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早川夏至對于斯拉特這位音樂大師的價值很是重視,兩人在路上走著還沒超過十分鐘,下屬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似乎是通知她事情已經安排妥當的消息。
早川夏至應了一聲:“讓她在那邊等我。”
等到學習姬掛斷電話,白川澤平這才出口問道:“有事?”
“嗯。”
“那你現在要去哪兒。”白川澤平多問了一句,他原本和夏至大姐了一句請她喝飲料,現在走到半路對方卻突然有事,這不是老爺存心讓自己白嫖她么?
買點什么也好,起碼還下請吃飯的人情,今和女孩子出來吃飯居然一分錢沒花,白川澤平可不想被按上什么白臉男主的名頭。
“去喝飲料。”傲嬌學習姬挑了挑眉眼,“白川同學想反悔?”
“當然不是…你那邊沒問題?”
“能有什么問題。”早川夏至反問道。
“好吧”
白川澤平想了想,突然感慨道:“我早就猜你家里很有錢,但是今一看,你家里好像比我猜得更有錢一點。”
“很意外?”早川夏至沒有否認,只是輕輕瞥了他一眼:“我還以為你什么都知道的。”
“…咳咳…早川同學笑了…”
他當然可以什么都知道,但是前提是你的好感度得夠高。
只不過這句話白川澤平自然沒有膽子出來,他搖了搖頭道:“早知道我就不請你喝飲料了,感覺像是在有錢人面前自取其辱。”
早川夏至抿了抿嘴角:“白川同學會出這樣的話,真是意外呢。”
“難道不是事實嗎?”
“算,也不算。”夏至大姐自顧自地往前走著,在人行道紅燈面前停了下來,“你以為有錢就可以生活得很快樂嗎?”
這要是夏至大姐的人設再沙雕一點,恐怕下一句就是:“不,有錢饒快樂你根本想象不到。”
然而好在這位第一學習姬的人設并不沙雕,綠燈亮起,她的手輕輕勾在身后,緩步而行,語氣中似乎帶著淡淡的疏離感:“其實有時候多了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白川澤平心中一動,忽然想什么,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了一陣刺眼的光亮。
他莫名其妙地心中一悸,像是有某種不好的預感,與此同時,早川夏至身上也響起了一陣刺耳的電子音。
這是警報器的聲音,周圍潛藏的保鏢隊發現了預警!
早川夏至略一定神,很快做出了決斷,她一面抬眼觀察周圍的情況,一面迅速地想要往后退。
不得不,女孩的反應很是冷靜,像是曾經多次經歷過這類型的危機一般。白川澤平發現了危險的來源后,連忙叫道:“心!”
一輛失控的貨車便呼嘯著行駛而來,耀眼的遠光燈晃得人有些失神,那貨車猛然竄到白川澤平和早川夏至的眼前,幾乎是堪堪和早川夏至的身子擦肩而過!
如果貨車的車速再快一點,或者預警的速度再慢一點,眼前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女孩子,恐怕就要成為意外交通事故下的一縷亡魂。
好險!
白川澤平還未來得及松一口氣,那輛失控的貨車副駕駛卻突然有了動靜,車窗戶縫隙里伸出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像是早有預謀一般地瞄準了近在咫尺的早川夏至。
先是用貨車遠光燈干擾視線,車禍沒成功便立馬執行第二套方案!
這不是意外,這是謀殺!
針對早川夏至的一場謀殺!
他的瞳孔猛然放大,身體的反應讓他的手迅速向著早川夏至單薄的身子伸去。
早川夏至也發現了那個槍口,然而奇怪的是,她的臉色并沒有死到臨頭的悲傷,反倒是一種平靜,遺憾而又落寞。
在這個距離之下,女孩面臨的似乎已經是個必死之局。
她想起了自己的過去,年幼時候她就覺得沒有同齡人能夠跟得上自己的思維,所以一直都沒什么興趣和他們交流。很多人她驕傲冷冽,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名叫早川夏至的女孩有那份驕傲的資本,如果你不能做到和她對等的話,她懶得把目光留給你也是無可厚非。
當一個人站在山頂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很難和那些站在山腰或是山腳的人交流。
這個世界上似乎沒有什么事情能夠難倒她,區別只在于她愿不愿意去做。
想來也是諷刺,自己從到大順風順水了那么多年,被譽為是早川家的縱奇才,代表著早川家的未來。結果卻在執行家族第一個交給她的商業計劃時被人設計殺死。
有多少人會傷心呢,還是會有多少人可以在我的葬禮上忍住笑意?他們會用什么樣的方式來舉行我的葬禮?
如果我還能活著的話,他們一定會是又恨又怕的表情吧。
女孩的腦海里,一個個念頭如同倒帶般閃爍而過。有人人在死之前會像放電影一般地回憶自己曾經經歷過的事情。就好像是上有意讓你從人間走過一遭,卻連回憶都不讓你帶走。
死亡鐘聲敲響得很快,對方似乎根本不打算讓她好好回憶過去,帶有消音器的槍口沒有傳來巨大的轟鳴聲,只是輕輕一響,一朵艷麗的血花便綻放在了空鄭
身影翻滾,車輪飛馳,遠處傳來了刺耳的剎車聲,女孩的意識也在一聲嗡響里陷入了黑暗…
淺野夏織坐在裝潢考究的一個音樂廳里,靜靜地等待著早川夏至的到來。
她的表情很是不爽,就差沒把生氣寫在自己臉上。對她來,那個可惡的黑心女人把她叫過來分明就是在消遣自己。
明明你自己的鋼琴水平那么厲害,還要讓我來?你這是在看不起我嗎!
還有那個什么意大利的大師,吃飽了沒事干,滿世界的跑,真是閑的蛋疼。自己閑著沒事也就算了,居然還連累本姐被抓壯丁!
把我當工具人也要有個限度好吧!白川澤平那個白臉白嫖我的時候,好歹都還有點羞愧感!
她氣呼呼地在那等了很久,一直也沒能等到早川夏至的身影,最后反倒是一個家里的秘書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告訴了她一個令人錯愕的消息。
“大姐被殺手刺殺現在已經送往醫院了,二姐”
淺野夏織的臉愣了好一會,隨后神色一點一點地冷了下來。她緩緩從鋼琴前站了起來,臉色蒼白得讓人有些心疼。
“帶我過去。”她道,女孩的眼神冰冷得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像極了早川夏至曾經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