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瀾聽說穆大公子被人揍了的消息之后愣了半晌,摸著下巴思索著穆翎到底是跟誰結仇了。不過,不管是跟誰結仇,都是一件喜聞樂見的好事兒。對方既然沒有讓穆翎傷筋動骨,那就說明對穆翎其實沒有什么惡意。畢竟,獨身一人能把穆翎揍得毫無還手之力的人,身手肯定不弱。
“王妃,要去查查么”寧疏問道。
謝安瀾擺擺手道“不用了,呃你去臨風書院一趟。就說請駱小姐替穆翎看個病。”
寧疏有些怪異地看著她,“東臨先生不會同意吧。”駱小姐畢竟是個大家閨秀,京城也不是外面行醫的時候。就算駱小姐不在意,東臨先生不可能不在意。謝安瀾道“只是問問而已,不同意也不強求,萬一同意了呢”
“但是穆公子沒病呀,萬一東臨先生同意了,知道咱們騙他也會不高興的吧”
謝安瀾淡定地道“如果東臨先生同意了,就把穆翎扔進水里泡一會兒。”
寧疏忍不住一頭冷汗,“王妃,穆公子還傷著呢。”現在已經快要入冬了,這樣真的好嗎
謝安瀾擺擺手,“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誰讓他身體太好了呢,他要是現在還昏迷不醒,不就什么事兒都沒有了。”可見還是揍的輕了。
寧疏心中嘆了口氣,默默祝穆大公子好運。點頭道“好,我這就親自去一趟。”
寧疏當然明白謝安瀾是什么意思,東臨先生是聰明人,如果他不介意和穆家結親的話,七八成的可能都會同意。如果他拒絕了,那就表示駱家沒有和穆家結親的意思。那她們也要只好勸穆翎最好是止住這個想法了。至少,也要有個心理準備。
柳浮云有一些關于軍中的事情需要找人請教,正好如今高裴在京城自然就毫不客氣地找上了高裴,等到正事說完了,兩人才有空閑兩句。柳浮云含笑看著高裴道“聽說,穆家大公子前幾天被人給打了”
高裴淡定地喝著茶,道“是么浮云公子怎么對這種事也有興趣了”
柳浮云道“倒也沒什么,閑著無聊聽來打發時間。不過說起來,這穆大公子倒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哦怎么說”高裴不解地道。
柳浮云道“聽說睿王妃替他請了一位神醫看傷,這會兒穆公子只怕已經活蹦亂跳了。”
高裴對此不怎么感興趣,不說睿王妃就是穆家也不缺認識的名醫。
“那也算不得什么因禍得福。”高裴道。
柳浮云微微挑眉,“如果,睿王妃還請了一位絕色美人兒照顧穆公子呢說不定等穆兄身體好了,就能傳出喜訊了。”
高裴微微凝眉,“美人兒。”
“不遜于睿王妃的美人兒。”柳浮云說得有些意味深長。
高裴半晌不語,柳浮云輕笑一聲站起身來道“高兄,有花當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啊。”說罷,便不再理會高裴轉身出去了。
高裴坐在房間里皺眉看著跟前的茶杯,仿佛茶杯里有什么稀世寶物一般的專注。
樓下,柳浮云剛走了出去就被人一把拉到了角落了。
“浮云公子,怎么樣了”阿綾和高小胖站在一邊,眼巴巴地望著柳浮云。柳浮云笑容溫文爾雅,微微點頭道“幸不辱命。”
兩人對視一眼,歡樂的擊掌慶賀。
“浮云公子,太感謝你了。”阿綾道。
柳浮云道“無妨,高兄也幫了我不少忙。偶爾投桃報李一番也是應該的。”
“浮云公子,你真是個好人。”高小胖感動地道。他一直覺得柳浮云跟陸離一樣心機莫測,沒想到浮云公子竟然是個急公好義的大好人。
柳浮云含笑不語,阿綾警惕地看了一眼頭上道“我們快走,大哥一會兒要下來了。”
高小胖點頭,“小妹你們快走,我跟著大哥。”
阿綾很是擔憂,“你確定你不會被發現”
高小胖道“萬一發現了就說我擔心大哥唄,要是讓大哥發現咱們三個在一塊,就不好說了。”
“言之有理,快走”阿綾連忙點頭,跟柳浮云一前一后快步走了出去。
等到走出茶樓好一段路,阿綾終于忍不住問道“浮云公子,你真的是因為我大哥才幫忙的”他們家二哥腦子不好使才相信柳浮云是個急公好義的大好人。
柳浮云微微勾唇,淡淡笑道“當然不是。”
“那是為什么”阿綾好奇。
柳浮云道“朱老板得罪過我。”
“哎什么時候的事兒”浮云公子才剛一回來不久吧朱顏姐姐竟然就已經得罪過浮云公子了
“大概是三四年前吧”
這就是傳說中的,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么
想起朱顏,阿綾有些心虛地縮了縮脖子。不是她想坑朱顏,而是做人總有個遠近親疏嘛。她家大哥這兩天倒是不老去找朱顏了,卻總是郁郁寡歡的模樣,坐在那里還總是走神。別問她是怎么從她大哥那沒什么表情的臉上看出來他在走神的,誰讓她是親生的妹子呢萬一他大哥情傷難愈,從此蠱毒宗盛,娘親還不著急死
朱顏一如往常地在美人坊處理自己的事情。不想穆家大公子頂著一張讓人不忍目睹的臉親自駕臨。
朱顏靠在樓梯口,懶洋洋地道“穆大公子,這是哪陣風兒把您給吹過來了啊。”
穆翎接受到她滿是戲謔的眼神,輕哼一聲。但是想起自己的事兒,又高興起來,傲然道“生意還做不做了”
朱顏聳聳肩,“怎么不做不過我這美人坊不接待男賓,旁邊小樓談吧。”
穆翎也不在意,跟著朱顏往旁邊專門為男賓準備的休息之處而去。
兩人坐下來,朱顏笑嘻嘻的問道“穆大公子,您這是走路掉溝里去了么怎么不在家里多休息兩天嚇到人可怎么得了啊。”
穆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啪地一聲將一個盒子放到桌上。
朱顏好奇地打開一看,盒子里面放著兩塊玉石和一大堆各色寶石。不用上手,只是隨意看一看就能知道,無意不是難得一見的極品。
“這是什么意思送我的”
穆翎翻了個白眼,“做什么美夢呢,本公子憑什么要送給你”
朱顏不悅,“總不會是穆家窮得要穆公子典當這些東西了吧本姑娘這兒也不是當鋪啊。”
穆翎道“把這些東西都給我加工成首飾,要最時新最精巧的款式。呃一半兒給年輕姑娘用,一半兒給三四十歲的夫人用。至于怎么分,你比我有經驗。”
朱顏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好奇地道“我記得,穆家好像也是有首飾鋪子和金銀樓的吧”
穆翎道“朱老板不是總吹你美人坊的東西天下無雙么讓本公子見識見識。怎么樣,這生意你做不做不做我”
“有生意不做事笨蛋”朱顏啪的一聲合上了盒子的蓋,“放心,我一定讓最好的師父給你設計打造,保證滿意。不過,這價格嘛”
“隨你開”穆翎志得意滿地道。
朱老板暗暗磨牙,笑容猙獰,“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我要是開價太低了,豈不是看不起穆大公子每一件飾品,我要收五百兩的手工費,至于首飾需要的金銀或其他材料,用多少算多少。”
“五百兩一件你怎么不去搶”穆翎瞪眼,當他不知道價格么
朱顏笑瞇瞇地道“正在搶。當然了,穆公子如果還有比我美人坊更好的,那就請便。”
穆翎咬牙,“朱老板,做生意太黑心了,會有報應的。”
朱顏淡定地道“是呀,穆大公子現在不就遭報應了么”
穆翎郁悶,瞪了朱顏半晌才將那盒子推過去,“給你做不好本公子砸了你的美人坊。”
朱顏頓時笑逐顏開,抱住裝著寶石的盒子,“穆公子真是出手大方,那我就不客氣”打開盒子,美麗的寶石讓人心迷。好想據為己有啊,能不能殺人滅口呢
朱顏話為說完,房間的門就被人一腳踢開了。
高裴站在門口看著坐在房間里的兩個人,以及朱顏手中抱著的盒子,看向穆翎的眼神越加冷漠。穆大公子頂著高將軍殺人的目光,堅強地對朱顏,笑容溫柔,“你喜歡就好,我家里還有許多。回頭讓人送過來給你。”
朱顏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
根本沒給她反應的時間,高裴已經一閃身到了她面前。一只手奪過她手中的盒子甩給穆翎,另一只手直接抓向朱顏。朱顏雖然有些反應不過來,但是身體反應卻不慢。見高裴明顯夾帶怒意的抓來,立刻反手格擋,“高裴,你干什”
兩人武功都不弱,轉眼間就拆了五六招。不過朱顏畢竟是地勢不利,還是被高裴占了上方。高裴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毫不客氣地砍在了她的頸后。朱顏身子一軟直接栽倒進高裴懷中。
高裴一手摟著朱顏,冷冷地掃了穆翎一眼。
穆翎十分識趣地低頭,“高將軍慢走,高將軍不送。”
高裴一把抱起朱顏往外面走去。
等到高裴地腳步聲消失,穆公子方才輕哼一聲慢條斯理地打開自己的寶石盒子看了看,嘆氣道“本公子就是想做個生意,怎么還興談到一半走人的這么半途而廢,朱老板至少要給我打個七折吧”
“我看朱老板回頭至少要給你翻倍。”一個淡淡地聲音從門口傳來。
穆翎側首望過去,對來人的到來毫無意外,“聽說柳大人忙得很,現在看起來也不是那么忙嘛。”
柳浮云看了一眼他跟前的盒子道“朱老板若是知道你算計她,回頭穆大公子只怕會有大麻煩。”
穆翎嘿嘿一笑道“放心,本公子倒是覺得一年半載之內朱老板沒空找我麻煩。更何況,這主意不是浮云公子出的么”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
柳浮云道“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更何況又不是我想要抱得佳人歸。”自己都還沒有成功抱得美人歸,就有功夫算計別人了。穆公子也算是勇氣可嘉了,他難道不知道女人最記仇了么
穆翎覺得有點牙疼,磨牙道“最先倒霉的還是高裴吧”以為蒙著臉他就不知道是誰揍他么高裴這個混蛋,他絕對要他知道,穆大公子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柳浮云道“女人心,海底針。他倆要真成了,朱顏還能幫著外人不成”
“沒、關、系”穆翎一字一頓地道。不就是互相傷害么誰怕誰啊。
“噗”
正在喝茶的謝安瀾將口中的茶水好不文雅的貢獻給了地毯。咳嗽了好一陣,方才盯著眼前的寧疏道“你說你說什么高裴抱著朱顏回了高家”寧疏無奈地聳聳肩道“是這樣沒錯。”
“怎么會”朱顏怎么會容忍這樣的事情
寧疏道“朱顏好像昏睡著。”
謝安瀾一驚,腦海中瞬間冒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想法。忍不住站起身來道“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別出了什么事兒。”
寧疏道“就算王妃現在去,也來不及了啊。”如果真的要發生什么事,那是肯定來不及了。如果沒有什么事,那就不必去。而且,那么多人看著高裴抱著朱顏回高家,有沒有發生什么事區別真的不是特別大。至少,以后京城里沒人敢追求朱顏了。
謝安瀾想了想,也對。
重新坐了下來道“你把事情的經過說給我聽聽。”
朱顏點點頭,果然已經把事情的經過調查的清清楚楚了。
謝安瀾一邊聽著,一種詭異的感覺縈繞不去。
“我怎么覺得有些奇怪。”謝安瀾問道。
朱顏想了想,“好像確實有點奇怪,好像是從浮云公子和高將軍喝茶之后,高將軍就去找朱顏,然后”
謝安瀾瞇眼道“然后正好碰上朱顏跟穆翎在一塊,然后朱顏就昏迷著被抱走了。”這怎么那么像狗血偶像劇呢
“穆翎不是還傷著嗎”謝安瀾問道。
寧疏遲疑道“應該不是特別嚴重吧”
謝安瀾嘆了口氣,“算了,回頭再問問吧。你暗地里派個人去高府探探情況,別讓人知道了。”朱顏這貨別真出了什么事兒。至于別的什么事情,她們好像也不能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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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某浮云公子,有花堪折直須折。
浮云公子折別人的花,非君子所為。
某某活該單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