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越曬然,“村長說笑了,我們要買的田不少,還要成片的,這種事情要是沒有您出面可能不成。”
“哦?不少是多少?”村長好奇地看著眼前這對男女,說真的,這種氣質一看就不像他們這種小地方的,他真的不明白像他們這樣的年輕人好端端的跑來買田做什么?看這細皮嫩肉的樣子也不像干農活的料。
冷子越看向張菀菀,示意她開口,張菀菀這才禮貌地說道:“我需要二十畝田。”
“嘶!”村長和房主皆倒吸一口冷氣,“你們要這么多田干啥?”
“當然是種地了,不然能干什么?”張菀菀好笑地說道。
村長這才平靜了一些,神色凝重地說道:“這位小姐,不是我不想幫忙,只是你們要的田太多了,還成片的,村子里的田早就劃得七七八八,再加上年輕人都出去了,老人種不了那么多田有的就拿去還宅基地,換來換去,現在村子里早就沒有哪家有這么多成片的田了。
而且老一輩的對田有深深的執念,若不是真的沒有辦法誰也不會去賣田,寧愿放著讓它長草都不允許別人打自家田的主意,就是給他們做思想工作只怕都很難。”
他自己也是那個年代的人,能理解村民的想法,是以壓根沒想著去勸他們。
張菀菀聞言,扭頭同冷子越對視,小聲嘀咕道:“怎么辦?”
冷子越示意她稍安勿躁,抬頭對上村長為難的雙眼,“這樣,村長,我看你們村也不小,如果村民不想賣那些田您看看這里是不是有二十畝左右的荒地,能開荒的那種。”
說到荒地,村長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呵呵笑道:“要說荒地這里還真不少,實不相瞞,我們村之前也嘗試過發展特色農產品想要讓村民增加一些收入,那個時候和縣的柚子聞名海內外,人家雖然靠山,可是憑著柚子可比我們富裕多了,于是我們也跟著種柚子,想說都在浦市,也沒差多遠,難道他們那邊種的柚子好吃我們這里種的就不好吃了?不能夠吧!
有人起頭,就有人附和,那個時候我們就把村子西面的一片雜樹林平了用來種柚子,大家干得熱火朝天,對柚子抱著很大的希望,好不容易等到柚子結果,結果天不從人愿,那年柚子價格不好,和縣的柚子都賣不出好價錢了更別說我們這邊的,種出來的柚子全都賤賣了,連本都收不回來。
第二年又碰上連綿的雨天和臺風,收成慘淡,大家辛辛苦苦一整年,到頭來連孩子上學的學費都拿不出來,當時就有人打退堂鼓,第三年種柚子的人少了一半,留下的都是不死心的,還想繼續試試,那些離開的不是出去打工就是跑到越南菲律賓做工,手里有點技術的,出去一個月能賺一萬多,雖然辛苦,但這收入可不是種柚子可以比的,那些出去打拼的人過年回來,把事情一傳,留在村子里的年輕人也坐不住了,都跟著走了,這下村子漸漸沒了青壯年,留下的都不到三十個。
那些留下來的也沒繼續種柚子,而是跑去工廠做工,說真的,在廠子里即使辛苦那也是風吹不著,太陽曬不到,一個月努力一些工資也有五六千,有的時候加班多了,能有七八千。
柚子林沒人打理,漸漸的就成了荒草叢生的野地,那些柚子是還種著,可是沒人施肥噴農藥,結的果子根本不能吃,你們要是想要那片柚子林倒是可以賣給你們,柚子林不大,差不多只有十畝,可是邊上還有一些荒地,七七八八合起來也有將近二十畝,不過這柚子林是屬于公家的財產,你們真想要我還要跟幾個村里的老人商量才行。”
張菀菀沒有馬上決定,說真的,這種荒地真開墾出來還要費不少的心思,成本也跟著上去,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荒地比較貧瘠,真要種菜還要先肥田,這得折騰多久?
冷子越看她猶豫,便同村長問道:“既然村里的年輕人都不種柚子為什么那些老人不種?我看村子里的老人可不少。”
“怎么沒人種?”村長長嘆了一聲,“年輕人沒有恒心,老人可舍不得浪費好東西,既然兒孫不干,那就他們干,只是年紀在那里,即使有心也無力,再加上還要照顧小孩,養雞養鴨種菜,折騰兩三個月他們就吃不消了,最后即使再不舍也不得不放手,你們要是想要那片柚子林估計村里的老人會讓我先把那些柚子樹賣了。”
張菀菀深知村民的本性,嘴角抽了抽,倒是沒什么意外的反應,想了想,她并沒有直接說要買柚子林,而是提出去那邊轉一圈。
去柚子林的路不好走,即使張菀菀開著冷子越送她的越野車還是被顛得七葷八素,心里止不住的罵娘,更坑爹的是走到一半大路變成羊腸小道,她的車根本開不進去,只能下來徒步前進,這下張菀菀已經郁悶得沒有脾氣了,還沒看到那片柚子林就開始打退堂鼓,幾次想原路折返。
要不是冷子越一直走在她前頭她真的會直接轉身離開。
過了二十分鐘,他們總算走到了村長說的那片柚子林,張菀菀看了一圈,臉徹底黑了,“村長,這荒草都有半人高了吧,你能告訴我這柚子林能進嗎?里面蛇蟲鼠蟻什么的應該不少吧,我要是真確定要這片林子,你們又要這些柚子樹就要由你們自己想辦法把柚子樹處理掉,我可不想當冤大頭!”
更重要的是這里太偏僻,真要買了這片林子她還得想辦法修一條通往村外的大路,不然怎么出貨?這樣算下來成本一下子就上去了,張菀菀想想就肉疼,心都揪緊了。
村長干笑了兩聲,他之前還真沒想這么多,既然張菀菀提了,他自然要表態,“張小姐放心,要是他們確定要留下這些柚子樹我們會自己想辦法把樹移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