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個月后,于管家派去的人來回話,說蘇海棠將全部身家分別存進了鎮上的兩大錢莊,兩個錢莊有個共同點,“在京都都有總店?”
于管家點頭。
周舉人皺著眉想了半晌,也沒搞懂蘇海棠這么做的用意。
“老爺,您看……咱們下一步該怎么辦?”
周舉人沉默了一會兒,擺擺手,“找人把消息遞給蘇三姑娘,按原計劃行事。”
“是。”于管家應了,思忖片刻,又道,“老爺,縣衙那邊……咱們要不要?”
“這個我自有安排。”
“小姐,事情都辦妥了。”
暮落將清明支去院子里守著,讓她看到有人進來就出聲提醒,才關了門,將懷中揣著的一沓銀票小心逃出來,遞給蘇海棠。
蘇海棠看了看,抽出一張二十兩的銀票遞給她,“你跟清明最近辛苦了,把這個分了,你們也好添一些胭脂水粉。”
“謝謝小姐。”暮落眼睛一亮,接了銀票,福身道謝。
蘇海棠抬了抬手,“沒有被人發現吧?”
“小姐放心,我是隔一段時間去一次,事先也頭仔細觀察過,沒有人跟蹤的。”暮落確定道。
蘇海棠松了一口氣,笑了笑,“與那些掌柜的也都通過氣兒了?”
“是,那些掌柜的一聽說其中一成分給他們,二話不說就應承了下來。”
“好,辦的不錯。”
蘇海棠的臉色更柔和了,笑著看了暮落一眼,“你今年也有十五了吧?”
暮落一怔,屈膝道,“奴婢九月的生辰,還有兩個月及笄。”
及笄嗎?
蘇海棠的神情恍惚了一瞬,想起也是九月要及笄的蘇木槿,哦,不,蘇木槿真正的及笄是十月,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十月十八。
十月十八,呵呵……
“小姐?”見蘇海棠神色不對,暮落輕輕喚了一聲。
蘇海棠回神,朝她笑了笑,“等你及笄,我幫你尋門好親事,等你家小姐我成了這宅子的女主人,開了鋪子讓你家那口子去當掌柜的,你們一起跟著我,可好?”
“小姐……”暮落臉色泛紅,嬌羞的捂住了臉。
蘇海棠笑出了聲,“害什么羞,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小姐,你再說……你再說我不理你了。”暮落羞臊的跺了跺腳,轉身往外跑。
與進門的李成弼撞了個滿懷。
暮落呀了一聲,李成弼伸手攔住她的腰身,軟香撲滿懷,他色瞇瞇的將暮落打量了一番,手在暮落腰間摸了摸,暮落臉色大變,一把推開李成弼,跑了出去。
蘇海棠剛好全看在眼里,臉色立刻就沉了下去。
卻還沒忘記那一沓銀票,在李成弼揩油沒看自己的空檔,快速的將銀票塞到了枕頭底下。
然后,笑著起身,拉著李成弼在桌子旁坐下,親手倒了茶遞給他,“弼哥哥,今兒個怎么有空過來?”
李成弼睨她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不歡迎我?那我走……”
他還沒站起來,就被蘇海棠撲了個滿懷,柔軟的身子鉆入他的懷抱,雙手纏上他的脖子,坐在他的雙膝上,仰著好看的小臉,笑的一臉嫵媚,“怎么不歡迎?我巴不得弼哥哥日日夜夜都歇在我屋里,不讓某人沾一點碰一點……”
“小蹄子,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真的有多愛我……”李成弼一手將蘇海棠摁在懷中,一手往不可描述的地方探索過去。
蘇海棠嚶嚀一聲,親上李成弼的下巴,“弼哥哥,棠姐兒錯了,你說的對,我現在嫁了人,不能像先前那樣隨意出門,手頭的生意這么一直荒廢著也不是個事兒,不如交給弼哥哥……”
李成弼眼睛一亮。
蘇海棠拉著李成弼往西側的小書房走去,進了書房,將這些日子準備好的賬冊拿出來,放到書桌上,再推著李成弼坐到椅子上,嬌滴滴的嬌笑道,“弼哥哥,這些都是首飾生意的賬冊,咱們把草樣賣給了哪家鋪子,銀錢幾何,出貨多少,盈利多少,上面都有記載……”
“你這是?”李成弼將蘇海棠摟入懷中,一手挑著她的下巴,挑了挑眉,明知故問道。
蘇海棠朝他拋了個媚眼,笑道,“我嫁了弼哥哥,以后自然要在家好好的相夫教子,這些生意上的往來合該由弼哥哥來接手才是。我先前魔怔了,這會兒想通了……”
“哈哈,果然是我的小寶貝兒,想通了就好。”李成弼捏著她的下巴,狠狠的親了她的唇一口,哈哈大笑,“你放心,弼哥哥一定將這生意做大,給咱們兒子攢下一份基業!”
蘇海棠星星眼的連連點頭,面上充滿仰望和信賴。
這神情瞬間取悅了李成弼,他拉著蘇海棠在書房又解鎖了幾個新姿勢。
李成弼滿意而歸,蘇海棠目送他離去,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忙收拾齊整回了屋,拿了銀票放到了盒子里,將盒子放到一處隱秘的地方。
李成弼接手了蘇海棠的首飾生意,每日都來蘇海棠院子里坐一坐,聊的最多的就是催她畫草樣,多畫,多畫,再多畫……
蘇海棠與他講草樣不能出太勤,不然這一批飾品還沒賣出去,新草樣就出來了,大家看上新的首飾,原先的就賣不出價錢了。
李成弼卻覺得,這樣飾品有人喜歡,那一樣也有人喜歡,多畫草樣出來,多打飾品出來,買的人多,賺的錢才更多。
兩人說了幾次,都以冷臉險些吵架最后蘇海棠讓步告終。
一個月,蘇海棠趕出四套頭面首飾的草樣圖。
李成弼拿出去確實賣了高價,但那些首飾鋪子的反饋并不好,大多像蘇海棠說的,新花樣出來以后,老的就沒多少人愿意買了,都想著要新的,如此往復了一個月,他的草樣圖是賣了錢,但首飾鋪子虧了本兒,都不樂意了,要問李成弼要回損失。
李成弼自然不給,幾家鋪子一時間鬧的有點僵。
好巧不巧的,一家鋪子的掌柜說漏了嘴,把買花樣圖的真實價格說了出來,李成弼當場發飆,質問起掌柜的。
掌柜的冷笑連連,將與蘇海棠的私下協議一五一十的全說了。
還給李成弼算了一筆賬,說蘇海棠手里最少也有一萬兩!
一萬兩?
一萬兩吶!
這個賤人,居然瞞的他死死的!
難怪她這么痛快的把生意交給了他,合著是拿他當跑堂的伙計使喚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成弼勃然大怒,回去就與蘇海棠大吵了一架,還讓蘇海棠交出那些銀兩。
蘇海棠也怒了,她百般遷就萬般遷就,低聲下氣再低聲下氣,在他跟前伏低做小,他還不滿意!
她冷笑著扔下一句話,“這筆銀子我是不會給你的,想要銀子,要么休了周柔娶我,要么……我拿這銀子贖了身,出去立個女戶,我自己養活我跟我肚子里的兒子!”
“兒子?你又懷上了?”李成弼一愣,看向她還平坦的小腹。
蘇海棠點頭,“這兩個月一直沒有換洗,八九不離十是有了,約莫是進門前那幾次……”
李成弼哦了一聲,盯著她的肚子看了半晌,突然抬頭道,“棠姐兒,你知道的,我一直想娶的人就是你,只是,周家先設計我成了他們家的女婿,才委屈你當了這見不得人的妾……”
蘇海棠見好就收,委屈的紅著眼別開了頭。
李成弼眸底閃過陰鷙,笑著將她攬進懷里,“好了,別生弼哥哥的氣了,周柔眼看著要生產了,等她生下我的孩子,我就休了她……”
“弼哥哥,周家家大業大,認識的人也多,想休周柔怕沒那么容易,我倒是有個法子,既能留下周柔的嫁妝,還讓周家無話可說,只是……”蘇海棠一副我為你著想,但我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模樣。
李成弼蹙了蹙眉,“有什么法子,你說。”
蘇海棠為難的猶豫著,李成弼又催了一遍,她才不情不愿的湊過去,小聲說了她的主意。
“什么?下藥!”李成弼倒抽一口涼氣,瞪著蘇海棠,“那紅花可是活血之物,放到參湯里,可是會大出血的……”
產后大出血會造成什么?
血崩啊!
血崩可是會要人命的。
他雖然厭惡周柔,卻還沒想過要害她性命,蘇海棠居然……
難道先前周家說蘇海棠買通宅子里的丫鬟將紅花下到周柔的飯菜中的事,是真的?
李成弼不寒而栗。
看蘇海棠的眼神都變了。
蘇海棠暗自唾罵了幾句,想當年,李成弼那些殺人不見血的手段可比她狠多了,她這些還都是跟他學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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