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黎蘊
韓夫人母女倆驚愕地看著眼前神色淡漠的年輕人,她們只是尋常的閨中婦孺,并不真正知道陸離到底是怎么樣一個冷漠無情的人。她們的丈夫和父親自然也沒有全部告訴她們,或者說他們自己也不一定完全清楚。
“是,世子”恭候在外面的侍衛聞言,應了一聲身形一閃消失在了大廳外面。
“等等”韓夫人大驚,連忙叫道。
但是,睿王府的侍衛又怎么會聽她的話呢更何況等她回過神來出聲人早已經走遠了。
韓夫人驚駭的望著陸離和謝安瀾,又無措地看向主位上的安德郡主,“郡主,這”安德郡主低頭喝了口茶,輕聲道“韓夫人不用著急,還是安心的坐著吧。所幸黎相府上離咱們家也不遠,想必一會兒功夫就到了。”
“可是這”韓夫人心中懊悔不已,對上安德郡主清泠的眼神卻又什么都說不出來。跌坐在地上的韓茵茵同樣驚懼不已,可憐楚楚地望著坐著的陸離。只可惜她這份楚楚可人的模樣卻是拋媚眼給瞎子看了,陸離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她一眼。韓茵茵失望地低下了頭。
黎蘊并沒有很快就到來,來的人是黎蘊的嫡長子曾經與蘇夢寒并稱東陵七圣的黎寧殊。以及韓茵茵的未婚夫婿,黎家二房的庶子,黎寧疏的堂弟。睿王府派去的侍衛并沒有說明是什么事,只說韓夫人帶著韓小姐去了睿王府,郡主和世子請黎相過去一敘。黎蘊并并不在府中,黎寧疏送走了睿王府的侍衛立刻派人出門大聽了一下,聽到外面的傳聞瞬間便黑了臉。叫上堂弟就往睿王府來了。
黎寧疏科舉之路頗為坎坷,但是他既然能有東陵七圣之名,能力才華必然也不會太差。只是運氣不怎么好罷了,從前還有幾分恃才傲物,這兩年因為京城的風云變幻,又有黎蘊的點播倒是沉穩了許多。如今黎家許多事情都是他在幫著黎蘊打理。既然父親不在,又不便在安德郡主和睿王世子久等,黎寧疏略一思索便帶著堂弟出門了。
“草民見過郡主,見過世子,世子妃。”被人引進大廳,黎寧疏兄弟倆立刻恭敬的行禮。
安德郡主仔細打量著黎寧殊,微微點頭。不愧是世家公子,相貌氣度禮儀皆是上等。那位黎家二房的庶子,在家中排行第四,雖然不如堂兄豐神俊朗,但是尚未及冠年紀還小,倒也沒什么不堪之處。
“兩位黎公子請起吧,有勞兩位親自走這一趟了。”安德郡主笑道。
黎寧疏恭敬地道“因家父今早出城尚未歸來,不敢讓郡主久等,寧殊貿然登門,還請郡主恕罪。”
安德郡主道“黎公子哪里話請坐。”
黎寧殊兄弟倆謝過之后落座,方才有空看向坐在對面神色僵硬的韓家母女倆。黎家四公子臉色同樣僵硬難看,自己的未婚妻弄出這種事情來,不管事情的真相誰對誰錯,對于一個還未成婚的年輕人來說都是一個極大的打擊。黎家人也并不蠢,聽到那些流言,再結合韓家人找上睿王府的門,便也有些明白了韓家的用意。
黎寧殊正色道“不知郡主召見,有何吩咐”
安德郡主輕聲道“這位便是黎家四公子”
“正是堂弟。”黎寧殊道“他年輕不曉事,若有失禮之處,還請郡主恕罪。”
謝安瀾坐在陸離身側打量著整與安德郡主說話的黎寧殊,兩年不見這位丞相公子倒是比當初沉穩了許多。到底是已經年近而立的人,絕對算不上年輕了。這位黎家嫡長子科舉上連番落榜,神色見卻沒有什么郁結之意,可見是個心思開朗的人物
話說寧殊這個名字好像跟寧疏有點像謝安瀾一時有些迥然,當初取名字的時候竟然忘了這一點
座上,安德郡主含笑看了一眼旁邊的韓家母女,道“這事兒,還是瀾瀾和離兒來說吧,你們年輕人要怎么處理,我也不過問了。”
黎寧殊看向陸離和謝安瀾,謝安瀾慢條斯理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謝安瀾話音未落,黎家兄弟倆的臉色已經徹底陰沉起來了。那黎家四公子更是漲的臉色通紅,若不是黎寧殊按住了他,說不定就要站起身來質問韓家母女倆了。
黎寧殊到底沉的住氣一些,看向韓夫人道“韓夫人,請問府上這是什么意思若是看不上我這不成器的弟弟,直說便是。”黎家也不是娶不上媳婦,犯不著巴著韓家不放。
韓夫人連忙道“黎公子誤會了,咱們咱們絕沒有這個意思。”黎蘊雖然沒什么實權,但畢竟是丞相,名義上的百官之首。絕不是區區一個韓家可以輕易得罪的。
黎寧殊冷笑一聲,“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韓夫人不由得急出了一身冷汗,道“之前街上的事情實在是意外,出了這樣的事情,咱們家哪里還敢高攀黎相門第。何況,茵茵因此傷了手臂,怕是更配不上四公子了。是我一時糊涂,愛女心切這才求上了郡主。”
黎寧殊看著她慌亂的模樣,眼底卻沒有半點同情憐憫,“在夫人看來,我們黎家就是如此不講理的人家況且,既然夫人自覺令愛配不上我四弟,為何不派人上門解除婚約最后”黎寧殊倏爾一笑,“夫人認為,令愛配不上我四弟,竟然就能配得上睿王府世子了如此盛譽,我這四弟只怕是當不起呢。”
“這”韓夫人被堵的啞口無言,只得失聲痛哭言道是自己糊涂,不關韓茵茵的事情云云。韓茵茵也不敢說話,只是坐在一邊掩面痛哭。
黎寧殊起身對著陸離和謝安瀾拱手一禮道“讓郡主和世子世子妃看笑話了。”
謝安瀾道“黎公子言重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所幸此事也還算不得黎家的家事。我已經命人去請了韓大人來,只是這是竟然發生了,就不得不告訴黎相一聲。”
黎寧殊自然明白謝安瀾的意思,他并沒有對睿王府有什么想法。說得難聽一點,就算睿王世子當真色欲熏心,也犯不著去找黎家未來的兒媳婦。他想要的話,什么樣的絕色美人得不到何必去跟黎家結怨更何況,世子妃本身就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那韓茵茵固然有兩分姿色,只是這點姿色放到謝安瀾面前,著實是算不上什么。
“多謝少夫人,今日回去在下便會請叔父親自上門解除婚約。既然韓小姐看不上我黎家子,那便罷了。”
謝安瀾微微頷首,黎家如何決定自然不是他們該管的事情了。
黎家那位四公子依然有些憤怒,幾次想要開口質問韓夫人,卻被黎寧殊不著痕跡地打斷了。最后他似乎也明白了堂兄的意思,咬著牙偏過了頭去不再說話。大廳里只剩下了韓家母女嚶嚶地哭泣聲。
不久之后,外面侍衛稟高太仆寺少卿韓儀求見。
安德郡主只是冷笑了一聲,并沒有再見韓儀。只是道“韓大人是來接夫人和韓小姐的,送兩位出去”,便讓人將兩個哭哭啼啼的女人領出去了。很快黎家兄弟倆也起身告辭離去了。
韓家母女哭哭啼啼地從睿王府出來的事情很快傳遍了整個京城的權貴圈子。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韓家和黎家解除婚約的消息。一時間,人們倒是越發的好奇了,難不成真的是那位世子看上了韓家千金,強令黎家退婚的
然而,當晚的消息就再一次打了眾人的臉。
先是睿王下令,將太仆寺少卿韓儀貶為寺丞,從正四品到正六品,連降四級。另一方面,黎蘊回府之后親自上門拜會過睿王府,過后睿王世子親自送黎蘊出門,兩人似乎相談甚歡的模樣。睿王府逼黎家退婚的傳言不攻自破。至于韓茵茵,睿王府連提都沒有提過。
事已至此,再聯想到之前的流言,哪里還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雖然沒有親眼看到,但是當時大街上的人也不算少,事情的真相或許流傳的慢一些,但是總是會流傳開來的。
于是,不過幾個時辰整個京城都知道了韓家想要攀附睿王府卻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聽到下人稟告外面的傳言,韓儀剛剛接到降職的命令而十分難看的臉色再也繃不住了,當場砸了手中的一個茶杯。嚇得坐在一邊哭泣的韓夫人站了起來,“老爺老爺,咱們怎么辦啊茵茵以后可怎么活啊。”
韓夫人現在是真的后悔了,不該聽了父親和丈夫的話就沖動行事。她本身就是庶出,見識也不高。一時間被睿王府的權貴迷了眼,卻不想竟然害了女兒。
韓儀站起身來,往外走去。
“老爺,您去哪兒”韓夫人連忙叫道。
韓儀冷聲道“去見岳父大人”拋下這句話,韓儀快步走了出去。聞言,韓夫人這才微微松了口氣。對,還有父親,這原本就是父親的主意,父親一定會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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