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賣衣服的店就那么幾家,張菀菀載著張母一一看過去,發現有張母喜歡的就讓店員拿出來看看,比劃一下,也不用張母下車。
這么轉一圈,她給張母買了一身春節穿的新衣服,還有一套睡衣,又去市場買了好些水果點心,發現電動車已經放不下了才把張母載回去。
出來一趟,張母也累了,回去就躺下。
趁著張母睡著的時候,張菀菀回房間打開電腦,登錄微信聯系田森。
張菀菀:最近怎么樣了?產品銷售情況如何了
田森過了一會兒才給她回信息:我的小姑奶奶,你這甩手掌柜當得可真讓人眼紅!知道今天是什么時候?臘月二十七了!我今年忙著公司的事情到現在還沒買機票返鄉呢!
張菀菀:(一個抱歉的表情)我也無能為力啊!技術方面我可以支援,銷售的事情我還真插不上手。
田森:算了,也不指望你,言歸正傳,我們考慮到京市這邊的競爭壓力比較大,先從鄰省開始開發客源,現在已經拿下了兩間商業保險公司,小賤他們如今都在客戶那邊常駐,估計四月會上線,今年就先不分紅了,你沒意見吧?
張菀菀:沒意見,只要沒有大問題就行,有事盡管給我打電話,我可以遠程技術支持。
和田森溝通了一下,張菀菀關掉電腦,開始琢磨著怎么賺錢,等那邊的分紅起碼還要一年,這一年她不能坐吃山空,那十萬現在已經用了兩萬多,過年后還要帶張母回市中心醫院復查,估計還要好幾千,等入夏老宅肯定要安裝空調,沒有空調的話這種石板房她還真住不下去,算一算,她身上這點錢真的經不起消耗。
下午三點左右,張菀菀正在院子里搗鼓她的菜地,琢磨著是不是可以在微信里面賣一些農產品,聽到身后有動靜回頭一看,震驚地看著張母扶著墻艱難地坐在門檻上,她趕緊跑過去,“媽,你醒了怎么沒喊我一聲,能走了?”
張母搖頭,盡管額頭冒出一些冷汗卻是笑得極其開心,喘息道:“你爸明天就要過來了,我想試著能不能走路,到時候也給他一個驚喜……從我病了之后……他就沒真心笑過……”
張菀菀怔了怔,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那我幫你,對了,你肚子餓不餓?中午沒吃就睡了,要不我去給你弄點點心?”
張母點點頭,想到那個加了不少料的蛋羹就饞的緊,“我想吃蛋羹。”
這還是張母第一次主動點菜,張菀菀又呆了片刻才遲疑著點頭,“蛋羹簡單,就是拿著蝦需要拿出來化一下,估計要等一會兒。”
張母沒有意見,趁著張菀菀去廚房的時候,自己慢慢扶著墻站起來,緩緩邁出一步,走兩步就要坐在地上休息,即使這樣她也樂此不疲。
從房間到客廳才短短幾步路,她走走停停,用了半個多小時才抵達。
這會兒張菀菀已經把蝦化凍了,將張母要的蛋羹放上去蒸,過來一瞧,有些心疼地說道:“你應該等我一會兒,我把那些小凳子沿路排一下,你累了就能馬上坐下來休息,也不用弄得一身臟,現在別動了,一會兒就能吃了。”
“好,我不走了。”張母順著她的意思說道。
事實上她現在也餓得沒力氣走了。
等蛋羹上來,張母胃口大開,將整碗蛋羹吃完還覺得餓,張菀菀又給她下了小半碗面條,這回還是加了靈泉水。
張母吃飽了才起來走沒一會兒就受不了了,急著要去上廁所。
張菀菀趕緊幫忙。
洗澡的時候張母堅持要自己來,她只能在一旁看著,不時給張母遞個東西。
洗完澡,張母神清氣爽地坐在院子里看張菀菀洗衣服,同她說道:“丫頭,我覺得身體好像好多了,要不年后我再去醫院檢查看看,可以的話那些藥我就不吃了。”
張母一直惦記著這個事情,她要長期吃藥,還是那種進口藥,一瓶就要好幾百,每個月光是她的藥費就要一兩千,要是再有個頭疼腦熱看個醫生什么的,一個月起碼要用掉三千左右,這差不多就是張柏巖一個月的工資了。
即使他們再怎么能干也禁不起她這么敗家。
張菀菀有些無語,原本以為張母是想通了才要去醫院,沒想到竟然是因為省錢……
不過她愿意去醫院就行,張菀菀也不計較各中原因。
“好,那我們等正月初八醫院上班了就去怎么樣?”
“可以。”張母點頭應下,精神好了就有些坐不住,非要起來再走一走,張菀菀無法,只能拿了一根竹竿給她,讓她撐著竹竿試著在院子里轉轉。
張母這一轉就是一個多小時,等累了才慢慢回到客廳坐下。
張菀菀再去準備晚餐,這次的“料”又加大了一些。
果不其然,八點吃晚飯的張母在八點半不到又要去衛生間了。
第二天七點多,張菀菀起來查看了一下菜地,又上了屋頂給雞鴨喂了早飯這才去洗漱。
她跟張母正要吃早飯的時候大門突然被敲響了。
張菀菀趕緊放下碗筷跑出去開門,見張父站在大門外,上半身穿著一件墨藍色的高領毛衣,外面套著一件夾克,下半身是一條舊的黑色布褲子,腳上一雙干活穿的軍布鞋,兩只手都提著東西,朝她咧嘴笑著。
布滿皺紋的黝黑臉上全是歲月的風霜,發白的頭發看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張菀菀激動地喊道:“爸!你怎么來得怎么早?”
邊說邊接過張父手里的行李。
張父進門,掃了一眼完全變樣的老宅,眼中閃過一抹驚詫,“喝!老宅怎么變得這么漂亮?要不是你開門我都不敢進了!你媽呢?”
張父問道。
張菀菀還沒出聲,客廳里就傳出張母的聲音,“老張,我在客廳。”
張父身子一僵,瞪大眼睛沖向大廳的方向,看到張母坐在椅子上笑意盈盈地看著他,溫熱的眼淚滾下來,不可思議地喃喃道:“蘭啊,你這是……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