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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誰并不重要。”林易重新撥正刀身，皺眉道，“重要的是她提出的問題。”
“好吧”普拉斯不置可否地顫了顫刀身，以一種無所謂的語氣說道，“反正我對她也沒什么太大的興趣，無非是個竊取了神之權柄的凡人罷了——小娃娃，你真的清楚這股力量該怎么使用嗎？”
很明顯，普拉斯的最后一句話是對古一說的。
古一皺起眉頭，剛想開口的時候，林易卻沒好氣地彈了下刀身。
“說重點！”
“好好！”普拉斯悻悻地中斷話題，話鋒一轉道，“林易，你大小也算是掌控一方維度的強大神祇了，難道至今都沒有看出這些家伙與你之間的區別嗎？”
“……區別？”林易先是皺起眉頭，而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聽你這么一說，似乎還真有不小的區別——祂的權柄太弱了！”
“弱？”
古一不能理解，搖了搖頭，淡淡道：“劍圣閣下，你和你的朋友太低估多瑪姆了，多瑪姆可以通過黑暗維度獲取近乎無限的神秘能量，且能夠控制元素，將身體改造成任意的大小和形狀，還擁有著諸如心靈感應、次元傳送、復活死者、永生不滅、扭曲現實、毀滅星系、跨維度傳送，甚至操縱時間軸等眾多常人難以想象的能力。”
“說實話，倘若沒有全視者之力牽制抵消祂的權柄，無論你的計劃有多么絕妙，無論你表現得多么有信心，我也絕對不會與你一起踏入黑暗維度！”
萬分篤定的話音剛剛落下，普拉斯便十分不屑地嗤笑一聲。
“無限能量？永生不滅？毀滅星系？扭曲現實？”
“這就是你眼中的維度之主？”
“小娃娃，你還是太嫩了！讓我來告訴你真正的維度之主是怎樣偉大的存在，就以你身邊這個家伙為例，他對你腳下這片領域的掌控為百分之百，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憑空改變規則，甚至從根源上扭曲你所認知的一切！”
“先別急著反駁，我知道以你凡人的認知水平，很難理解我方才所描述的能力與你描述的那些到底有什么區別，這樣吧，我舉個最通俗易懂的例子：在上面那個黑色蠢貨的維度，你或許能依靠那種純粹的光明力量周旋一二，但若是換成林易的地盤……”
普拉斯嘖嘖兩聲，斬釘截鐵道：“你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機會！”
古一沉默下來，轉頭望了眼林易，見他神色坦然地點了點頭，心中頓時沉入谷底。
不過，出于對祖師爺的尊敬以及內心的不服氣，古一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么？我所掌控的力量來自于一位遠比多瑪姆還要偉大的存在，怎么可能連……”
“省省吧！”普拉斯不耐煩地打斷了古一道，“我比你更清楚這種力量代表著什么，但相信我，別說只是竊據力量的你，就算是創造這東西的偉大存在親自趕來，也只能在林易手中飲恨當場——這，就是真正的維度之主應該具有的威能！”
說完，普拉斯又裝模做樣地嘆了口氣，轉而對著林易抱怨道：“你瞧，這就是我不愿意為凡人解惑的原因，他們根本不能理解你我的偉大……”
林易翻了個白眼，沒有理會普拉斯的抱怨，轉而望著古一認真道：“普拉斯雖然態度倨傲，但我可以保證，祂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在劍境領域，我就是唯一的主宰，但在黑暗領域，多瑪姆好像還有許多規則上的掣肘。”
“我原以為祂與墨菲斯托一樣，都只是竊取了維度之主權限的代行者，但現在一看，好像并沒有這么簡單……”
“當然沒有這么簡單！”
普拉斯懶洋洋地說道：“林易，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所掌控的這片維度，哪怕放到我的世界也是十分難得的，因為這是一片非常完整，而且完全獨立的維度！”
林易挑了挑眉：“多瑪姆的黑暗維度難道不是？”
普拉斯斷然否定道：“當然不是！與你的劍境領域相比，那家伙的維度不過是屈從于多元宇宙之下的口袋宇宙罷了，從等階上就與你的劍境領域不是一個層次，再加上祂對權柄的利用又如此粗糙，這么多年了，居然從來沒有發現自己其實一直遵從于一片更大也更加寬泛的規則之下！
更沒有想過深入掌控權柄，并帶著自己的維度跳出更大規則的管轄——哼哼，真是白瞎了這么完整的黑暗權柄，暴殄天物！”
說著，普拉斯的語氣中充滿憤怒與怨念，就好像看到別得到了自己一直期待的東西，但卻又不好好珍惜一樣。
很明顯，祂酸了！
林易已經十分了解這位來自異世界的舊神，也不去接祂的話茬，只是目光淡然地注視著天空中那道火焰組成的黑影。
在最初的慌張過后，多瑪姆迅速恢復了平靜。
祂先是試著與黑暗維度聯系了一下，發現兩者間的聯系雖然薄弱，但卻依然堅韌地存在著。
有了這層聯系作為底牌，多瑪姆的底氣瞬間就足了起來。
祂知道，哪怕對方湮滅自己的心智體，祂也能在黑暗維度中再度重生，但怕就怕對方沒有要殺死祂的打算，只是想將祂永遠封印在這個地方。
萬一這種情況真的出現了，那么留給多瑪姆的選擇只剩下了三種。
一，狠下心來抹殺掉自己的心智體，然后在黑暗維度中重生。
二，接受命運，被對方永遠封印在此處。
三，以第一條為要挾，結合對方的需求與其進行談判。
多瑪姆稍微思考了一下，便果斷選擇了第三個。
這也沒什么好疑慮的，畢竟第二個選擇太過弱智，任何一個心智健全的存在都會將其忽視。
而第一個選擇，雖然看起來好像最為妥當，但實施起來，卻讓多瑪姆心里有些發虛，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多瑪姆太在乎自己黑魔法師的心智體了，祂不敢確定，被抹殺后重新在黑暗維度重生的那個心智體，到底還是不是現在的自己。
這就是凡人的心思在作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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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斯說的那樣，多瑪姆終究只是一個竊據維度之主力量的凡人，并非是像祂七重吞噬者那樣天生偉大的存在。
綜合多重因素，多瑪姆終于下定了決心，身形朝著眾人落了下來。
眼看著天空中的火焰人影落下，林易等人也適時地閉上嘴巴，不再交談。
“古一，談談條件吧……”
多瑪姆落在眾人面前，神色貌似平靜，實則復雜地注視著古一。
古一搖了搖頭，自覺地向后退了一步：“多瑪姆，事到如今，就不要再耍小聰明了，我想你應該很清楚，此刻有資格與你談條件的人到底是誰……”
多瑪姆頷了頷首，也不矯情，轉頭便望向了林易。
祂到底是縱橫宇宙多年的黑暗維度之主，雖然在普拉斯口中顯得愚鈍不堪，但眼力和見識畢竟還是在的，因此一眼便看出了林易與周圍空間的聯系。
“復仇者劍圣……”
多瑪姆火焰雙眸中流露出一絲復雜，魔法火焰在喉嚨部位精準共振，發出一種洪亮而又充滿威嚴的嗡鳴聲音：“我承認，之前是我小看了你，沒想到你居然也是一位維度之主！”
林易挑了挑眉，玩味道：“現在你應該知道了。”
多瑪姆點了點頭，語氣依舊不變地說道：“既然你也是一位維度之主，那事情就好辦多了，我可以為我的冒犯向你之前，同時，為了更加清楚誠懇地表達歉意，我會將所有屬于地球的黑暗信徒靈魂全部交給你，然后立下維度誓約，此生絕不會踏入地球一步！”
林易似乎有些不滿：“僅僅是這樣嗎？”
多瑪姆見狀終于笑了，祂不怕林易對條件不滿，就怕他鐵了心地要對付自己。
眼看著對方似乎開始意動，多瑪姆毫不猶豫地問道：：“那你還想要什么？”
林易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地說道：“我要你的黑暗維度！”
話音落下，多瑪姆面色巨變，當即大怒道：“這不可能！”
“復仇者劍圣，不要以為你贏了，你不過是抓到了我的心智體而已！我與黑暗維度早已徹底融為了一體，只要黑暗尚存，我便永生不滅！你的維度牢籠并非無解，只要我愿意，付出些許代價便能輕松掙脫！”
林易幽幽地問道：“那你為什么現在不逃脫呢？”
多瑪姆冷哼一聲：“當然是不想付出代價！”
林易淡淡道：：“所以我提出的條件必須要小于你付出的代價對吧？”
多瑪姆冷然道：“明知故問！”
林易臉上終于露出一絲笑意：“那好，我只要你一小部分的黑暗維度！”
多瑪姆憤怒的眼中出現了一絲疑惑：“一小部分？”
林易輕笑著說道：“你多瑪姆縱橫宇宙多年，吞噬過的維度大大小小不下百萬之數，稍微分幾個給我應該不過分吧？”
當然不過分！
就像林易說的那樣，多瑪姆吞噬的維度太多了，按理來說，區區幾個維度在祂眼中根本不值得為之猶豫，但不知為什么，多瑪姆心中總是有些不安。
看到多瑪姆沉默下來，林易又輕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割地賠款這種事情，說出去確實有些丟人，這樣吧，你不是說可以立下維度誓約嗎，那我也可以，我保證不會將你割地賠款的事情說出去，這樣總行了吧？”
多瑪姆眼里的火焰不自覺地跳了兩下，不知是被林易的用詞氣到了，還是被他的誠意所感動。
總之，在沉吟一二后，多瑪姆終于開口了：“你想要的維度，我可以送給你，但前提是必須要先把我送回黑暗維度，在那里我才好將吞噬的維度分割出去。”
林易搖了搖頭：“這不可能！”
多瑪姆淡然道：“那我就無法將維度送給你。”
林易笑著說道：“你可以的！”
多瑪姆眸中火焰一跳，饒有興趣道：“哦？”
林易五指張開，掌中凝聚出一抹銀芒遞給多瑪姆，口中道：“我這里有一份維度秘法，可以將維度權柄凝練具現，只要學會了它，你無須回到黑暗維度，便能將屬于我的那部分空間的權柄凝練具現出來，只要具現出相應維度的權柄，我自然有辦法將其收回。”
維度秘法！
而且是屬于維度之主的秘法！
多瑪姆眼中綻放出驚喜，但緊接著，祂便將心中的驚喜壓了下來，神色故作平靜地接過林易掌中的那一抹銀芒，開始讀取其中的訊息。
林易笑瞇瞇望著多瑪姆，小黑貓蹲在他的肩膀上，眼中也有說不出的笑意。
“我說這家伙是土包子吧！”普拉斯得意的聲音在林易腦海中響起。
林易沒有理會祂的話語，笑瞇瞇地等著多瑪姆消化完畢，才認真地說道：“先說好，我只要曾經繁榮過的生命維度，那些天生腐朽的、荒蕪的維度，我一概不要！”
“一言為定！”
多瑪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內心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祂已經確認了這份秘法的正確性，甚至還在剛才的那十分鐘里，悄悄用秘法中描述的方式凝聚出了兩個最下級權柄！
毫無疑問，這就是一份只有維度之主才有資格學習的秘法！
可就是這樣寶貴的維度秘法，林易居然毫不猶豫地交給了祂……
這不由得令多瑪姆心生警惕，但無論祂怎么警惕，秘法總歸是不會出錯的，倘若祂真的按照秘法中的方式凝聚權柄，確實可以做到在黑暗維度之外分割維度。
多瑪姆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到除了分割維度外，林易給祂這份秘法的其他目的。
唯一要警惕的，便是對方不守承諾，拿到自己分割的維度后還要撕票，這樣一來，多瑪姆既丟失了部分維度，又不得不抹殺掉自己的心智體，強行重生，可謂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多瑪姆沉思一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坦率直言，將自己的擔憂全都說了出來。
林易聞言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說道：“這還不簡單，我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