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薇薇安的咆哮，范玉弘本想吼回去，想了想，卻是長長地嘆了口氣：“你不懂。我不怪他。”
薇薇安陰陽怪氣地說：“你當然不怪他，你是好兄弟，講義氣嘛！只是人家不把你當兄弟看哦。”
“你不懂，我不想跟你討論這個。”范玉弘只能重復道。
“好，我不懂就我不懂，誘motherfack，總之你別想我出手幫林可那個混蛋。”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聲，范玉弘嘆口氣，將手機收起。
剛收起，電話又打了過來，一看來電顯示，還是薇薇安。
范玉弘以為薇薇安是打算再罵他一頓，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接聽。
薇薇安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對了，忘了告訴你，你不用再為林可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有不少人已經出手了。這個關，他已經趟過去了。”
“什么，你再……”
沒給范玉弘再說話的機會，薇薇安已經掛斷。
范玉弘有些失神。
想了想，他沒有立刻去取車，而是疾步走向最近的網咖。
一邊走，他一邊思考。
究竟是誰出手了？
之前他找了不少熟悉的音樂人、藝人，以及幾家中小型的娛樂公司，想要對方在網絡上發聲，以改變杜采歌在網絡上孤零零地被所有人圍攻的局面。
然而大多數人都沒給他肯定的答復。
就連幾個其實很想求林可寫歌的歌手，此時都吞吞吐吐，猶猶豫豫，不敢明確表態。
確實是這次風暴太嚇人了，他們都害怕自己成為眾矢之的，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被圍攻的對象。
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此事背后肯定有大資本力量的介入。
這年頭，娛樂圈的人心里都有譜，得罪誰都可以，就是別得罪資本。
范玉弘本以為這場風暴得刮上好一陣，讓杜采歌狼狽不堪，甚至完全熄了重返娛樂圈的心思。
所以范玉弘才那么著急，到處找人，想幫杜采歌渡過難關。
沒想到，竟然已經有人出手，擺平了這事。
可想而知，出手之人一定有著超乎想象的能量。
他的腦海里迅速閃過幾個名字，都是和杜采歌關系較好，同時兜里有錢、背后有人的。
但是……他搖搖頭。不對。這些人的能量都沒這么大。
難道是……范玉弘眼前忽然閃過一張驚鴻一瞥的臉。
他曾經看到那個女孩有幾次與杜采歌出雙入對。
那時，那個女孩還在念大學，據說家里很有錢，巨無霸那種。
但是就和別的女孩一樣，沒多久，她就從杜采歌身邊消失了。
后來再看到那個女孩時，已經是幾年后了，杜采歌已經隱退。
那是在一場非常高端的晚宴上，范玉弘是跟著薇薇安混進去的，他自己根本沒資格進去。
然而那個女孩也出現在晚宴上，卻是被眾多資本代表眾星捧月地擁簇著。
那些平時高傲得對范玉弘不屑一顧的資方代表，小意地巴結著那個年輕的女孩，一個個露出諂媚的笑容。
因為，據說，她手里握著好幾個能下金蛋的項目。
他沒去和那個女孩打招呼，那個女孩的目光掃過他，也像是沒有看到。
接下來，他陸陸續續都能從報紙、網絡上看到關于那個女孩的消息。
“互聯網新貴”“互聯網大佬”“互聯網女王”，她的頭銜一直在變化著。
會是她么？
范玉弘加快了腳步。
小飯店的廚房里，鄒國勇熱得汗流浹背，脫掉外套，只穿一件背心，露出崢嶸而油光發亮的腱子肉，抽了條油膩膩、黑乎乎的塑料圓凳坐在灶臺旁邊。
他的手機按下了免提，大聲嚷道：“喂，是向平嗎？我勇子！”
“拜托你件事啊，我一發小在網上被人罵了，你能不能上網幫他罵回去？”
“我那發小的網名叫林可，以前和我一起玩過樂隊，很夠哥們。你登陸微光微博就能看到，很簡單的！幫著他罵回去就好。”
“拜托了，改天請你喝酒！”
剛掛掉電話，他老婆挺著大肚子閃身進來，板著臉：“客人都在等，你還有時間打電話？還不趕緊炒菜！”
鄒國勇臉色發苦，“你也總得讓我休息一下吧老婆大人，我也忙了一天了！”
“你要休息可以啊！專心休息！手機沒收！”說著，他老婆就去抓手機。
“別啊老婆！我再打一個！就打一個！”
“哼，你那么在乎他，他有把你當兄弟嘛！每次都是你打電話給他，他有主動聯系過你嗎！”
“老婆……”鄒國勇把“你不懂”三個字咽了回去。
他很想告訴老婆，之前他被人戴了籠子，欠了兩百多萬的賭債，是杜采歌一言不發，悄悄幫他還掉的。
他還想告訴老婆，現在他們住的房子，當時看中了，想全款買下來，卻還差了20多萬。
當時只能怏怏地離開。
結果后來，售樓部的主動打電話，說給他們降價，他們才歡天喜地搬進新家。
后來他打聽了，其實是杜采歌私下里找到了那家公司，補足了差價。
還有……
嘆口氣，他搖搖頭，開始切菜。
和女人說這些沒意思。
他老婆前些年親眼見過杜采歌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快，又聽了太多關于杜采歌的負面新聞，因此對杜采歌心有存見。
特別是攝影丑聞曝光之后，她對杜采歌的印象就更不可能扭轉了。
她多少次在鄒國勇面前痛罵杜采歌，說他花心，不負責任，禍害了那么多女星、名媛，簡直是個人渣敗類，說杜采歌對不起那些女人。
她不知道，其實鄒國勇根本不在乎這些。而且，她也不知道，杜采歌那好幾億的身家是怎么沒了的。
鄒國勇也沒興趣去告訴她那些。
女人不會懂，那種兄弟間肝膽相照的感情。
他和杜采歌之間，不存在誰欠誰的。他們是兄弟。彼此為對方做過的事，都已經數不清了，已經是一筆糊涂賬，沒辦法去計算了。
如果知道是誰在背后搞杜采歌，鄒國勇早就提著剁骨刀去找對方的麻煩。
可是……互聯網這東西，他真的玩不轉啊。
他也分辨不清究竟是誰在搞自己的兄弟。
只知道，網絡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對杜采歌的罵聲。
他能做的，只是拿起手機，撥打給每一個親戚朋友，讓他們在網絡上幫自己的兄弟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