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大部分企業都已經開始上班。
但是過年的余韻還沒有完全褪去，大部分人都懶洋洋地，工作效率極其低下。
北境。
GS株式會社大華國分公司。
還沒到中午下班時，員工們就偷偷瞅著時間，只要領導不在，就悄悄地開溜。
劉超剛剛溜出大門，就有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出現在他背后：“提前24分鐘早退，本月精細化考核扣10分！”
劉超一個哆嗦，一只大手搭在他肩上，低沉的笑聲傳來。
劉超舒了口氣：“金大哥，這種玩笑少開，會嚇死人的！”
棒子籍的老員工金泰渙親熱地摟住他的肩膀，是那種男人間的熊抱感，而不是基里基氣的感覺。
“操，你去干嘛？”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叫我劉。”劉超嘆息說。
金泰渙的華語說得還不錯，但是不會說卷舌音。
ZH和Z，CH和C，SH和S是分不清的。
“劉，初四的時候有家石鍋飯開業，是我的老鄉開的，一起去試試吧！”金泰渙邀請道。
“行，去吧。”劉超不喜歡吃棒子國料理，但是石鍋飯還是可以偶爾吃一頓的。
找到了地方，新店開業，因為折扣力度大，還需要等位。
店子裝修得不錯，服務員妹妹的制服很可愛，石鍋飯的香味也很誘人。
那就等一會吧。
他們坐在等位的地方，剛聊了幾句，就聽到一段很好聽的音樂。
音樂聲是從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白臉男青年手機上發出來的。
那小年輕全神貫注。
因為那段音樂確實很好聽，所以盡管他外放聲音，不是很有素質，但旁邊無人責備。
劉超注意到，好幾個人都在傾聽這段歌曲。
“這兩天，這首歌真火，”金泰渙感慨道，“走到哪里都能聽到。”
劉超笑道：“是啊，這是‘老男孩’，海明威同名電影的主題曲。對了，金大哥你看了那部電影么？”
“看了，很好看。據說崔社長也很喜歡這部電影，過年在家足足看了5遍。”
“真的假的？”劉超本能地不信，但是金泰渙的表情太一本正經。
而且，他們這些棒子國的員工，對崔社長可能會更了解一點，畢竟崔社長是棒子籍。
盡管崔社長能講一口字正腔圓的華語，據說小時候也是在大華國長大、讀書的。
但國籍真的是棒子籍。
“之前崔社長還說要讓逐夢互娛以未來影視作品的收益為抵押，借款給逐夢互娛。還想法設法要投資逐夢互娛的幾部作品。現在看來，崔社長的眼光真好。”劉超感慨。
金泰渙笑了笑。
那笑容里意味深長。
“怎么了？”
“沒什么。”
“金大哥，你就給我說說吧！我知道你消息最靈通了。”劉超知道怎么才能搔到對方的癢處。
金泰渙不再賣關子，“她一個年輕女人，能有什么眼光。還不是因為她出身好，有很多能人在幫她！”
“她到底是什么出身啊？你們棒子國的人都不太愿意談論。”劉超很好奇。
他當然知道崔社長肯定有背景。
否則的話，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女子，憑什么成為GS株式會社大華分公司的副社長？
有些大華國的雇員曾猜測，崔社長是某個大人物的情婦。
但這是惡意揣測而已。
劉超也是職場老人了，雖然才來GS株式會社不久，但以前也見多識廣。
他很清楚，對那些大人物而言，玩歸玩，鬧歸鬧，但不會拿生意開玩笑。
可以給情婦珠寶，給房子，給股份，但絕不會讓一個沒有能力的情婦去當公司高層。
因為一個大人物，他有錢養情婦，是因為公司幫他賺錢。
可如果讓情婦去執掌公司，把公司搞得虧損，甚至搞垮，他哪來的錢繼續玩樂，繼續包養情婦？
崔社長能爬到這個位置，一定只有兩個可能：第一，她是天才。第二，她是某個大人物的女兒，那個大人物要培養后輩。
不過崔珉貞看上去怎么也不像是天才，那就只能是后者了。
金泰渙搖頭：“因為不能說。”
劉超奇道：“這有什么不能說的？難道還有什么犯忌諱的事么。”
金泰渙來到大華國十幾年了，華語功底是真不錯，連“犯忌諱”都能聽懂。
他只是搖頭，不肯說。
終于輪到他們上桌了。
劉超要了一瓶真露酒，雖然公司規定，午餐時間不準飲酒。
但今天是新年后第一天上班，管理層肯定是睜只眼閉只眼，劉超是去年才來GS公司的，但別的公司都是這樣，估計GS公司也不會有什么不同。
果然金泰渙不介意喝酒。
半瓶酒下肚，酒酣耳熱，金泰渙整張臉都紅了，眼神也有些發直。
劉超這才又問起崔社長的事。
“那個小妞啊，她媽媽是一個大人物的情人。你懂嗎？”
“什么大人物？”
“你想想，她的姓就知道了。”
“崔……姓崔的人很多啊，崔在棒子國是個很常見的姓……”劉超猛地一震，看著金泰渙，“雙星財團的老板好像就姓崔，不會這么巧吧？”
“額，GS株式會社是雙星財團的全資子公司……這……”劉超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對了。
“我可什么都沒說。你自己瞎猜的！”金泰渙趕緊撇清。
劉超還想問個究竟：“她的父親究竟是崔氏家族的哪一位？是嫡系么？”
金泰渙這次說什么都不肯講了。
畢竟，議論BOSS的私事，而且這個BOSS可能還有非常非常雄厚的背景，那絕不是明智的事情。
盡管崔社長只是公司的副社長，但同樣能影響他們的飯碗。
午休過后，回到公司，劉超還有些酒意。
剛準備擺好駕駛，一本正經地摸魚，忽然行政秘書過來通知他：“明天崔社長帶隊去魔都與逐夢互娛進行商務會談，你帶好證件，明天一起去。”
劉超發懵了：“怎么突然就商務會談？談什么？我們都沒做任何準備！”
見他長得小帥，而且職位不低。
雖然說不上年輕有為，但好歹也算是有那么一丁點潛力的績優股。
行政秘書猶豫片刻，小聲向他解釋。原來在年前GS株式會社就已經和逐夢互娛進行了幾輪的電話、電視會談，有一些合作的意向。
那么現在其實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這次過去談，是要取得一些實質性進展。
但是有幾位原本預計跟團過去的同事，被叫到總公司出席一場重要會議。
如果去逐夢互娛的人太少了，不是很合適，顯得不重視對方。
所以崔社長就點名要你跟去。
懂了吧？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啊，姐姐。改天請你吃飯！
小嘴真甜。看我哪天心情好吧！
于是次日，劉超就和崔社長一起，坐上了由北境飛往魔都的飛機。
此行只有4個人，劉超是職位最低的一個。
GS株式會社的大華國分公司，也早就被棒子國的一些職場習俗入侵了。
比如，涇渭分明的上下尊卑，上位者對下位者可以動輒打罵體罰，下位者除了本職工作外還要無條件為上級服務；還有近乎苛刻的禮儀要求等。
作為此行職位最低的人，劉超只能鞍前馬后，為其余幾人效勞。
不過能和崔社長一起出行，還是令人心情愉悅的。
崔社長是個嬌滴滴、香噴噴的美人，面容宛如天使，身材可以讓世間大半男人把靈魂出賣給魔鬼。
而且她很溫柔，說話細聲細氣。
哪怕只是遠遠看著，偶爾和她交談一句，聽她清脆悅耳的聲音，就已經是一種極致的享受了。
不過劉超當然不會去YY什么。
他已經過了喜歡YY的年齡。
像崔社長這樣的女人，那么漂亮，有錢、有地位，根本不是他這樣的人可以肖想的。
哪怕他長得再帥十倍，也最多只會被人當做玩物，不太可能真心和他交往。
更何況，如果崔社長的身份，真的是雙星財團某個大人物的私生女，那配得上她的男性真的就屈指可數了。
不過，在下了飛機，被專車接到逐夢互娛公司，看到在歡迎的人群中非常顯眼的海明威，劉超不無嫉妒地意識到：這兒就有一個配得上崔社長的男人呢。
“幸會，幸會！”杜采歌迎上前。
等待崔社長先伸出手，他才伸手和對方握了握。
“杜總！久仰大名了。最近拜讀了您的小說，還看了您拍的三部電影。不得不說，您是我接觸過的最有才華的藝術家。能見到您，真是萬分榮幸！”人比花嬌的崔社長含笑說。
那柔軟的聲音，聽上去十分真誠，并非純粹的恭維。
打量對方的同時，杜采歌心頭泛起疑惑：這個妹子，似乎在哪里見過？
他立刻在記憶里搜索。
他有著照相機記憶，按理說，只要見過一面，哪怕只是去年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見到了這個女孩的半張臉，此時只要仔細回想，都能回憶起來。
但是搜索了半晌，他卻一無所獲。
如果真的見過她，這是不可能出現的。
看來只是錯覺吧，可能是她和某個熟人長得有點像，讓自己的視覺系統誤以為是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