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是在刺眼的光線中醒過來的。
突如其來的刺眼光線照得人眼睛疼,睜開又閉上,最后伸出手擋在眼睛前面。
蘇夏瞇著眼睛順著光線射過來的方向看去,只見落地窗的窗簾大開,光線是從落地窗照進房間里面的。
他迷糊記得昨天晚上有拉好窗簾吧。他記得是胡德害羞,非要拉好窗簾,不然不讓碰,不然他沒有那么大抵觸。說到底這里是鎮守府,沒有任何外人,無需擔心可能出現的偷窺。
蘇夏總算找到了,站在光線照不到的地方陰影里面的人。不是胡德,她有著及肩的金色中長發,穿一身黑白的女仆裝,那是他的女仆長聲望。
“聲望?”蘇夏喊,“你怎么在這里。”
蘇夏往身邊看了一眼。
胡德依然在熟睡當中,一頭如云的秀發在枕頭、床鋪上鋪散開來,幾縷散亂的發絲貼在額頭上,那是昨天汗水打濕的。薄薄的被子只蓋到胸口位置,露出優美的頸脖,光潔、圓潤的肩頭,深陷的精致鎖骨。
這樣的情況,蘇夏是有點不好意思讓聲望看到的。
“我知道主人和胡德昨天晚上肯定累壞了,但是現在已經八點半了。等到穿衣、洗漱然后去食堂,可能已經九點鐘了。”聲望說,她神色如常,果然是瀟灑嗎。
蘇夏張了張嘴,實在是不知道從哪里說起來。
你怎么表現得那么自然。我昨天晚上和胡德一起睡的耶。我們現在沒有穿衣服。真的不需要回避一下嗎。
果然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聲望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說道:“平時都是我過來叫醒胡德的。催促她起床、穿衣,然后吃飯。主人昨天晚上過來了,我想了一下今天早上要不要過來叫你們。想了想還是來了……如果主人不喜歡的話,下一次聲望在門口候著。”
蘇夏欲言又止,實在不知道怎么說,沒有體會過這種有女仆服務的貴族墮落生活,不太習慣。他頓了頓說道:“隨便你吧……反正不用在門口候著。喜歡女仆的工作,可以順手為之,不要搞得真的像是女仆。”
蘇夏看著聲望,魅惑的異色瞳,說道:“你是女仆長,但也是太太。”
聲望微笑。
當明亮的光線照亮整個房間,鳥兒的鳴叫聲也從窗外傳進來,胡德也醒了過來,滾到床邊,從被子里面伸出一只手摸到床頭桌上、摸摸摸,摸到手機看看時間,摸到眼鏡戴起來,看起來依然迷迷糊糊的樣子。
“啊,提督早上好……你怎么在這里?”
真就迷糊的眼鏡娘唄。蘇夏反問道:“我說我怎么在這里呢。”
胡德點點頭,從床上坐起來,靠在床頭的墻壁上,完全沒有顧忌身上什么也沒有穿,無限美好的身體暴露在空氣當中,突然發現聲望站在床位,沒有任何意外,說道:“聲望你來了。”
“來了。”聲望說,“起床了。”
“好。”胡德應著,伸出手。
蘇夏看得出來,那是等待聲望幫忙穿衣服的動作。
胡德需要聲望幫忙穿衣服。首先是內衣褲,接著套上裙子。看她瞇著眼睛,那副迷迷糊糊的樣子,若不是聲望幫忙穿衣服,不知道磨蹭到什么時候,等到徹底清醒過來就需要好多時間吧。
蘇夏就不需要聲望幫忙了。不需要,也不好意思。托了去大浴場的經歷,脫光光泡澡,眾目睽睽之下換衣服都體驗過了。此時當著聲望的面穿衣服,只是小兒科而已,沒有感到尷尬。
論起照顧人的能力,聲望說第二,誰敢稱第一。就算是列克星敦又如何,業余選手不可能是專業選手的對手。有聲望在,自然什么都早就準備好了,洗漱用的牙刷、毛巾什么的。
蘇夏早早洗漱完畢,站在旁邊看聲望帶胡德去洗漱。胡德會刷牙,還要聲望幫忙洗臉,否則就是敷敷毛巾,最后幫忙梳頭。等到打扮完畢,胡德看起來總算是清醒了過來。
蘇夏全程圍觀,期間忍不住問道:“聲望你平時都是那么照顧糊德的?”
聲望點頭。
“真是難為你了。我圍觀都感覺辛苦……每天那么照顧一個人。”
“沒有感覺辛苦。”
“聲望照顧糊德。反擊照顧威爾士親王。前衛照顧獅。英王喬治五世呢?”
“什羅普郡。”
“還有其他人呢。好像約克公爵,她是英王喬治五世、威爾士親王的妹妹,兩個姐姐都有人照顧,不道理妹妹沒有人照顧吧。還有圣喬治。還有伊麗莎白女王。”
“沒有專人照顧。”
蘇夏突然有些在意,說道:“想一想不公平吧。為什么只有胡德、威爾士親王、獅、英王喬治五世有人照顧,其他人就沒有。大家都是艦娘,差別對待為什么那么大。而且為什么你們就必須照顧人,她們就可以享受服務。”
聲望喊停:“主人你等等,先停一停。我們沒有在意,大家都沒有在意,你是不是想得太多。如果有人有意見,我們肯定不會那么做,肯定會改變。我們做女仆,只是我們喜歡工作、照顧人,不要問我們為什么會喜歡工作。”
聲望繼續說道:“為什么只有胡德、威爾士親王她們有人照顧的原因。只是她們剛好有那個習慣,我們愿意罷了。其他人沒有那個習慣,不需要我們。如果其他人需要照顧,我們也會照顧,像是那些小孩子。僅此而已。”
“我聽大家說了,我知道提督想要做什么,讓這個港區充滿大家的歡笑聲。但是沒問題的,這里沒有壓榨,而是大家一直以來的生活。我們照顧胡德、威爾士親王,和列克星敦照顧她的兩個妹妹,星座和加加,沒有本質的區別。”
蘇夏抓了抓頭發,說道:“好吧。”
從房間離開,走在走廊里,他們遇到光榮,金色波浪發及腰的少女。
光榮號,勇敢級戰列巡洋艦二號艦。
游戲里面沒有什么值得稱道的,強度真的是渣渣級別,只有收藏一個作用。還沒有改造,改造后恐怕會變成航空母艦。因為光榮在歷史上一度改造成為航空母艦,奈何搭載有點低,尊重歷史的情況下,強度恐怕也不會太高。
無論如何,光榮的立繪相當漂亮,蘇夏是非常喜歡。那就夠了,說到底游戲幾百號人,真正能夠上場的人有多少。
光榮上上下下打量著蘇夏,她是活力、開朗的類型,湊到他的身邊,小聲偷笑道:“提督今天看起來很有精神嘛。”
密蘇里是非要他簽署投降書不可,不然不放過他。列克星敦不服輸。胡德就沒有那么多想法,甚至好欺負。既然是你先開始調侃人的,誰怕誰,蘇夏打量著光榮,那個背著雙手明媚動人的少女,冷哼道:“你以為我是誰。”
“我只知道提督前幾天早上腳步虛浮、精神萎靡。”
“開什么玩笑,我可是超強的。”蘇夏說,“你想試試嗎。”
光榮天不怕地不怕,回答:“想。”
他們起床相當晚。光榮沒有那么晚,當然是吃過早餐的。事實上聲望也吃過早餐。她是屬于起得早的。當然可以幫忙帶一份早餐回來,但還是去食堂吃早餐比較好,種類比較多,想怎么吃怎么好。
不需要那么照顧,不需要一直守在旁邊,蘇夏和胡德兩個人去的食堂。聲望不在的情況下,那就需要蘇夏來照顧胡德了,那個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
與此同時,俾斯麥每天起床是相當早,但是架不住兩個妹妹一個比一個會睡懶覺,特別是大的那一號每天都要叫好幾次,時不時需要直接掀被子,或者是站在她的床邊,親切地喊她的名字“提爾比茨”,如此導致來食堂吃早餐比較晚。
俾斯麥很奇怪,提督今天早上怎么和胡德一起來的食堂,兩個人還表現得特別親近。比如說提督幫胡德擦不小心沾到臉上的食物碎屑;提督毫不介意拿胡德的調羹嘗了一下胡德的粥;提督幫胡清剝鵪鶉蛋殼,一副寵溺的模樣。
胡德表現也相當奇怪。平時胡德路過她時,總是少不了說一句“賊貓”什么的,鼓著眼睛瞪著她。今天卻什么也沒有,只是望了她一眼就算了,露出一個不屑一顧的笑容,讓人感覺有點在意。
一直看著兩個人,俾斯麥有點心不在焉。
北宅很敏銳地發現姐姐的異常,問道:“姐姐你看什么。”她順著俾斯麥的視線看過去,“提督和糊德……”
“糊德阿姨。”小宅喊。
“他們兩個怎么在一起?”北宅疑問,隨后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我聽說提督昨天晚上是在英系那邊住的。看樣子是和胡德睡的。”
北宅樂不可支道:“姐姐你輸給糊德了啊。”她說著,又想到了新點子,以姐姐、胡德、提督做主角,這個時候發現姐姐瞪著她。
“好好吃飯。”俾斯麥說。
北宅哈哈笑:“姐姐生氣了,姐姐……姐你有氣也不能打人啊。”
俾斯麥面無表情:“該打。”
北宅嘟嘟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