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紙條上的提示，杜采歌在16樓出電梯左拐第8個盆栽底下，拿到了一張房卡。
房卡上貼著的房號是3406。
于是他再乘電梯來到34樓，正準備刷開對應的房間，忽然放在褲兜里的手機振動起來。
杜采歌滑動接聽，董胖子故意壓低，顯得神秘兮兮的聲音響起：“現在別開門！”
“又怎么了？”杜采歌已經不耐煩了。
“你旁邊現在有一個打掃衛生的大嬸，等她走開。切記，不能有任何目擊者！”
杜采歌無語了：“你知不知道，這里全部樓層，每一個角落都有攝像頭？沒有目擊者，這不可能。”
“我可以找人把那一段監控錄像刪掉。”
“我去！”杜采歌勉強忍著沒有爆發，“不要搞到這個地步吧？夸張了吧老董！”
“不夸張，我們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萬不能露出破綻，導致前功盡棄！”
“有個你妹的前功！”
董胖子的聲音不高興了：“我辛辛苦苦打探消息，辛辛苦苦釣那個大波妹子上鉤，這不算前功么？”
……你高興就好。
畢竟，做那些運動也是很耗體力的對吧。
消耗掉的蛋白質和葡萄糖也是需要補充的，對吧。
杜采歌干脆掛掉電話，不再言語。
等到那個打掃衛生的大嬸走開，他才飛快地刷卡進入3406房間，然后從房間的電視機下拿出另一張房卡。
3422，正是3406的正對面。
杜采歌更加無語了。
他來到走廊上，左看看右看看，見沒有人經過，才迅速上前刷卡。
刷卡的時候他才想起——麻蛋，我左看看右看看是什么鬼，真的被董胖子傳染了！
打開3422的房門，一陣音樂聲傳出。
“關門，快關門！別被人看到了。”董胖子叫道。
杜采歌關上門進去，卻見董胖子像一座肉山，斜坐在床上，正在津津有味地瞅著電視。
電視的畫面，似乎是一檔音樂節目。
“這是昨晚‘音樂新力量’的重播。”董胖子解釋道。
怪不得這演播廳的布局看著有些眼熟。
“對了，你昨晚怎么沒去參加節目？”
“我和節目組鬧翻了。你都沒看微博的么？”杜采歌隨便坐在椅子里，反問道。
董胖子聳聳肩：“我還沒注冊這些社交媒體的賬號呢。你知道的，告別演出后不久我就去星條國了，那時候，什么微博，什么貼吧，什么LL，都還沒出現。這么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回來，一直沒機會注冊那些賬號。”
“行了，不用解釋這么多。一句話，我和節目組之前鬧翻了。不過現在還在談，可能下一期節目我又回去參加了。”
“那就好。你沒在，這節目就沒什么意思。大華國的娛樂產業還是有點落后，這些都是我們在星條國玩剩的東西。”
“你想要新鮮的綜藝？我寫幾個策劃案給你啊。記得你在你們公司負責這一塊的吧？”
董胖子驚道：“你連做綜藝都懂？少廢話快把方案給我。如果能做出一兩款爆款綜藝，我特么能少奮斗十年啊！”
“行，我回頭就寫給你，”杜采歌懶洋洋地癱在椅子里，“叫我來碰頭，是有什么事？”
董文賓看著節目，搖頭嘖嘖：“這個節目組，真特么搞笑，非要搞個平局來打加賽。你那一組的兩個小家伙完全是碾壓對手好吧！”
“包括那個叫王茜的，表現得真不錯。明明你的戰隊能2：0贏的，非要搞個1：1打加賽。話說你給她們的歌也挺好，這些年過去，你的音樂一直都這么diao。真特么diao！我要是女人，絕對想方設法往你床上爬，說什么都要留個你的種啊。”
杜采歌一陣惡寒。這胖子……以前怎么沒發現他說話這么惡心？
“對了，哥，你多寫寫英文歌吧，以你的水平，如果寫幾首Hero那檔次，能霸榜的英文歌給我，你知道能幫我多大的忙么？”董胖子期冀地說。
杜采歌懶洋洋地說：“我已經寫了一些英文歌，檔次絕對夠，不比Hero差。不說霸榜十幾周、幾十周，霸榜三四周肯定是沒問題的。不過親兄弟，明算賬。”
“那肯定，我會白要你的東西么？”董文賓甩給他一個白眼，“不過……打個半折好不好？”
“不行？一折？兩折？臥槽，你還搖頭？老子也在辛辛苦苦給你幫忙啊，你知道喂飽那個大波妹子多不容易嘛！老子腰都快斷了！特么小藥丸都吃了兩粒！”
杜采歌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這么年輕就要靠藥來維持了？看來這些年你也挺不容易的。”
董文賓嘆道：“沒辦法，我剛回星條國那時候，老爸給了我很多錢。我又很快成名，無數女人往我身邊湊。我一個眼神她們就會乖乖地脫光，張開腿。遇到這樣的誘惑，你說我能怎么的？”
杜采歌用老成的口吻說：“胖子，男人連這點誘惑都受不了的話，你的成就會很有限。”
董文賓詫異地抬頭看他：“哥，難道那些小視頻和照片都是別人合成來陷害你的？其實你一直守身如玉？還有，當年我們一起玩樂隊的時候，你帶出去開房的那些妹子也只是和她們暢聊人生，最多只是拉拉手，絕對沒有為愛鼓掌？”
杜采歌滿腦門黑線。
我去，忘記自己的黑歷史了……
這一下，被懟得真痛啊。
他趕緊使出“話題轉移大法”，“叫我出來做什么？”
董文賓掃了他一眼，“敘舊。”
“神特么敘舊！你沒這么無聊吧！”
董文賓甩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我肯定沒這么無聊啊！”
“那你干嘛找我？有事？”
“廢話，肯定是有事啊，沒事的話，難道還真是敘舊不成！”
“說吧。”
“等等，看完這一點。”
杜采歌閉上眼，細聽音樂。
“你討厭被冷落，喜歡被守候，寂寞才找我。我看見自己寫下的心情……”電視里播放的，正是海明威組對蔡鳴組的加賽。
加賽出場的是謝韻姿，她昨晚的狀態非常不錯，兩次登場都引爆全場。
一首新歌“橘子香水”，一首翻唱的“記事本”，打得對手毫無招架之力。
王茜也確實如董胖子所說，有著非常好的表現。
雖然還是老毛病，唱功不怎么樣，但她唱歌時感情充沛，彌補了技巧的不足。
昨天晚上，她的對戰主題是“人物，英雄”。
這簡直是讓杜采歌別無選擇啊。
只能把那首“Hero”給她。
就是地球上由惠特妮休斯頓與瑪麗亞凱莉兩名天后合唱的那首經典歌曲。
拿著這首吊炸天的“Hero”，杜采歌沒想過她會輸。
她唱得也確實好。
按理說是好于對手的。
然而節目組要玩平衡，前一場謝韻姿以絕對優勢戰勝了對手，所以就把她給做掉了，故意弄個平局出來。
很快，謝韻姿加賽的演唱結束了。
“這姑娘贏了沒有？”董文賓問。
“贏了。”
“贏了就好，”董文賓舒了一口氣，“這要是不贏，就太讓人心意難平了。她唱得比當初的小段也沒差多少了。”
“確實，”杜采歌點頭承認，“她比那個時候的曉晨更有技巧，曉晨那個時候完全就是野路子。但是嗓音的話，還是曉晨更好。”
“廢話，你家小段是最近20年華語歌壇最好聽的聲音。我說的！”
董文賓一邊說著，一邊將聲音調低，“這姑娘是哪個公司的？如果把她給我，我帶她去星條國發展，還有你要支援幾首歌，10年內我保證讓她成為國際天后。”
杜采歌嗤之以鼻：“有我給她寫歌，就沒你什么事了，她隨便唱唱都能成為國際天后。”
董文賓不樂意了：“實力再強，也要靠包裝。你家小段實力夠強吧？現在還是算不上國際天后啊。”
“那是因為時代的局限性，”杜采歌道，“現在隨著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到來，隨著新媒體的興起，想打造一個世界知名的明星會更加容易，造星周期也會更短。”
“這倒也沒錯。”
董文賓起身去拿了一罐啤酒，打開后美美地喝了一口，又遞給杜采歌。
杜采歌倒沒嫌棄，只是說：“我開了車。”
“哦，那算了。”
他自己又喝了幾口，才扯了張紙巾擦了擦下巴，打了個酒嗝。
“說正事。”
“你說。”
“首先，我把申勁松身邊那個大波秘書搞定了，叫廖什么……對了，莉莉.廖。別問我她的中文名，她沒告訴過我。”
杜采歌點點頭：“那個女人叫廖宥佳。你接著說，有什么新發現？”
“據說，天億為了與我家族的‘綠里奇跡’公司合作，準備在星條國開設一家分公司。莉莉想要在分公司擔任重要職位，而且她認為，只要我開口推薦，天億肯定會慎重考慮，說不定就會給她一個重要職位。”
“所以呢？”
董文賓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所以我當然一口答應她啊，還當著她的面給天億的幾個高層打電話。小妞對我死心塌地的，你不知道，她技術真的很棒……”
“說正事。”
“好，”董文賓道，“所以，她投桃報李，告訴我一些很有意思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