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采歌被這一串數字弄得頭大，只能連連點頭表示自己在聽。
其實每個字都聽得懂，連在一起就讓他無比茫然了。
“豈止是不差，你太牛了。”杜采歌實話實說。
“等鴻遠廣場建成了，加上收購的星光影城，你就能有一條畫布足夠的院線了。在發行方面，拍片的時候，就不用仰人鼻息了。”顏穎臻溫柔地說。
“你對我這么好干嘛。”
顏穎臻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少有地嬌媚，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因為你長得帥啊！我的提議依然有效，你要是想求包養，可以按次計費，也可以按年計費。”
杜采歌知道這只是玩笑，其實顏穎臻還是希望自己回到她身邊，建立家庭。
可他現在沒有這樣的打算。
“我想包養你，行不行啊。”他無力地反擊道。
顏穎臻沒有嘲笑他，而是三分認真，七分忍俊不禁地說：“那你得加油賺錢了，以你現在的收入，還包養不起我。”
“那我努力唄。”
說包養是開玩笑。
但……他真正的想法，如果說出來，那也像是個笑話。
所以只能藏在心里，用開玩笑的方式來應對。
兩人交流了一陣，回到客廳。
采薇正在降服龍玖梅，用她的溫柔天真，單純可愛，讓龍玖梅產生返老還童的變化。
杜媃琦看了只有羨慕。
“哥，為什么媽對我從來沒這么好！”她吃醋地小聲說。
“隔代親，你不懂么。”
“我也好想和媽媽那樣撒嬌。”
“你可以試試。”
“她會一jio把我踢飛，讓我滾一邊去。”
杜采歌安慰她：“都說女兒是母親的小棉襖，她只是不善于表達。”
“呵呵。她是我最愛最愛的媽媽，但我知道，她永遠不會像她愛你那樣，愛我。”
說來也怪。
段曉晨在龍玖梅面前，那叫一個唯唯諾諾，讓杜采歌都看不下去了。
簡直是變著法子討龍玖梅歡心，動不動就彩虹屁送上。
遇到和龍玖梅意見不一的時候，退讓的總是段曉晨。
可以說，龍玖梅在段曉晨面前，占盡了心理優勢，動不動就抖威風，要彰顯婆婆的權威。
雖然段曉晨有杜采歌撐腰，龍玖梅不敢口出惡言，也不是特別冷淡。
可仔細品呢，卻能感覺到她對段曉晨的愛理不理，態度只能說一般般，還動不動就不咸不淡地敲打段曉晨幾句。
而顏穎臻在龍玖梅面前，表現可謂相當強勢。
不是不尊重，她對長輩的尊重還是有的，顏穎臻不是那種沒教養的人。
可不管什么事情，她只要覺得自己占了理，就會據理力爭。
特別明顯的是在關于采薇的問題上，如果她覺得什么不適合采薇吃，有什么玩具不想給采薇玩，對龍玖梅的一些做法看不順眼，就會馬上指出來。
她雖然大學本科都沒讀完就輟學了，但是因為人非常聰明，平時耳濡目染又都是比較高端的人群，開口就是“我有個下屬，兩口子都是哈佛博士畢業的，他們在教育子女方面……”
或者就是“我們公司之前招了個小孩，17歲就讀完了碩士，我拍板給了他180萬年薪把他召入公司。你知道他的成長經歷是什么嗎？”
還有“我資助了幾百個貧困大學生，和其中一些特別優秀的會認真聊聊。你知道我得出了什么結論嗎？”
剛開始龍玖梅還會和顏穎臻爭論幾句，但久而久之，龍玖梅往往就是賠笑臉的那一方。
反正顏穎臻總是能把龍玖梅說得先是懵逼，然后陷入深思，接著懷疑人生，最后變得佛系：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你對，你都對。
只能說，一物降一物吧。
杜采歌自己偷偷總結，別看龍玖梅平時把她的亡夫說得和什么樣，沒出息了，死窮酸了，反正各種看不順眼。
但其實龍玖梅非常敬畏讀書人。
當年其實杜知秋沒什么錢，社會地位也比較虛，一個窮酸文人，大學教授，別人給你面子你是教授，不給面子你就叫獸吧。
而且還死了老婆，鰥夫帶著一個小孩。
而龍玖梅呢？當年是黃花大閨女，長得如花似玉，嫁給杜知秋后被許多人暗中封為“魔都音樂學院最美的花”，這可不是瞎吹，是龍玖梅真的艷壓群芳。
看看杜媃琦就知道龍玖梅當年有多美了。
這么美的一個年輕女子，而且又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人，她其實想釣個金龜婿很簡單，嫁入豪門都不是沒可能。
可她卻選擇了鰥夫、收入水平一般的杜知秋。
只能說，其實她內心深處是特別敬畏知識，讀書人的。
而顏穎臻呢，雖然算不上是讀書人，但是也是知名的985大學畢業，在龍玖梅看來已經是高學歷了。
而且作為顏穎臻巨型企業的老板，往來皆鴻儒，談笑無白丁，這讓龍玖梅又是羨慕嫉妒，又是敬畏嘆服。
相比之下，龍玖梅就看不上段曉晨。
高中都沒畢業，大字不識幾個（必須說明這是偏見，段曉晨喜歡讀書，文化水平不算太差，比起一般的二本大學生怕也絲毫不遜，還精通英語、日語），又是個下九流的優伶，身邊來往的朋友不是優伶就是戲子。
雖然能賺幾個錢，但是太忙，而且經常要和形形色色的男人打交道，說不定還要在電影、電視里和別的男人接吻，讓人想想就覺得不舒服。
而且忙成那樣，以后帶孩子的時間都沒有，對孩子的成長不利……
總之，私下里龍玖梅吐槽過無數回，在杜采歌、杜媃琦兄妹面前多次表達對段曉晨的不滿。
要不是杜采歌護著段曉晨，堂堂天后早就被她拿掃帚趕出去了。
別懷疑！龍玖梅就是有這么潑辣！真做得出拿掃帚趕人的事情！
段曉晨在和龍玖梅相處時，永遠是她絞盡腦汁找話題。
龍玖梅則不動如山。
今天可算是讓杜采歌兄妹開眼界了，龍玖梅圍著顏穎臻不停地打轉，噓寒問暖。
還好幾次暗示，希望顏穎臻原諒杜采歌的過去。
說了不少“孩子還是需要父親的”，“對孩子來說，沒什么比一個完整的家更重要了”之類的傾向性非常明顯的話。
杜媃琦在旁邊早就嘴噘得老高了，可以掛幾個醬油瓶了。
她是死忠的曉晨黨，堅決站在段曉晨一邊，甚至對她的好閨蜜許清雅都嚴防死守，不給機會。
現在看到親媽對另一個女人這么“跪舔”，她是真看不下去了。
顏穎臻吃完午飯就走了。
她也有一堆的事，過年都不可能安生，同時也有許多避不掉的社交。
采薇倒是留了下來，準備住幾天。
先是讓粑粑、姑姑給她講故事，然后纏著奶奶要聽粑粑小時候的故事。
杜采歌則趁著這機會，趕緊去寫《全職高手》后面劇情的大綱。
再過一陣子，就要將《全職高手》交給槍手去代勞了，他也終于可以稍稍輕松幾天，偷閑追追劇，刷刷新上映電影了。
一個電影人，其實和網絡小說作家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要不斷地充電，觀摩學習最新的電影，去推敲別人新穎的拍攝方法，琢磨一個視覺效果是怎么做出來的，根據熱門的電影推測最近幾年觀眾的觀影熱點……
杜媃琦看了一會書，躡手躡腳地走出臥室，從后面靠近龍玖梅和采薇，想聽聽她們在說什么。
正好龍玖梅對采薇說：“采薇小寶貝，你要經常勸勸媽媽，趕緊和你爸爸結婚。”
采薇脆生生地說：“奶奶啊，麻麻說，粑粑想和段阿姨結婚呢。”
龍玖梅誘導地問：“那你想不想你爸爸和段阿姨結婚啊？”
采薇搖頭。
“那你就要勸你媽媽，主動一點。也要對你爸爸撒撒嬌，說你不喜歡段阿姨，知道嗎？”
采薇似懂非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