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小蘿莉排排坐看數碼相機，剛剛拍的照片如何，小聲嘀嘀咕咕。
“這張拍得不好。”
“提督居然有腹肌耶，雖然只有一點點。”
“這張拍得也不好……感覺視角有點別扭。”
“我拍得不好，你們來拍啊……換一張說法。”
“這張拍得超級好。”
“簡直完美。”
“欠缺完美。”
“白璧微瑕。”
“哈，我果然是一個天才。”
外套丟在方桌上，只穿著白襯衣、長褲，即便有空調，那一番折騰結束還是感覺有點熱，蘇夏多解了幾顆襯衣扣子，坐在一邊繼續喝原來沒喝完的紅茶，喝完后自顧自倒一杯。
事到如今，他可以肯定一件事情。
“小宅，我問你，是誰讓你來拍我的照片的？”
小宅立刻扭開頭，說道：“不知道的說。”
蘇夏追問：“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
“小蘿你告訴我。”
“小蘿不能說。”
一邊是提督，一邊是好朋友，小蘿左看看右看看左右為難。
眼看著小蘿就要“哇”出來，蘇夏可以欺負小宅或者小華，唯獨拿天真無邪的小蘿沒有一點辦法，連忙說道：“不說了，小蘿你不用說了。”他環顧四周說，“小宅，我就問你一個問題……昨天看你們這個活動室還不是這樣。這些電腦、冰箱什么的是籌碼，有人要你們來拍我的照片？”
既然不涉及保密原則，小宅用力點頭：“是。”
“我本來不想幫她的……”小宅想了想說。
“那為什么又要幫她？”蘇夏心想，是她，而不是她們嗎？
“可惡的資本主義，你居然想用金錢來收買我們，這是對我們的侮辱……”小宅說著站起來，又坐下來，“我本想這么大聲斥責她，但是她給得太多了。”她心滿意足，玩梗真的超級有意思，太好玩了。
蘇夏若有所思點頭，又一個關鍵詞“資本主義”嗎？
不過你們三不就是資本主義嗎……小華和小蘿沒得說，小宅是屬于德系，但此德非彼德。不是那個當兵像公務員，八小時工作制，還有周末雙休的德。那個德是第三帝國，社會主義工人黨執政，反正不算資本主義吧。
蘇夏又想起不久前看到的那一臺電腦配置如何，還有四開門冰箱，還有最新款平板電腦，那個數碼相機應該不是禮物而是工具，光是這些東西就值老鼻子錢了，他說道：“確實給得太多了。”
“嘿嘿。”小宅笑。
“笑，你還笑，很好笑嗎？”蘇夏突然說，“信任是可能被消磨的。我本來如此信任你們，你們說就是什么，哪里想得到你們居然拿我賺錢。真是可以的。這一次算我答應早了，啞巴吃黃連，下一次再也沒可能。”
聽完蘇夏的話，幾個小蘿莉頓時面面相覷。其實就是小宅和小華，小蘿屬于湊數的，從頭到尾就什么都不知道，工具人當之無愧。
“提督生氣了？”小宅小心翼翼問。
“你覺得呢？”蘇夏微笑問。
“我，我讓小蘿給你揉揉臉。”小宅擔心說，“小華也一起給你揉揉臉。”
“小宅！”小華大喊，“你怎么不去，讓提督揉揉臉。”
小宅看了看小華，轉向蘇夏：“我也給你揉揉臉好了，這下滿意了吧。”
“我很滿意。”蘇夏冷笑。
“你還不滿意嗎？”小宅說，“你到底要怎么樣才滿意啊……電腦，我看你好像很喜歡那臺電腦，你拿走吧……拿走吧。”哭腔。
蘇夏望向那臺電腦，有超大曲面屏，i9-9900K搭配RTX 2080Ti就算不是最高端，比自己以前那臺電腦i5-9600K搭配RTX 2070肯定要好得多。剛好這不是缺電腦嗎，不然真的吃列克星敦的軟飯？
“你把我當什么人了……區區一臺電腦。”蘇夏說，“你們真的不知道我為什么生氣嗎？我生氣的是——我那么信任你們，你們卻把我當成賺錢的工具，辜負我的信任。如果你們直接跟我說，我一樣會答應你們。但你們這么欺騙我，我那是帶著怨氣答應你們。”
“對不起啦，提督。”小宅說。
“下不為例。”蘇夏說。
“下不為例。”小宅舉手，“可恥的資本主義休想腐蝕我。芬達天下第一，可口可樂休想腐蝕我。”
蘇夏聽到小宅的口號，他表情古怪，你那個口號……二十世紀可口可樂公司決定將他們的飲料向全球推廣，其中便包括德國。隨著德國閃擊法國，占領大半個歐洲，貿易禁運開始了。沒有原配方糖漿，要不然工廠停產，不妨自己研制一款飲料？如此芬達便出現了。種種曲折，如今的新芬達和二戰老芬達的配方不一樣，只是名字相同而已。無論如何，芬達和可口可樂有點梗的。
“既然你賭咒發誓……沒辦法只能原諒你們了，但是只有一次，不要再做這種消磨信任的事情。”蘇夏頓了頓，他望向窗外，茂盛的樹冠傳來惱人的蟬鳴，“電腦的話我現在不方便帶走，等晚點找一輛車子過來再搬走。”
“啊……你不是說原諒我們了。”小宅說，表情難看，還要帶走電腦嗎？
“是啊，我說原諒你們。”
“可是……”
“你說那個電腦啊……我不稀罕你們的電腦，帶走也可以，不帶走也可以，為什么一定要帶走呢？”蘇夏大義凜然說，“我要讓你們記住今天發生的事情，那是不對的。為了讓你們印象深刻，必須要你們失去一點什么東西。”
小華點頭，她懂了。
小蘿跟著點頭，她完全懂了。
雖然不甘心，小宅也只能認了。
“那這臺電腦現在是我的了。”
蘇夏坐到電腦桌前，滑動著鼠標，好笑道：“這是誰給你們的電腦，有問題啊……裝那么多安全管家、衛士干什么，養蠱？還有小獅子和病毒有什么區別？還有那么多瀏覽器。瀏覽器只要一個可以裝插件的就好了。那么多游戲平臺是什么鬼……看起來要大清洗一下。”
蘇夏琢磨著，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這臺電腦的原主人絕對不擅長使用電腦，那么肯定也不擅長抹除痕跡，可以通過這臺電腦找到許多線索進而找出電腦的原主人，接著……不管那些吧，這臺電腦用起來真是絲滑。
蘇夏不記得幫多少親戚、同事折騰過電腦，每次要刪除相當多亂七八糟的軟件。有些軟件十分過分，刪除時如果不用心取消那些打勾的地方，刪除一個幫你安裝兩個，有些國產無良軟件到了某種喪心病狂的地步。
蘇夏一邊刪除那些軟件，一邊在小蘿莉面前賣弄。
“這些什么安全管家，全部刪掉，基本沒用。你卸載時，它告訴你沒有它，電腦可能遇到風險……騙人的。不說現在很少電腦病毒，有肯定有的，只是正常使用很難遇得上。真遇到了，它也配殺毒？”
“有時候留一個安全管家也可以，不過要設置開機自啟，主要是為了……怎么說，大流氓制小流氓，以夷制夷。”
“我從來不用視頻軟件，除開推送廣告會什么，直接在網頁上看不好嗎？”
“這個瀏覽器肯定是輸入法幫裝的。我說得難聽一點吧……算了，不說粗痞話，那沒什么可說的。這個瀏覽器也是……算了，不說了。這個瀏覽器倒還好。我看一下裝了插件沒有，可以屏蔽一下網頁廣告。”
“真的有點想要重新安裝系統。”
到底是小蘿莉，就算是小宅也不是那么懂電腦，她看著那臺電腦屏幕一下子變得干凈起來，說道：“提督好厲害。”
“普通人水平。”蘇夏謙虛，也沒什么謙虛，就是普通人好點不多的水平。
“提督幫我清理一下我那一臺電腦唄。”小宅說，“我感覺我那臺電腦亂七八糟的。”
蘇夏問：“你還有電腦？”
“那個死宅女淘汰下來的電腦。”
小華吐槽說：“天天叫人家死宅女，還要人家的電腦。”
小宅說：“我還不想要她淘汰的電腦呢，我想要新的。”
蘇夏問道：“你可以叫北宅幫你清理電腦吧，不可能她不會吧。”
“我不想叫她幫忙。”小宅說，“她只會欺負我，以前在我的電腦里面搞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什么，每次玩游戲十分鐘就自動關閉游戲。”
“這樣啊……”蘇夏義無反顧，“沒問題，我幫你清理電腦。”
“耶！”小宅跳起來。
小華沉默片刻，說道：“我家那臺電腦也亂七八糟的，提督你幫幫忙。”
“OK！”
小華掏出手機，她是有手機的，說道：“提督你的手機號碼是多少，你幫小宅搞清楚了打我的電話。”
只有小蘿懵懵懂懂，不過她會復讀，跟著小宅和小華做什么事情就好了。
“我們家也有電腦。好大的電腦。羅德尼姐姐拿來看電視，十點鐘不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