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黑衣男人,謝安瀾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哀悼了一下自己悲劇的運氣,才微挑秀眉,懶洋洋的朝對方揮了揮手,“攝政王殿下,幸會啊。”
宇文策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一身狼狽的謝安瀾,笑問,“陸夫人,幸會。”
謝安瀾默默翻了個白眼,反正也跑不了還撐著干什么,直接坐在了地上。見她如此,宇文策有些詫異的揚眉。對于大多數男人來說,絕色美女這個詞總是伴隨著諸如溫婉,優雅之類的詞一起出現的。但是謝安瀾現在這個動作,絕對算不上優雅。
謝安瀾坐在地上,沒有受傷的那只手直接撐著地面道:“攝政王,我跟閣下應該是無冤無仇吧?你抓我做什么?”
宇文策挑眉,“無冤無仇?嗯,確實算得上是無冤無仇,不過…陸大人跟本王可算不上是無冤無仇。”
謝安瀾道:“我怎么不知道陸離什么時候得罪過你?呃…最重要的是,有一句話攝政王難道沒聽說過?”
“還請夫人指教。”宇文策十分斯文有禮的道。
謝安瀾道:“冤有頭債有主啊。陸離得罪了你你抓我?”
宇文策笑道:“這個么…本王抓一個大男人干什么?還是陸夫人這樣的絕色美女更加賞心悅目。”
謝安瀾真誠的問道,“我要是毀容了,你肯放了我嗎?”
宇文策有些詫異,“毀容?”
謝安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毀容?就是比如往臉上劃兩刀什么的。”
宇文策挑眉,“本王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絕色美女毫不在乎的說毀容的事情。”越是長得美麗的女子就越是在乎自己的容貌,反倒是那些相貌平庸的人不會那么在乎。
謝安瀾淡定地道:“命總比臉重要一些的。”
宇文策道:“本王并沒有說過要殺了陸夫人。”
謝安瀾眨了眨眼睛,笑容可掬地道:“我知道攝政王是個好人。”
“……”宇文策覺得這好像不是稱贊,至少他聽起來不那么高興。
宇文策笑道:“第一次見到陸夫人,我就覺得你是個很有趣的女子。跟本王一起回安如何?去了你就是安的攝政王妃。”
謝安瀾搖頭,宇文策微微瞇眼道:“難道,你的命還不如那所謂的從一而終的貞潔重要?”
謝安瀾搖頭道:“那倒不是,我成過婚了,而且…我有很嚴重的潔癖。”另外,我雖然覺得大叔也不錯,但是你明顯不是我喜歡的那種款型。等陸小四變成大叔的時候,肯定比你帥。
宇文策道:“本王不在乎你成過婚。”
謝安瀾認真地道:“但是我在乎,我覺得所有同一時間擁有大于一個以上的女人的男人,都該送進宮去伺候皇帝。”
“嗯?”
“當太監或者男寵。”謝安瀾道。
宇文策搖搖頭,神色怪異地打量著謝安瀾,“陸夫人這想法…很有趣。”
“謝謝,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宇文策嘆了口氣道:“看來談不攏了,既然如此,陸夫人可能夠站起來,我們該走了。”
謝安瀾問道:“去哪兒?”
宇文策似笑非笑地道:“自然是離開這里,其實原本本王是可以抱著陸夫人走的,但是…本王從來不抱不是我的女人的人。”
謝安瀾回給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如果攝政王能把解藥給我的話,不勝感激。”
宇文策悠然的負手站在一邊,“陸夫人騙騙蘭陽那個蠢貨就差不多了,你現在的力氣至少應該恢復了五成。就算沒有武功,以你的實力也算不上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了。”
謝安瀾翻了個白眼,自己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
等到兩人一前一后沿著小溪走到了山路的出口,蘭陽郡主等人已經在路口等著了。謝安瀾看看自己一身狼狽的模樣,再看看剛剛換了一身衣服的蘭陽郡主等人。謝安瀾心中盤算了一下覺得今天這波有點虧了。
看到謝安瀾,蘭陽郡主臉色頓時扭曲了起來。抬手抽出腰間的鞭子就朝著謝安瀾揮了過來。走在謝安瀾身邊的宇文策抬手抓住了鞭梢,“你在干什么?”
蘭陽郡主眼睛通紅顯然是剛剛哭過一場,見宇文策還幫著謝安瀾,頓時氣得直跺腳,“舅舅!”
宇文策扯過蘭陽郡主手中的鞭子拋給旁邊的侍衛,沉聲道:“技不如人就該認命,這么多人還看不住一個中了軟筋散的人,本王要你們有什么用?”
幾個人立刻都慚愧的低下了頭,只有蘭陽郡主還恨恨地等著謝安瀾。
謝安瀾無辜的朝她眨了下眼睛:少女,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哈哈,各位我們又見面了,真是有緣哈。”謝安瀾干巴巴地笑道。
“……”路口一片安靜沒人理她。
謝安瀾只得訕訕的住了口氣,好像有點尷尬啊。
宇文策掃了眾人一眼,方才沉聲道:“走吧。”
有了宇文策的加入,謝安瀾一路上就安分多了。以她現在的實力想要從宇文策手上逃脫難如登天。所以,這個還是要從長計議。
不過謝安瀾并不在意給宇文策添幾分堵,在看到宇文策收到一封飛鷹傳書之后劍眉深鎖的模樣時,謝安瀾心情愉悅的控著自己的馬兒走到宇文策身邊,同時得到了蘭陽郡主的怒目而視。
謝安瀾笑道:“攝政王好像遇到麻煩了?”
宇文策點了點頭,毫不避諱地道:“確實是遇到點麻煩。”
謝安瀾表示洗耳恭聽,宇文策道:“蒼龍營正在被東陵的江湖中人追殺。”
謝安瀾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在宇文策逼視的目光中堅定地將臉上的表情從幸災樂禍轉換到了憂心忡忡,“哦,這真是太不幸了。”宇文策嗤笑了一聲,道:“陸大人的能力果然是讓人驚訝啊。”
謝安瀾偏著頭,“你懷疑是陸離做的?”
宇文策道:“不是懷疑,是肯定。如果是東方明烈的話,他會直接派睿王府的人。”
謝安瀾搖頭,“我覺得這并不是二選一的問題,誰知道攝政王到底的得罪了多少人呢?說不定是安皇族啊,在安不好下手,但是在東陵就不一樣了,就算出了什么事還可以推到東陵身上。簡直是再完美不過了,如果我是安帝的話,我就會這么做。”
宇文策道:“蘇夢寒和穆翎剛剛對東陵的一些富商下手了。而正好,這些人跟安都有那么一點關系。”
謝安瀾一臉正直地道:“你在東陵安插細作?這是不對的。”
宇文策嗤笑了一聲,看著謝安瀾道:“裝傻并不會讓本王對你放松警惕。”
謝安瀾聳聳肩,“試試看也沒有什么壞處啊。王爺,我實在不明白你抓我到底是為了什么,你有什么條件可以說出來大家商量一下啊。現在這樣,鬧得大家都不愉快何必呢?”
宇文策道:“本王說過了啊,跟本王回安。”
謝安瀾翻了個白眼,“我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沒那么好騙。”
宇文策挑眉道:“你不相信本王?”
謝安瀾道:“我說我是莫羅女王,你相信嗎?”
宇文策道:“胡說八道,你身上連半點莫羅血統的影子都看不到,你說你是安公主本王說不定會相信。”
謝安瀾攤手道:“所以啊,你也是胡說八道的。我為什么要相信?”
宇文策道:“那你認為本王為什么要抓?你的身份,地位?還是有什么利用價值值得本王這么做?不過,本王對你確實是有些好奇。絕代的容貌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并不值得大驚小怪。但是…卓絕的能力卻不可能隨便出現在任何地方。陸夫人的能力,實在是很難讓人將你與泉州那種偏遠地方的一個小山村聯系起來。”
謝安瀾聳聳肩,不去理會宇文策話語中明顯的探究,道:“既然攝政王不肯說,那我就只好自己猜了。我自認為沒有什么獨特的身份讓攝政王如此另眼相看。所以,攝政王還是為了陸離?”
“繼續。”宇文策道。
謝安瀾低頭思索著,道:“我已經想了好幾天了也沒想明白,攝政王這樣的身份,為什么會想要牽制陸離?他只是一個剛剛入朝還不到一年的小官而已啊。還是說…攝政王其實有著什么特別的原因,因此格外的忌憚陸離?如果是這樣,你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
宇文策平靜的看著謝安瀾沒有說話。
謝安瀾似乎也有些疑惑的打量著宇文策,“以攝政王的為人,如果覺得陸離是個威脅的話,應該會直接殺了他免除后患才對。所以,讓攝政王忌憚的并不是他的能力?”
一個人,除了本身的能力以外,還能夠讓人…特別是讓宇文策這樣的人忌憚的是什么?
“但是無論如何,只要人死了一切就都不存在了。攝政王為什么不對陸離下手,反倒是只想利用我來牽制他?”謝安瀾神色寧靜的看著宇文策。
宇文策的神色漸漸地沉了下來,看向謝安瀾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危險的意味。
良久,謝安瀾才盯著他的眼睛,輕聲道:“王爺是在恨著某個人,而這個人跟陸離關系密切。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