾的厭惡。
如果沒記錯的話。
這個人是謝韞的弟弟,并且欺負過謝韞。
既然是欺負過她要保護的人,那么就是敵人了。
謝靳旋被這目光刺的眼睛有點疼,心底更是無緣無故的冒出來一股火氣。
只不過有人比他更先發作。
曲文瑤背著書包,五官姣好,只是那雙眼睛里卻流露出憤恨的神色,她放大了自己的分貝:“沈念闕,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人好歹我們也是同一個學校的,靳旋跟你說話你別擺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真令人惡心!”
“要是你網上的那群粉絲舔狗知道你是這樣的一個人,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氣得發嘔,竟然會喜歡你這么一個虛偽驕傲的人!”
最后的話里帶有嫉妒的成分。
沈念闕的名氣是他們有目共睹的不斷增加,哪怕就是一件小事她都能不花錢輕輕松松的上了熱搜榜。
曲文瑤一直視她為眼中釘。
簡直就跟她那個姐姐曲星微一樣惹人討厭。
憤怒占據了她整個腦子,故而沒有發現有一道充滿殺意的視線來自于沈念闕旁邊的那位俊美少年身上。
謝靳旋從那天不知山的事情后就已經知道了謝韞的表里不一。
特別是在沈念闕面前表現得尤為明顯。
許是想到了什么,謝靳旋的憤怒被愉悅的心情替代。
“曲文瑤,你是覺得曲家還不夠慘嗎”
沈念闕驀然出聲。
她的嗓音涼薄,曲文瑤抖了一下身體,覺得渾身冰冷。
她捏緊了書包袋子,往謝靳旋身后躲了一下,勇氣可嘉的說道:“我們曲家才不怕你沈家!你們沈家再厲害也沒林家厲害!”
因為曲文瑤的這個動作,謝靳旋迫不得已的就替她承擔了兩道冰冷的視線,少年渾身僵硬,心里是把曲文瑤來回罵了個千百遍。
你要真那么硬氣就別往我身后躲啊,艸!
謝靳旋心里罵罵咧咧,面上卻穩如老狗。
半晌,謝韞嗤笑出聲。
笑聲低沉冰冷。
狹長的鳳目微挑,其中透露出幾絲譏誚與嫌惡。
謝靳旋捏緊拳頭,繼而突然張口:“沈念闕,謝韞他就是個表里……”
不一的偽君子!
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就邪門的自動消音。
沈念闕只淡淡的睨他一眼后就帶著謝韞離開了。
人走后的幾分鐘,謝靳旋爆了句粗口,毫無溫柔形象所言:“艸!”
最近真的是什么邪門事兒都讓他碰上了!
曲文瑤愣了,張了張口想說點什么,謝靳旋就已經拋下她走了,她快步跟上去,得來的卻是對方厭惡的語氣。
“曲文瑤,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真的每次跟你一起都倒霉透頂!你要臉沒臉,要家世沒家世,你怎么不跟人家丁楚翹比比以后別再跟著我了,滾!!”
期末考試正式告了一段落。
陳松年為了下個月中旬的華杯賽決賽特地建立了一個學習群,群里加上他一共就是十二個人。
他先是照例鼓舞了一番學生,然后又開始把自己弄的作息表發到群里。
還特別艾特了一下岳晚漾。
[陳松年:岳晚漾,岳同學啊,老師知道最近你進了女團當練習生,但老師還是得說一句,學習要放在第一位,決賽很快就要來了,不要掉以輕心!要是取得了好成績,被高校看上還是很有可能的。]
岳晚漾此刻剛好錄完《偶像女團》的宣傳片,拿出手機看時間,通知欄正好跳出了這個對話框。
熄滅掉屏幕,岳晚漾握著手機的手在不斷收緊,她低垂的眼瞼里神色極其的復雜,讓人猜不透她內心的真實想法。
許久,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確定周圍沒人也沒有攝像機才撥出了一個電話。
她不確定能不能打通。
索性,那頭并沒有提示是空號,她不耐其煩的打了整整三個電話那邊才有人接通。
熟悉的機器聲響起,帶著幾分調笑的意味:“岳少爺,怎么想起今天給我打電話了”
岳晚漾的臉隱匿在暗處,她身側的手攥緊,用平淡的語氣問道:“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那頭沉寂了幾秒,而后放聲大笑了起來,配上那機器音,倒有幾分令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岳少爺,我是誰很重要嗎”
“當然。”
“等你拿到女團的第一名我再考慮要不要告訴你。”
這句話剛說完那邊就利落的掐斷了電話。
京都司家。
司輕澄把手中的變聲器隨手一丟,弟弟司慎希就湊了過來。
男孩漂亮的臉上浮上了幾分急切:“姐,岳晚漾打電話給你是有什么事”
燈光下,少女整個人都窩在沙發里,長發柔順的披在身后,她面露不屑:“還能有什么事不就想知道我是誰嗎”
“那你直接告訴她不就好了”
司慎希想的簡單。
畢竟他們的身份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要是別人知道他們是司家的人,這還不得跟條舔狗一樣湊上來
“直接說那就沒意思了,對了慎希,丁楚翹那邊怎么樣了她有沒有同意”
“還沒有,我正在想要給她什么條件來利誘。”
司輕澄輕笑,目露譏諷:“那種人有錢就夠了,別想那么復雜。”
丁家的養女,沒有什么能比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要來得誘人。
至少前世今生,她還沒見過誰會對榮華富貴嗤之以鼻。
沈念闕。
她會為她上輩子的所作所為付出慘重的代價!
想到此,司輕澄眼底迸射出仇恨的光芒,司慎希若有所思的點頭:“那我現在就給她發消息。”
“沈念闕還能再逍遙一年的時間。”
放了假謝韞跟沈念闕見面的時間就大大減少了很多,不過這并不能難住我們的男主謝韞。
他每天都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過來沈家,經常都是早上過來晚上再回去,甚至有時來不及還會在沈家睡一晚上。
沈家人都特別喜歡這個少年。
性子雖然冷漠了一些,但有禮貌,懂事,成績也好。
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沈念闕喜歡。
既然他們的女兒(孫女)喜歡,他們肯定要尊重。
不然得多傷她的心啊。
而且他們之前就聽說過,謝韞的生父生母對他都非常不好,于是這更激起了丁月灣的憐憫心。
離拿通知書還有兩天的時間。
在考完試的那天,沈念闕給蘇璽發了條消息,讓他抽空過來臨城一趟。
于是今天蘇璽把行程全部推了,趕了最早的一班飛機過來。
抵達臨城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了。
當蘇璽按響門鈴的時候,傭人過來開門還沒反應過來。
坐在客廳看早間新聞的沈欽國問了句:“誰啊”
他的嗓門很大,蘇璽理了理衣襟,面帶微笑的自我介紹:“我是蘇璽。”
沈欽國愣了。
蘇什么璽他說他叫蘇璽是他想象中的那個蘇璽嗎
為了印證這點,沈欽國可以說是非常鄭重的朝著門邊走去,蘇璽的面容越來越清晰,最后老人大喜。
“蘇璽!”
穿著白襯衫的少年應了一聲:“誒!”
傭人彎腰退下,繼續著自己剛才沒有打掃完的工作,看樣子是老爺認識的人。
沈欽國連忙熱情的把人拉進來,還不忘一邊吩咐傭人去泡兩杯茶過來,茶葉要最好的那種。
蘇璽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因為面前的老人就是闕姐的親爺爺。
“爺爺您好,我是蘇璽,今天來的匆忙,沒帶什么禮物過來。”
沈欽國笑瞇瞇的很慈祥:“來就來,哪里需要什么禮物蘇璽啊,是點點叫你過來的嗎”
老人還記得之前沈念闕說過會叫蘇璽來陪他下棋。
蘇璽點點頭:“是闕姐叫我過來的。”
話音一落,沈欽國跟激動了,原來他并沒有想岔。
點點真的認識那個年僅十六歲的天才圍棋少年!
沈欽國琢磨著等會兒把這個消息告訴茍魏樓。
他們兩人都是圍棋愛好者。
要是能跟蘇璽切磋幾把,那可謂是此生無憾了。
剛沏好的茶被傭人們端上來。
蘇璽很有貴公子的風范,一舉一動都極其的賞心悅目。
少年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然后笑著感慨了一句:“好茶!”
“喜歡就多喝點,家里還多的很。”
對于沈欽國的熱情好客,蘇璽顯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的視線在周圍掃視了一圈,問道:“闕姐不在家嗎爺爺”
“點點這個時候還在睡覺呢,蘇璽,你找點點有事嗎”
蘇璽搖頭:“沒事,我就隨便問問。”
他似乎又想起來什么,少年問:“爺爺,你家是不是有一頭叫尼克的狼啊”
沈念闕養狼的消息在省略號群里已經不是個秘密了。
“你說尼克啊,它被送去減肥了。”
沈欽國沒記錯的話點點原話是這樣的——“它長胖了,得減肥。”
蘇璽嘴角抽搐了一下。
再想說點什么,樓梯就傳來一陣腳步聲,沈念闕剛洗漱好,周身透露著慵懶,她看到了蘇璽。
先伸了個懶腰才打招呼:“蘇璽。”
蘇璽瞬間把背挺得很直,非常激動的喊了一聲:“闕姐!”
旁邊的沈欽國:“……”
這小子跟他想象中的好像有點不一樣。
emmm,但具體哪里不一樣又說不太上來。
沈念闕剛從三樓下來,緊跟其后的就是昨晚在沈家留宿的謝韞。
蘇璽的目光一下子就黏在了少年身上。
目瞪口呆。
他看到了什么臥槽,怎么會有個陌生俊美異性出現在沈家
來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調查,沈老爺子沈欽國有兩個兒子,一個就是闕姐的生父沈維和沈博。
但是別墅里面現在只住了沈維一家人,三樓處正在往下走的那個少年顯然就不是沈家的人。
蘇璽隱約覺得很面熟,但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到底在哪見過。
他愣愣的注視著那個方向,沈念闕在對面坐下。
“蘇璽。”
她喊了一聲蘇璽才回過神。
“啊,抱歉啊闕姐,剛剛在想問題。”
蘇璽歉意的一笑。
說話間謝韞已然來到了客廳,非常自然的在漂亮少女身邊坐下。
兩人的樣貌都異常出色,饒是蘇璽都忍不住感慨一句兩人很般配。
對突然出現的蘇璽謝韞是充滿了敵意的。
在確定兩人沒有什么親昵的接觸后心動的那抹嫉妒才悄悄褪去。
“點點起來了啊早飯爺爺讓傭人留在了廚房,你等會兒就和謝韞去吃了。”
沈念闕和謝韞同時點頭。
蘇璽還是沒忍住把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謝韞身上,那股強烈的熟悉感就快要沖破隱形的妨礙出來,但在最后一秒,他被沈欽國打斷。
“蘇璽啊,現在你有空配我這老爺子下一盤棋嗎”
蘇璽雖然懊惱被打斷,但還是很有禮貌的點頭起身。
“好啊,那我恭敬不如從命,獻丑了。”
蘇璽來臨城本來就是奉沈念闕的命令來陪沈欽國下棋。
跟著老人去樓上書房的時候,蘇璽悄悄拿出手機對準客廳的兩人就快速的抓拍了一張。
他這個角度正好拍到謝韞得側臉。
蘇璽打開微信快速的找到他們的私群,把剛才偷拍的照片發了出去。
[闕姐的小跟班:你們有誰認識照片上的這個少年啊,我總感覺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來。[照片].JPG]
發出去了兩分鐘也沒有得到任何回復。
蘇璽只好收回手機跟著沈欽國進了書房。
下棋前,沈欽國還給老朋友茍魏樓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來沈家,說有什么大驚喜等著他。
再說樓下的兩人,傭人把早餐端到了餐桌上,沈念闕剛喝了一口牛奶就聽到有傭人在說大少爺回來了。
沈念闕覺得奇怪。
現在不過才八點多鐘,按理來講這個時間點沈柏丞應該在公司工作,突然回家倒有些讓人意外。
沈柏丞脫掉外面的西裝外套,臉色蒼白,薄唇也是沒有一點血色,看起來沒有什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