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使不得,那邊現在太危險了,還隨時會有余爆的危險,老板你不能去。”高玉寶說道。
尚富海搖頭:“別人都去的,我為什么不能去,高玉寶,你知道那邊現在有多少人嗎?。”
高玉寶一樣搖頭,他不管那些,直接拽了一句:“老板,君子不立危墻之下。”
尚富海聽到后重新打量了他一眼,笑了:“吆喝,我一直沒看出來,高玉寶你的文學水平不錯啊,還會咬文拽字了,行,你留下來看家吧。”
“黃偉,鄒亮亮,你們倆隨我走一趟。”尚富海直接說道。
二人這下子坐蠟了,得嘞,同去吧。
高玉寶到底還是跟著來了,他心里想著等會兒要是真有危險,其他的都不管,先保護老板離開再說。
廖敏和許中友二人對尚富海的到來很驚訝。
別說他們倆了,尚富海看到他們二位大拿一塊在這里的時候,更加驚訝了,要不要這么拼啊!
“尚老板,你怎么過來了。”廖敏很詫異的語氣問了他一句。
尚富海也沒故作清高,他說:“廖書記,許市長,我就是過來看看,尋思這邊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我看看能有我幫得上嗎?”
“另外我讓安曉輝那邊準備了一批物資,等會兒先把吃的喝的弄過來,讓這些戰斗的兄弟們吃飽了再繼續。”
說完后,尚富海又看向了廖敏:“廖書記,現在是非常時刻,你也別和我客氣了,你看看還需要準備什么,車,人還是別的?我讓安總都一并給準備了。”
廖敏深吸了一口氣,他見過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人,比方說災后捐款捐物的,比方說災中親臨現場當志愿者的,當然了,也不排除其中有些人渾水摸魚,趁機蹭熱度的。
可是像尚富海這樣悶不吭聲了的就要出錢、出力,出人,他到底圖個什么?
“尚老板,為什么?”廖敏還是問了一句。
尚富海指著那些時不時往藍天化工廠廠區內猛沖一陣的消防員,說:“廖書記,他們又是為了什么?”
接著他反手指著自己的胸口:“廖書記,我確實是個商人,一個徹頭徹尾的商人,可是我也是個人,是辦個博城人,現在這里這樣了,我還有點能力,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就這么過去了。”
“廖書記,你什么也不用多想,我不圖你幫什么忙,我也不會拿著這個事說事,我就想著用我的一點力量能把這里的損失給降到最低。”
這一回,廖敏和許中友二人齊齊震動,心里滿不是個滋味,包括許中友也是這樣,他對尚富海的感官不錯,但一來是出于尚富海和他二弟的私人關系很好,二來是因為自己本身的需要。
沒錯,許中友也是個‘利益分明’的人,對他有利的,他自然而然的就會多照顧一下。
可這個時候,許中友突然覺得慚愧,覺得自己以前做事太狹隘了。
廖敏聽完尚富海說的話之后,他也顧不得感慨了,直接說:“水,滅火用的水,尚老板,你有沒有辦法最快的速度把水給拉過來,市里的消防車少了點,有點供應不上,剛才肖隊長也找了,這周圍沒有消防栓和其他的消防預留口……”
尚富海聽到后,直接無言以對,這特么可都是緊要關頭救命的東西,竟然沒有!
他還能說什么。
“這個好辦,廖書記你放心,我保證以最快的速度把水給弄過來。”尚富海點頭后,就走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他有錢,有人脈,借用民間設備,他很肯定自己比廖敏他們這些官面上的人更快。
果然,最快的一輛灑水車,二十多分鐘就開過來了,之后陸續有裝水的車開了過來,給消防車做補給。
而在滅火期間,陸陸續續有人被或者抬或者背了出來,這些人大部分都有著輕重不一的傷勢,也有人已經不能呼吸了。
火勢被徹底控制住消滅后,立即又有穿著防護服的人跑進了藍天化工廠廠區深處快速搜索,也有兩個兩個的抬著一個建議的擔架沖了進去。
到了這個時候,在場的大多數人雖然心里還有這一點希冀,但是他們都清楚再救出來的人沒什么希望了。
據事后匯總報道,博城藍天化工廠因易燃類化工原材料氣體的泄露導致與明火接觸發生爆炸,之后引發了二次事故發生,當場有6人停止了呼吸,另有5人在醫院搶救時,因傷勢太過于嚴重不幸遇難,其他傷者……
這份報道就是一份血淋淋的數據,博城市委市府的多個相關部門此刻都消停了,停止了一切的活動,所有人員全部不允許休假,在單位內待命。
這個結果報上去之后,省里都無聲了,搞什么!
最后,省里下來了一只以省公安廳、衛生廳、安檢、環保,消防,輕工部門等多個部門聯合組成的調查小組,要求對藍天化工廠及相關企事業單位和個人進行調查,上邊還要求不管是誰,一定要追查到底,絕不甘休!
博城藍天化工廠的老板蘭順祥在發生了這件事之后,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抓緊跑,不跑就跑不了了。
可惜他最終還是沒有跑掉,直接被警方給控制住了。
尚富海后來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后,他很懷疑這是博城警方最給力的一次出警了。
之后的兩天,博城的各大電視臺,媒體都一直圍繞著這件事情進行報道,廖敏和許中友二人不斷的現身說法,而曾經出現在現場的尚富海并沒有被人提及。
再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這個事慢慢的就淡化下去了,但是博城很多部門的重要領導崗位都換了人,這是一次從上到下一擼到底的做派。
連廖敏和許中友二人都被問責了,他們無話可說,這種事辯解是沒有用的,根本就沒有人聽你的。
讓你治理一整個城市,你就給我交出來這么一個結果,給你個處分,你還有理了。
事故發生后的第二天,實小附屬第二幼兒園的園長江英紅確認沒有其他的危險因素之后,又通知各個家長,孩子們繼續正常上課。
小元寶也不例外,她也歡歡喜喜的背著小書包去幼兒園了,就是在臨出門前,還一直指著別墅外邊院子里的一棵樹上吊著的鳥籠說:“爸爸,別忘了給它喂飯吃。”
好吧,真是白養你這個閨女了,你爹的家庭地位本來就不高,這一下子又給降了一格,這回降無可降了吧,臭丫頭!
26號,許中友親自給尚富海打了個電話,邀請他吃頓便飯。
這個莫名其妙的邀請讓尚富海琢磨了很久,他在想著許中友到底有什么用意。
因為這個邀請,尚富海給徐菲打了個電話,讓她下午忙完早點回來去接小元寶,順便給她說了許中友要請他吃飯的事。
徐菲來了一句:“大海,是不是因為前段時間那個化工廠發生的事故,現在上邊要對許市長問責了,他要走了吧?”
尚富海沒接話,他一直在思考著他媳婦說出來的這個可能性,不過按照以往的經驗,他媳婦這張烏鴉嘴還是挺準的。
等尚富海在一家私房菜館和許中友見面后,許中友的一句話直接就坐實了他媳婦的猜測。
“尚老板,請坐請坐,今天就咱們倆,喝點小酒,順道嘗嘗這里的菜做的怎么樣。”許中友已經給尚富海到了一杯酒。
酒杯是能盛二兩多的透明玻璃杯。
許中友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他上就喝了半杯下去。
“尚老板,我要走了,最遲過不了11月份。”
放下酒杯后,許中友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尚富海心想著,他媳婦那張嘴還真是烏鴉嘴啊,好的不靈壞的靈,這事真叫絕了。
“這么快,怎么突然提前了,是和藍天化工的事有關系?”尚富海問了出來。
許中友眼神有些迷茫,一時間茫然沒有頭緒,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說起。
“許市長,來來,咱們再喝一個,我今天請了假出來的,有的是時間,有什么話你就慢慢說。”尚富海也幽默了一把,卻是讓許中友羨慕不已。
這心態簡直了。
“博城最近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比較多,上邊不太滿意今年的情況,想著重新做一下調整。”
“另外,我這個事情是很早之前就已經確定好了的,早晚是要離開濟東省的。”
尚富海來興趣了:“許市長,定下來了嗎,下一步要去哪里?”
“八成是去北河省,具體去哪個市,還沒有確定好。”許中友想了想,最終沒有隱瞞。
尚富海笑著說:“還真是巧了,我媳婦的寶順物流倉儲也是這個月提前安排人過去先探探情況去了,如果到時候許市長也過去了的話,那還得請許市長多幫幫忙給照應照應。”
許中友笑了:“尚老板,你這是嘲笑我吧,就你們現在的規模,還用得著我照應你們,,恐怕哪一天得是你們反過來照應我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