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內,尤倫安撫了戰戰兢兢的老板,隨后一拳搗在了他的肚子上。
旅館老板帶著如釋重負的表情暈倒在地。
尤倫越過他,走到柜臺后,拾起兩瓶啤酒走了過來。
“不告而取謂之竊。”
林易雙手抱胸,笑瞇瞇地說道。
“能保下一條小命他就該偷著樂了,還會在乎這區區兩瓶啤酒嗎?”
尤倫毫不在意地說著,將兩瓶啤酒放上了自己的馬車。
林易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望向了那邊正在扒著金袍子尸體的小子們。
在最初的緊張過后,這些小子迅速適應了下來,現在正挨個地搜刮這些金袍子的東西。
鎖甲、銅板、繩子、小刀、內襯……連襪子他們都沒有放過。
可憐的金袍子,當初赤條條地來到這個世界,現在又要赤條條地離去。
放下啤酒后,尤倫朝著旅館桌子上堆著的長劍和短劍走去。
把玩著這些金袍子的精鋼劍,尤倫隨手拿起一把短劍,朝著那群最大也只有十三歲的小孩子喊道。
“加快速度,臭小子們!動作最快的才能擁有這個。”
詹德利和艾莉亞不在此列,他們兩個自愿到旅館外為那六個金袍子挖坑。
看到尤倫手中的短劍,羅米和熱派他們頓時眼睛一亮,迅速加快了動作。
他們眼饞艾莉亞的劍已經很久了。
艾莉亞已經有縫衣針了,這是瓊恩委托臨冬城的鐵匠打造的,不論是質量還是意義都十分重要。
“他們為什么要抓你?”
艾莉亞一邊鏟著路邊的土,一邊悶頭問道。
“我怎么知道。”詹德利悶頭回答,而后反問一句,“那你為什么覺得他們會抓你?”
“……”艾莉亞沒有回答。
詹德利抬頭望了她一眼,隨即低頭繼續干活:“是因為你殺了人,還是因為你是個女孩?”
“我不是女孩!”
“你以為我跟他們一樣蠢?”詹德利笑了。
“……我不是。”
艾莉亞強行辯解一句,隨即轉移了話題——擁有了力量,艾莉亞便對隱藏身份沒有那么上心了。
“我從老師那里看到了金袍子帶來的授狀書,上面寫著你是個私生子。”
“嗯,或許是。”
詹德利敷衍道。
艾莉亞眉頭一皺:“你到底叫什么?”
“詹德利。”他還是這么說。
“啪——”
一只大手拍在了詹德利的腦袋上,兩人抬起頭,便看到了尤倫那張滿是胡須的臉。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么要抓你,我也不在乎,總之他們休想得逞,我尤倫為守夜人募兵三十年,還沒受過這種屈辱……有什么閑話到了路上再談,現在都給我好好干活,越快干完越快上路。”
說完,尤倫從身后提出一柄精鋼劍,連著劍鞘遞給了詹德利。
“我看你長得高大,手臂也足夠結實,會用這個吧?”
詹德利微微一怔,隨后便驚喜地接了過來。
“會,會……我是鐵匠莫特的學徒,在鐵匠鋪經常摸劍。”
艾莉亞也為詹德利感到高興——自從知道詹德利是太后要的人之后,熱派那些孤兒就開始疏遠了詹德利,這讓艾莉亞非常不喜歡。
尤倫轉過身,不再理會這兩個小家伙。
走到林易身邊,尤倫蹲下檢查著車輪。
“不去看看你的小徒弟嗎?跟一個個的大男人朝夕相處對高貴的小姐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艾莉亞不一樣。”林易搖了搖頭。
尤倫撇撇嘴,站起身。
“確實,這小家伙簡直不像個千金小姐,一天到晚像個皮猴子。”
林易聞言笑了,尤倫也笑了。
“我也不知道另一個小子是誰。”
望著艾莉亞和詹德利,尤倫忽然出聲道。
“我只知道,臨走前,鐵匠莫特帶著這個小子來到了營地,給了我一袋銅板,讓我帶著這個小子去長城,順便多停兩天,捎著艾德大人。”
尤倫像是在對林易解釋。
“只是沒想到,這小子也是個不下于艾莉亞的麻煩。”
“我知道他是誰。”
林易笑著說道。
“……嗯?”
尤倫微微一怔。
林易望著詹德利,輕聲說道:“他是勞勃·拜拉席恩的私生子。”
“……勞勃?前國王?”
尤倫有些震驚。
“現在是前前國王。”
林易好心提醒道。
“好吧,前前國王。”
尤倫無語地望了一眼面色平靜的林易,隨即也跟著平復了內心。
國王的私生子又能怎樣,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弒君者呢!
但這也解釋了為什么太后想要詹德利的性命。
托曼現在才八歲,比艾莉亞都要小一點。
瑟曦必須要掃清自己兒子登基路上的一切障礙。
“你為什么知道?”尤倫疑惑地問道。
“我可是個巫師。”林易卻是笑了,“還記得我加入車隊的時候說過的那句話嗎。”
“麻煩?”尤倫皺起了眉頭,他想起來了。
“你隊里的麻煩,可是遠遠不止一個艾莉亞·史塔克啊。”林易若有所指地感慨道。
“……”尤倫嘴角一抽,隨即感嘆一聲
“真是萬萬沒想到啊,我這小小的隊伍里,居然同時有首相的女兒和國王的私生子兩個被通緝的貴族。”
還有一個弒君者。
尤倫心里補充道。
林易聞言面露古怪,但還是忍住了笑意。
“如果不是知道內情,我還以為守夜人又回到當初那個榮耀鼎盛的時期了。”他笑著調侃道。
“我當浪鴉為長城募兵快三十年了。”尤倫吐槽道,“三十年中只死了三個人。”
尤倫伸出三根手指。
“有一個老頭是病死的,一個城里的小鬼拉屎時給蛇咬了一口,還有個蠢貨想趁我睡覺時殺我……”尤倫朝著一旁啐了一口,“我當然割開了他的脖子……”
“三十年你也是第一次遇到這么多麻煩吧。”林易笑著說道。
“誰說不是。”尤倫憤憤地擰開酒壺,喝了一口,“你也是個大麻煩。”
“不麻煩。”林易右手輕輕撫摸著劍柄,笑瞇瞇地說道,“沒有麻煩愿意找上我,我會親自解決他們。”
尤倫無視了這一句話。
“當時我只想著多招點人……唉,早知道就找條船了。坐船總比現在安全。”
說著,尤倫猛地灌了一口酒,隨后擰上了酒壺,毅然決然地說道。
“我們今夜就走!我知道一條比較偏僻的小路,應該能拖延不少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