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到了目的地,張麥香給錢下車,把行李從計程車拿下來,看著她家的房子,百般滋味在心頭。
剛才見到葉家,再見到自己那個小平房,只有幾十平米的家。
三口之家也住的窄窄的,只有兩間房間,小廚房還是和別人一起合并的,廁所都沒有,想上公共廁所還要排隊。
他們三人住的家,還沒有剛才見到葉家嬰兒房那么大。
張麥香站在普通的街道上,前面這條窄窄的巷子,進去100米左右,是他一家三口住的地方。
一棟居民樓,并不是教師宿舍,她父母住在這里,是當年下鄉家里的房子被收。
她父親回城后被安排在平民的房子住,這是筒子樓,樓上樓下都住著人,樓梯卻是木的,房子看起來也不堅固。
后來母親嫁給了同樣是教書的父親,遇上了計劃生育,父母只生了她,一家三口在這筒子樓生活20多年。
慢慢的好多人都開始搬,聽說這里會拆遷,不過只是聽說,很多人不愿意賣掉,想得到更多的賠償款,這里附近的好多條街,遇上了很多的釘子戶。
像他們家這樣的環境,如果沒有安排好房子,讓她們去租房子嗎?
張麥香自從讀高中之后住校,讀大學也是住校,直到工作后也沒在家里住,今天之后又回到了原點。
在一處沒有廁所,沒有自家廚房的地方住著,這是她一直想脫離的地方,可惜……
張麥香嘆了一口氣,在中午的強烈太陽之中,默默的拉著她的行李箱回家。
聽到聲音的居民,都從自家的房子或者窗口看出來。
“喲,那不是張家的丫頭嗎?這個傲丫頭,這是去旅游回來嗎?這么多皮箱東西。”
“切,我看她是被炒魷魚,你沒見她那剩女的臉。”
大娘大媽他們都是在十幾20歲結婚,張麥香這20多歲的女子,還沒有結婚的,在他們的眼中是剩女。
張麥香當然聽到了別人的聲音,生活在這條街里,這里每一個人都認識。
東家長西家短,三姑六婆一大堆,自從懂事以來,走在這條巷子,都會被這樣的聲音吵著。
張麥香看都不看這些人一眼,不和這些人一般見識,你越和她說話,她越起勁。
今天心情這么不好更不想和人吵。
張麥香在家是住在二樓,筒子樓的二樓,要上木樓梯,她辛苦的一個一個皮箱提上樓。
樓下的人看著她,都打量她皮箱里的是什么東西?
“張丫頭,這么多東西,很貴重吧?需不需要幫忙?”
一個大叔剛說完,被他老婆捏了一下胳膊。
“哎呀,疼”
“死樣,人家張丫頭那么貴重的東西是你能去摸的嗎?”
這位大神諷刺的語言,她看不慣張麥香那張高傲的臉,從來都對他們不理不睬的。
怎么也算是街坊鄰居吧?太沒有禮貌的女子。
“我看著他提這么重,幫幫忙而已啊!能摸什么?”
雖然不是冬天,秋天也挺冰冷的,可這位大叔還穿著短袖,一副五大三粗的樣子。
他是一個在工廠里做機修的技術工,身上穿的短袖是工廠里的工作服,身上也有機油的味道,距離工廠近,他們都回家吃飯午休。
“也許別人那么貴重的東西,給你這樣搬一下不見了,讓你陪怎么辦?”
大嬸是紡織廠的女工,她的工作性質比較忙,一天12小時工作量。
午飯還是丈夫做的。
“啊,咱可賠不起。”
大叔看著張麥香穿的那么時尚,皮箱里面的東西可能也不便宜。
他們可聽說了,這位張丫頭去做明星了,明星在屏幕里,穿著光鮮亮麗,這并不是他們能想的。
張麥香做明星的事情,其實是在電視里見過一次車展,見到她穿著好漂亮的裙子站在車子旁。
他們這些街坊熱鬧了一陣子,你明天說這張丫頭考上了名牌大學,怎么去祝明星穿的這么漂亮。
張家的父母并不知道女兒在讀書,做的什么兼職,只知道她很忙,假期都沒有回家。
如果街坊們不說,他們都不知道。
張家父母勸過女兒放棄這份工作,他們的舊思想里面,讀了名牌大學的人都有出息的,他們教書這一點工資省吃儉用,就是為了讓女兒好好的讀書。
有一個比他們更好的前程。
張麥香打開門,聽到聲音的父母從房間里出來,見到她三皮箱的東西。
“麥香,這是……”
“失業了,暫時在家里住。”
張麥香沒有隱瞞父母,今天之后還要去找工作,在家里住遲早都會露餡。
“什么?做的好好的,怎么失業啦?不是說這份工的工資很高?現在新出的法律勞動法,老板不能隨便的炒魷魚,你合同到期了嗎?”
“爸爸,算了,我明天去公司結清工資,另找一份工作吧!”
張麥香學的專業是外語,不相信自己對了,這么一項專業沒有用,找一份翻譯的工作,在家翻譯書也可以。
“行吧!你也長大了,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你應該清楚,咱們老老實實的工作,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
老實的張父見到女兒這個表情,明白肯定不是公司的錯,他這個脾氣古怪的女兒,一點都不像他們夫妻。
“能不能讓我清靜一下?”
張麥香把皮箱推進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午飯每次餓著肚子,她都沒心情吃。
就那樣躺在那張破舊的木床,家里父母也許會盼著她回來。
床雖然在舊,卻沒有臟,房間里也沒有多大的灰塵,父母經常進來看看打掃吧!
張麥香心情不好時,明白父母恩,心中也沒多大的感謝。
誰讓他們沒有出息?沒能讓她有一個好人生?
每當她很拼很拼,卻怎么也比不上家庭富裕的孩子。
他們穿著打扮,永遠都是最好的,不費什么心,也能有一個好前程。
她都這么努力了,還是被炒魷。
沒有錢,沒有權利,才會被人主宰。現實就是那么殘酷。
張麥香在房間里默默的睡了一個下午,在父母敲門的時候,她懶洋洋的出去開門。
張父,張母教師的工作,在五點多鐘回到家里給做飯。
發現女兒在房間里一直沒出來,他們默默的做飯,在小廚房里,別人好奇的目光和八卦的問候中,把飯菜端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