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人品不行，我救他一命，一句謝謝沒有就算了，還反過來怪我殺生。”提到靜圓，里昂直搖頭，人品比他差遠了。
“可能是誤會，靜圓法師很講義氣的……”
廖文杰也不多做解釋，見整個一樓空空蕩蕩，上前翻開里昂的手提箱，全身裝備掛滿。
滋水槍（手槍型）x2、陰間斧頭x2、彈匣（盒裝牛奶）x8……
“里昂，個人建議，你可以把牛奶灌進氣球里，充當手雷來用。”
“有道理。”
里昂點點頭，而后道：“早跟你說了，降妖伏魔的時候，隨身攜帶兩瓶牛奶，你要是肯聽說，至于這么狼狽？”
“下次一定。”
廖文杰敷衍道，他也想用牛奶打鬼，可他做不到啊。
打鬼要用巧克力，抓鬼要用保鮮膜，只會發生在里昂身上，換成別人，能把鬼笑死。
兩人一路灑奶，先從一樓跑到七樓，然后折返而下，將所有鬼物趕入地下室，跟著走了進去。
楓林大廈是一棟公寓樓，建成多年，地下室沒有停放車輛的功能，黑漆漆的，一直當倉庫使用。
鬼物們在地下室擠成一團，見二人走入，鬼哭狼嚎朝最后一間屋子逃竄，不過一會兒便鬼去樓空。
“是吧，我就說了，牛奶是鬼物的克星，不會錯的。”
“是是是，里昂大仙法力無邊，日出東方，唯你不敗。”
廖文杰走入地下室最靠后一間屋子，陰陽眼中，一面墻壁就如同破裂的鏡子般，條條裂縫閃爍熒光，最中心的位置，缺失了十公分左右的洞眼。
源源不斷的陰氣自裂縫處涌出，涼意洞徹骨髓，直擊靈魂深處。普通人站在此地，要不了兩分鐘，就會被凍得靈魂離體而去。
地下室的墻壁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人間和陰間的壁壘，不知因何緣故被打破了。
廖文杰微瞇雙目，第一個想法就是，有陰間鬼王逃到了人間。
“怪事了，這里怎么多了個通道，還這么明目張膽？”
里昂嘀嘀咕咕上前，抬手丈量裂縫寬度，甚至還把一只手伸入陰間晃了晃。
膽大包天，說得就是他這種人。
“怎么樣，看出點什么了嗎？”
廖文杰沒那么大膽子，謹慎慣了，無論如何也干不出這種事。
“有問題，而且問題很大。”
里昂緊皺眉頭，半晌后推了推墨鏡：“這條通道不正規，更不合法，遠不如馬桶隱蔽，不像下面人的辦事風格。”
廖文杰：(一`一)
要說這句話沒道理吧，潛臺詞還挺深，能挖出不少猛料。可要說這句話引人發醒，仔細想想，道理大家都懂，就是一句廢話。
“里昂，抓鬼這方面你是專業的，有沒有可能，陰間猛鬼挖地道越獄，從這里偷渡回了人間？”
“這我哪知道，我手里又沒有十八層地獄的名單……He腿！”
里昂一口唾沫吐進洞里，而后那滋水槍懟了兩槍，確認對面鬼物都跑干凈了，這才蹲下身在手提箱里翻了起來。
水泥、沙子、牛奶、抹刀……
“你干什么？”
“有洞就填，男兒本色，不然還能干嘛？”
里昂脫掉大衣，嘴上叼著一根煙，一副老師傅的架勢，將水泥沙子混在一起，并用牛奶攪勻。
廖文杰抬手捂臉：“里昂，這面墻……算了，你說行就行。”
“阿杰，我知道你想說什么，關鍵就是牛奶，相信我，我砌墻一直可以的。”里昂吐出一口煙，熟練用抹刀挑起水泥，將最大的一條裂縫填滿。
在廖文杰的陰陽眼中，被抹上水泥的那條裂縫……真就不發光了。
“淦！”
“怎么了，阿杰？”
“沒什么，我給你搭把手。”
廖文杰翻出油灰刀，挑起水泥填充較小的裂縫，一邊干活一邊嘀咕，這算不算陽善陰德，算的話，是多大功勞。
五分鐘后，所有裂縫全部填滿，只剩下中間的大洞。
期間，有陰間野鬼探頭，被廖文杰拿滋水槍糊臉，慘叫著縮了回去。
里昂挑起大塊水泥，嘗試幾次都沒法將這個洞堵上，不禁連連搖頭：“這下麻煩大了，身邊沒有趁手的工具，不然用牛奶和稀泥，燒兩塊磚出來肯定沒問題。”
尼瑪，你真擱這兒砌墻呢！
廖文杰心頭吐槽，有一說一，不怪前輩高人道心太脆，他現在也有點吃不消。
一邊心里吐槽，他一邊摸出兩把金錢劍：“你看看，能不能做個支架？”
“我試試。”
里昂接過金錢劍，試了試，左右交叉撐在洞口完全沒問題。
“行得通，這就把洞填了永絕后患。”里昂滿意點頭，抹起水泥就要開干。
就在這時，一只大手從對面伸來，直接把兩把金錢劍拿走。
“豈有此理，臭不要臉的東西，偷東西偷到我頭上了！”里昂愣了三秒，抄起滋水槍就要給對面一點白色看看。
就在這時，熒光洞口泛起漣漪，一個身高超過兩米五的巨人閃身而出。
“我倒要看看，是何人膽大妄為，竟敢亂改陰魂業因果報，不知道善有善，惡有惡報嗎？”
巨人身軀魁梧壯碩，披肩帶甲，手持一柄三股鋼叉，言語間好似兵戈摩擦，全身籠罩一層陣戰殺伐之氣。
最關鍵的是，巨人長著一顆牛頭，眼眸是兩團跳動的綠色火焰，兩根犄角彎曲指天，其中一只牛角折斷，系了條紅布帶。
造型太顯眼，不用對方自報家門，他也能猜出是誰。
地府勾魂使者，牛頭。
手持鋼叉，力大無窮，是陰司巡邏和搜捕逃犯的衙役。相當于衙門里的捕快，官不大，卻錄入在籍有名有姓，正兒八經的陰間神靈。
抓鬼遇到陰間群鬼越獄，填坑撞到了牛頭，還被順走了兩把金錢劍……
廖文杰表示可以接受，今天驚訝的次數太多，已經沒什么能再讓他驚訝的了。
“咦，牛頭大哥！？”
看到牛頭，里昂驚喜一聲，拉下墨鏡指著自己的臉：“是我啊，抓鬼專家里昂，一別多年都是業務往來，沒想到會在這里重逢。”
“啊，是……是你。”
低頭看清里昂的長相，牛頭下意識退后兩步，眼眸中跳動的鬼火霎時縮小了一圈。
沒看錯的話，這只牛頭對里昂有點怵……嗯，里昂牛批，人間混得人憎狗厭，陰曹地府都有他的惡名。
廖文杰表示很羨慕，但他不說。
還有，收回之前的話，他還可以再驚訝幾回。
“賢弟，真沒想到，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你……那什么，公事繁忙，改天再聊。”
牛頭語速飛快，說完之后轉身就走。
“牛頭大哥，別急著走呀！久別重逢，小弟對你十分想念。”
里昂閃身擋住洞口，嘿嘿嘿逼退牛頭兩步：“上一次，大哥指點我，說牛奶可以克制鬼物，我試了試果真如此。不知道這次，大哥還有什么內幕消息，方便的話透露一下。”
牛頭：“……”
牛奶可以克制鬼物，他怎么不知道？
原來牛奶克制鬼物是這么來的，他之前信了里昂的鬼話，真以為是抓鬼多年總結出來的經驗。
“大哥，你說話呀，怎么每次都這么靦腆？”
里昂再次上前兩步：“你抓人辦事就該硬氣一點，小弟要是有你這身板，肯定每天都用鼻孔對著人，嗓門要多大就有多大。”
純路人，有一說一，牛頭剛來的時候，說話很大聲，也是用鼻孔對著人的。
“賢弟，一別多年，你神通再進一步，天下沒幾個人能奈何得了你，鬼物更是不可能了，抓鬼的內幕消息……”
牛頭搖搖頭：“不是沒有，而是為兄一時也想不出來，畢竟，粗淺的伎倆根本配不上你。”
“確實，我這么高大上，能配上我的已經很少了。”
里昂推了推墨鏡，點頭表示贊同，而后看向牛頭手里的三股鋼叉：“牛頭大哥，這把兵器……”
“萬萬不可，賢弟不要為難我，這是官家的東西，我沒法做主送給你。”牛頭將三股鋼叉收在身后，直呼要事在身，趕著回去復命。
“大哥你想多了，這把兵器是你身份象征，我怎么好意思向你討要。”
里昂說道：“我就想問問，天下兵器多種多樣，為什么你們牛頭人都用三個尖的叉子，難不成這種造型的兵器，比其他兵器更加克制鬼物？”
“是極是極，賢弟當真好眼光，這都被你發現了。”
牛頭連連點頭，接著說道：“馬面手里的青銅雙鉤更厲害，下次我把他介紹給你，你們親近親近。”
“多謝大哥。”
“客氣什么，都是自家兄弟。”
牛頭憨厚一笑，從鎧甲里摸出兩柄金錢劍：“剛剛撿的，如料不差，一定是賢弟遺失的寶貝，快些收好，下次別在弄掉了。”
“是我朋友的金錢劍，我給大哥介紹一下。”
里昂指著廖文杰說道：“這是我志同道合的好友，名叫廖文杰，是個道士。”
“原來是廖道長，有禮了。”牛頭果斷轉身，將兩柄金錢劍遞了過去。
“不敢，牛頭大神當面，實屬三生有幸。”
廖文杰微微一笑，又加了兩柄金錢將，一共四柄，推回了牛頭面前。
“廖道長真有意思，我就是一跑腿的陰司小差，算不得大神。”
牛頭點點頭，將四柄金錢劍收下，錢不多，他一個月俸祿，關鍵是廖文杰的辦事風格，表明人間大都正常人，里昂這種奇葩少之又少。
“對我等肉體凡胎而言，你已經是遙不可及的大神了。”
“哈哈哈……咦！咦？”
牛頭正笑著，突然發現哪里不對，疑惑道：“廖道長仙法純正，恕我眼拙，還望指教一二，不知是哪位大仙在人間的傳承？”
“瞎練的，野道士。”
“謙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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