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調開了嗎？那就好！”
聽到老天師的話語，林易頓時松了口氣。
老天師又打量了他一番，隨后忍不住問道：“林易，如此強大的炁，你之前真的察覺不到嗎？”
“是啊！”林易聞言苦笑了一聲，隨后解釋道，“一開始我也不太理解，但看了那幾本基礎引導法門后我才明白，自己為何察覺不到先天一炁的存在……”
老天師面露疑惑：“為何？”
即便是他，也想不通這個問題。
“因為上古練氣士的傳承。”
林易嘆了口氣，開始向老天師解釋自己的猜測。
在剛才的引導中，林易發現，他之前修煉的法決會將幾個竅穴屏蔽掉，而這幾個竅穴，就是修行者查看先天一炁的關鍵。
一開始林易還無法理解為何會這樣，但后來，林易想明白了。
因為他發現不管是查看還是引導先天一炁，都會有一些輕微至極的損耗，這些損耗非常輕微，換算成壽命的話，或許只有幾秒。
但即便是這樣，那些上古煉氣士也依舊無法接受，他們餐風飲露，不假外物，就是為了還原祖性，奪天地之氣為自己筑基。
這樣的一群人怎么會愿意自己的本源受到一絲損傷呢？
所以，在林易的猜測中，這些上古煉氣士不是不是知道先天一炁，他們只是連查看和引導先天一炁時的損失都無法接受而已。
聽到林易的猜測，老天師若有所思，但最終還是輕輕搖了搖頭。
“老夫不這么覺得，先天一炁本就是先天祖炁，不引導和接觸先天一炁，又如何還原祖性，奪天地之靈呢？”
“我也只是猜測而已。”林易搖頭說道。
“好吧。”老天師望著林易，轉移了話題，“不過，以你現在的狀態，出去之后很容易會傷到別人。”
“我也察覺到了。”
林易苦笑一聲，運轉到眼部，低頭看向了自己的雙手，準確的說，是雙手上包裹著的銀白黑邊的劍炁。
但他不知道的是，當他將運轉到眼部時，他的眼睛便徹底變成了銀白色，中間的瞳孔也變成了黑色的豎瞳。
這一切，都被老天師看在了眼里。
老天師心里一震。
銀白色的眼睛，黑色的豎瞳……不，不是豎瞳！是一把劍！
打量著林易眼睛的老天師頓時瞳孔一縮。
林易很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微微瞇起眼睛，一股鋒銳的劍意似乎隨著他的動作透體而出，但他自己卻沒有察覺。
“老天師，有什么問題嗎？”林易開口問道。
老天師沉默了一下，隨后一伸手，身上金光凝聚如鏡，豎在林易面前。
“你自己看看吧！”老天師長嘆一聲。
林易眉頭微皺，望向了鏡子里那雙銀白豎瞳的眼睛。
“這是我？”林易有些愕然地說道。
“沒錯。”老天師收回了金光，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產生這樣的狀況，不過保險起見，這股炁你還是少用為妙。”
說著，老天師一拂袖袍，關上了大門。
隨后老天師望著林易，認真地說道：“林易，為了你，也為了其他人，我會教給你一套收斂體內之炁法門，希望你能在羅天大醮的選拔儀式召開前將它學會。”
“好！”林易非常認同地點了點頭，“那就開始吧！”
與此同時，由于羅天大醮的召開，龍虎山前山的旅客日漸增多。
前山的售票處，每天都有來自全國各地的普通旅客，以及……夾雜在其中的異人。
絕大多數的游客都是沖著龍虎山發起的羅天大醮而來，只有那些異人，才知道隱藏在這場羅天大醮背后的天師繼承選拔大會。
當然，除了龍虎山的弟子，以及最近在異人圈子里大火的炁體源流傳人外，其他人幾乎都是沖著同輩切磋和通天箓來的。
前山的山路上，一行四人穿著棕色的制服夾雜在普通游客中走上了山。。
“終于到了……”
四人中最年輕的那個男生感慨一聲，目光在身邊的游客上一掃而過，隨后低頭望了眼手上的門票，無奈地嘆了口氣。
“一張票260塊，搶錢呢這是！”
聽到這句話，一旁頭發蓬松，略帶痞氣的男子幸災樂禍地說道：“誰叫你沒帶學生證！先說好啊，這事公司可不報銷！”
年輕男子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公司財大氣粗的，幾百塊還節省？”
痞氣男子同樣鄙夷地望著他：“你這年紀輕輕的，幾百塊還報銷？”
“行了！”兩人中間那個穿著白色襯衫的男子扶了扶眼鏡，“楚嵐，寶兒，一會看到道士別急著搭話，這里有不少道士都是普通人，還有一些旅游局找來的假道士，說話都小心點，別穿了幫。”
又是旅游局……
張楚嵐嘴角微微一抽，低頭看了眼門票，嘆了口氣，將它塞進了衣兜。
“在這龍虎山上，能比天師府還強勢的，也就只剩下旅游局了……”
“呵呵呵……”
一道輕笑聲從身后傳來，頓時吸引了張楚嵐的注意力。
“這兒還算好的，我們武當山的情況，可是比這兒還慘啊……”
略帶慵懶的話音中，一個穿著黑色道袍的，帶著棕色挎包的年輕道士走到了張楚嵐的身邊，扭頭微微一笑。
“武當山，王也……施主您怎么稱呼啊？”
望著王也眼中內蘊的精光，張楚嵐微微一怔，隨后立刻反應過來，這應該是個圈內人。
武當山道長啊……
張楚嵐微微一笑：“我叫張楚嵐。”
“嘿，張楚嵐……”
聽到這個名字，王也頓時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
張楚嵐也不以為意，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名聲已經傳遍了異人的圈子。
現在這些趕往龍虎山的各派異人，或許不知道老天師真名叫張之維，但一定都知道炁體源流的傳人叫張楚嵐。
“張楚嵐啊……”
王也的語氣中似乎有些感慨。
張楚嵐聞言轉過頭，面露疑惑地望著他：“有什么問題嗎，王道長？”
“……”王也輕輕搖了搖頭，輕笑著說道，“等上去再說吧，這里不方便。”
說完，王也便挎著行囊走上了臺階，看得張楚嵐有些摸不著頭腦。
走過了這一段山路，前山的天師府府門便出現在視野中了。
府門坐北朝南，高大寬闊，氣勢雄偉，門前的一對抱柱上有一副楹聯：“麒麟殿上神仙客，龍虎山中宰相家。”
不只是這府門，包括內里隱約露出的庭院殿宇，無一不透露著一派仙家的氣息。
可惜的是，現在的府門外密密麻麻到處都是人，這些人堵在這里自然也不是因為好玩，而是前面有幾輛運磚車堵路了。
張楚嵐踮起腳尖，向里眺望了一眼，口中頗有些無語地說道：“為什么這里會有建筑隊……”
痞氣男子叼了根煙，淡淡地說道，“聽說是前些天后山打雷，劈到了一棵古樹身上，燃起的火連帶著把旁邊的整個院子都點著了，這不，天師府找了天下會的仿古建筑隊，打算照原樣重建一個。”
“呵呵……”王也聞言頓時笑了起來，“徐四施主，這您也信？”
徐四叼著煙瞥了他一眼：“為何不信？”
王也微微一怔，隨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是啊，為何不信，徐施主所言，果然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