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充滿巴洛克風格的普林斯莊園中,哈維滿心都是緊張與忐忑,根本沒有心情去欣賞周邊那如畫的風景。
望著最前方帶路的那個黑發女仆,哈維額角留下一滴汗水。
他記得這個漂亮的女仆,三年前哥譚大掃蕩事件的時候,就是她負責監督哥譚方面的警力調度情況,連哥譚市長和勒布局長在她面前,都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
當時他和警局的同事們還對這位神秘女人的身份有所猜測,認為她可能是普林斯家族中一位地位不低的核心成員,沒想到居然只是個女仆!
“頭,你確定這是一個好主意嗎?”
哈維忍不住快走兩步,湊到勒布局長身邊低聲道。
勒布局長咳嗽兩聲,同樣壓低聲音道:“放心,普林斯家族與警界的關系一向良好,肯定不會為難我們的,不過……法爾科內閣下就不一定了!”
說著,勒布局長與法爾科內相視點頭,然后湊到哈維身邊,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繼續低聲道:“記得,如果普林斯先生對黑道界表現出了敵意,哪怕這份敵意非常細微,我們也必須要及時撇清與法爾科內的關系,明白了嗎?”
“……明白了。”
哈維扯了扯嘴角,勉強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法爾科內也在低聲囑咐著自己帶來的下屬,四人兩兩間的竊竊私語,都被前方的貝茜聽在了耳中,一雙漆黑如夜的眸子再度閃過一絲嫌惡。
沒過多久,四人便在黑發女仆的帶領下來到了客廳。
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年輕人坐在沙發上,手里捧著本厚厚的牛皮書,面前是一杯熱騰騰冒著白氣的茶杯,神態顯得相當隨意。
“主上,他們來了。”
黑發女仆貝茜走到沙發后方低聲說了一句,然后便接過白衣男子遞來的厚皮書,轉身朝著書房走去。
白衣男子抬起頭,似笑非笑地望著客廳中拘謹的四人。
他沒有開口,因此勒布和法爾科內四人也就不敢出聲,一股凝重而又壓抑的氛圍開始在客廳中蔓延,而后緩緩發酵。
很快,勒布局長便率先承受不住了。
“尊敬的普林斯閣下……”
“坐。”
林易淡笑著打斷了勒布局長地話語。
勒布局長微微一怔,然后勉強一笑,向林易表達了自己的謝意,旋即帶著哈維坐在了客廳右邊的沙發上。
林易轉頭望向西裝革履的法爾科內。
“你也坐。”
“多謝。”
法爾科內神態從容地道謝,然后整了整衣衫,坐在了勒布局長的對面。
一言一行,高下立判,跟西裝革履,行坐端正的法爾科內比起來,身穿便裝的勒布局長和哈維警官才更像是哥譚街邊的流氓和混混。
真是滑稽啊……
林易心中感慨一聲,但面上卻依舊保持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勒布局長有些緊張地搓了搓腿面,望著林易滿臉堆笑道:“普林斯先生,我這次來是想代表哥譚警局向您賠個不是的,昨天手底下的人太過毛躁,沒有先向莊園這邊報備便把您帶回了警局,不過您放心,我已經訓斥過他們了,以后絕不會再——”
“沒關系。”
林易隨意地擺了擺手,打斷了勒布局長的話語:“你放心,勒布局長,昨天的事情我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我是昨晚韋恩夫婦槍殺案的目擊者,被你手下的警官帶回警局做筆錄也是合情合理,這是規矩,而我喜歡規矩,你們明白嗎?”
……來了來了!
勒布局長和法爾科內皆是一凜。
“明白!”勒布局長連忙點頭。
法爾科內抿了抿口干舌燥的嘴唇,神色肅穆地開口道:“普林斯閣下,我代表法爾科內家族向您保證,類似昨天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是嗎?”
林易目光淡然地望了法爾科內一眼,這一眼看得他頭皮發麻,心跳加速,差點從沙發上蹦起來逃出客廳。
但法爾科內還是壓制住了想要逃跑的沖動,潤了潤干燥的嘴唇想要再度開口。
就在這時,另一個同樣年輕貌美,身材高挑的黑發女仆從客廳外匆匆走進,繞到沙發背后俯下身,在林易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林易點了點頭,黑衣女仆便邁開腳步走向門外。
勒布局長和法爾科內面面相覷,不知道林易葫蘆里在賣的什么藥。
但很快,一高一低兩道身影便出現在了客廳門口。
兩人迅速轉身望去,只見一位穿著燕尾服,姿態端正從容的中年管家走進客廳,身邊是一個穿著定制西裝,面容稚嫩的小男孩。
正是昨天慘死的韋恩夫婦的管家和獨子,退伍軍人阿爾弗雷德·潘尼沃斯,以及年僅八歲的布魯斯·韋恩。
在走進充滿巴洛克風格的寬敞客廳后,阿爾弗雷德皺起眉頭,望了眼法爾科內和勒布局長那兩張熟悉的面孔,而后滿臉歉意地望向林易。
“抱歉,普林斯先生,我與韋恩少爺并不知道您在招待客人,如果您需要的話,我認為我們可以先回避一下……”
“無妨!”
林易笑著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目光鼓勵地望著小布魯斯:“過來坐吧。”
小布魯斯微微一怔,轉頭與阿爾弗雷德對視了一眼。
阿爾弗雷德微微皺起眉頭,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林易似乎很喜歡自家少爺,而且是那種不夾雜功利性質的喜歡與欣賞。
這著實是有些令他感到奇怪。
但考慮到自己此行前來的目的,阿爾弗雷德還是點了點頭。
小布魯斯收回目光,神態乖巧地邁開腳步,坐在了林易身邊的沙發上。
看到這一幕,勒布局長和法爾科內心中皆是一凜,發現他們似乎低估了韋恩家族與普林斯家族之間的關系。
但還沒等他們多想,沙發上的林易便拍了拍手,笑瞇瞇地說道:“好了,這下人總算是到齊了……現在,讓我們開誠布公地聊一聊吧,關于昨天發生在小巷中的事情!”
阿爾弗雷德和布魯斯齊齊皺起了眉頭。
勒布局長與法爾科內面面相覷,而后滿臉不解地問道:“普林斯先生,請恕我無法理解您的意思,昨天的那個案子……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阿爾弗雷德也皺眉說道:“是啊,您親自抓到了兇手,這些都是少爺親眼所見。”
“確實,槍殺韋恩夫婦的兇手已經被我抓住了,但要說結束……”林易搖了搖頭,神色淡然地說道,“還遠遠不夠呢!”
話音落下,剛才那個黑發女仆走進了客廳,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將一個密封的證件袋放在了桌子上。
“知道這是什么嗎?”
林易神色平靜地拿起了證件袋。
眾人齊齊將目光落在上面。
勒布局長遲疑道:“一顆子彈?”
“沒錯。”林易相當干脆地點了點頭,“但它不只是一顆子彈,而且還是一顆45口徑300粒徑的白銅沖孔型子彈!”
聽到這句話,阿爾弗雷德的面色瞬間大變,當即騰騰兩步上前,將那個證物袋拿在手里仔細端詳著。
布魯斯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起身追問:“怎么了,阿爾弗雷德,這顆子彈難道有什么問題嗎?”
“當然有問題!”
阿爾弗雷德臉色鐵青地將證物袋放下,目光冰冷地掃了眼旁邊的法爾科內:“這是一顆價值6美元的定制子彈,韋恩少爺,在哥譚市只有職業殺手才會使用這種子彈,現在你知道問題出在哪了嗎?”
“你的意思是,我的父母并不是死于意外,他們是被人謀殺的?”
布魯斯臉色陰沉下來,一雙稚嫩的眼眸中透露出的寒芒,竟然令勒布局長和法爾科內都感到一陣脊背發涼。
“冷靜一下,小布魯斯。”
林易拍了拍布魯斯的肩膀,而后望著面前的兩人淡淡地說道:“我想,尊敬的勒布局長和法爾科內閣下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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