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赤城的提問，蘇夏感覺酒醒了不少。
蘇夏干笑了一下，說道：“我答應了吹雪今天晚上陪她們一起睡。”
“是啊。”吹雪說，“提督答應了和我們一起睡的。”
陸奧托著腮幫子說道：“提督作為大人對吹雪這樣的孩子出手是不行的哦。”
“陸奧你把我當做什么人了。”蘇夏說，“我怎么可能對孩子出手。只是陪她們睡覺而已。一起打地鋪，然后玩玩牌，來一把枕頭大戰，最后熄了燈聊天，聊得差不多睡覺。”
“對對對。”吹雪說，她一開始的想法就是那樣的。
“提督說那些沒有用，吹雪說那些也沒有用。”赤城纖細的手指推著硬幣在紙上打轉，“要看銀仙怎么說。”
蘇夏失笑道：“為什么要看銀仙怎么說。”
“如果銀仙真的算得準。”蘇夏說，“那么答案肯定是吹雪，我今天晚上要陪吹雪和大家一起睡覺。”
“誰知道呢。”赤城輕描淡寫說，“萬一銀仙說提督今晚準備留宿在赤城的房間呢。”
“那就不要問了。”蘇夏說。
“玩銀仙不能半途而廢的。”赤城說，“否則會招致銀仙附身。”
“對對對。”島風插嘴，她不是幫腔，就是作為孩子實事求是。
“就算銀仙說我今晚留宿在誰的房間……”蘇夏說，“我真的答應了吹雪，今天晚上陪著她們一起睡。你不能讓我說話不算話吧。”
蘇夏看著赤城推著硬幣在紙上面動來動去，口中喃喃著什么“這個銀仙真調皮呢”什么的，他妥協道：“今天晚上肯定要和吹雪她們一起睡的……明天，明天我可以陪赤城。”
“提督明天打算陪赤城，赤城真的很可高興。”赤城笑，“但是今天晚上準備到哪里留宿，陪著吹雪她們一起睡，還是準備留宿陸奧、金剛、飛鷹、十三號，又或者是赤城的房間、長門的房間、信濃的房間，還是要看銀仙怎么說。”
蘇夏笑道：“我不管銀仙怎么說，銀仙說的還能有我說的管用嗎。”
“就算提督今天晚上準備陪著吹雪她們睡，這不是還沒有睡嗎。人生在世，有時候身不由己。”赤城說，“萬一等等發生了什么事情，提督沒有辦法陪著吹雪她們睡覺，必須到其他人房間留宿也有可能。”
“打一個比喻。”赤城東張西望看了看，看到站在人群外面喝酒的白發女子，那是她的好朋友加賀，“萬一等等加賀喝醉了發酒瘋，非要提督今天晚上陪著她睡，否則就到處鬧事怎么辦。提督還要堅持和吹雪她們睡覺嗎。”
加喝加賀，她今天晚上喝得最多，當然沒有哪一天晚上喝得少，臉上已經泛起了紅云。她聽到赤城的話，無奈說道：“赤城不要拿我來打比喻，我的酒品很好，不會那么發酒瘋。”
“我就打一個比喻。”赤城擺擺手無所謂說，“總之有這個可能性吧……提督說的沒有用，還是要看銀仙怎么說的。”
蘇夏冷笑。銀仙到底是什么名堂，你還不知道嗎。
赤城摁著硬幣準備移動，只見一根手指落在硬幣上面。
她抬起頭，發現陸奧對著她點頭。
事關提督，就算是赤城又如何。她如果如此無膽，當初怎么敢灌醉提督試圖非禮。如果必須要有一個領頭人，那就讓她來。陸奧的手指堅定有力，說道：“我也很好奇銀仙的答案到底是什么。提督今天晚上準備到哪里留宿。”
金剛本來還在猶豫當中，眼看陸奧伸出手，她沒有絲毫遲疑。
赤城沒有說話，安靜地等著，等著一根根手指落在那一枚硬幣上面。
小蘿莉全部退開了，現在只剩下大人留在矮幾旁邊。
赤城深吸一口氣，她開口了：“有明你先退下。”
隨著赤城話音落下，十三號收回了手指。
她趁著陪提督去艦娘總部的時候偷雞成功，已經領先了。大家各憑本事，愿賭服輸，沒有什么好說的。但若是做人太貪心了，那問題可就太大了，現在應該把機會讓給大家。
赤城看了飛鷹一眼，少女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懂，真的相信銀仙的存在，微笑道：“飛鷹你可以好奇。”
“不好奇。我們不好奇。”隼鷹拖著飛鷹的手，“姐姐你跟我來一下。”
“隼鷹你拖著我去哪里？”飛鷹不想走，她真的很好奇。
隼鷹攥緊了飛鷹白皙的手腕，說道：“跟我走就是了。”
等到隼鷹拖著飛鷹走遠了，赤城望向金剛，金剛毫不示弱，赤城說道：“剛剛銀仙說了，提督很喜歡金剛，尤其是金剛穿婚紗的樣子。提督也告訴了金剛，金剛應該怎么做。只要金剛今后注意一點，不要過猶不及，肯定沒問題。”
金剛的手指一動不動。
赤城繼續說道：“金剛你已經知道了怎么做，偏偏不愿意那么做嗎。”
金剛猶豫著收回了手指。她已經知道怎么做了，未來可期，現在不應該多事，見好就收。主要是也了她的三個妹妹。妹妹肯定會追隨她，就算面對赤城也不會退縮一步，不怕失敗和受傷，但是她要為妹妹著想，避免她們參與無謂的戰斗。
金剛看向她的妹妹們，故作渾不在意，故作想通了，反正不能露出委屈的表情給妹妹看到，否則她們可能因為看到她受到委屈做出什么沖動的事情，沒心沒肺說道：“是啊，我已經知道怎么做了。”
她撲到蘇夏的身上，說道：“提督，我知道了，等到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你喜歡婚紗，我穿婚紗給你看。”
然后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蘇夏必須推開金剛。要不然他真的很喜歡那個活力滿滿的姑娘的。
赤城低著頭，說道：“陸奧你以前灌醉提督被大家逮住，你以為是誰幫你說話的。”
陸奧說道：“我只記得我看向某個人希望得到一點幫助的時候，某個人始終看著窗外，從頭到尾沒有回頭看一下。”
赤城搖搖頭道：“陸奧你真的不明白，你那個時候已經沒救了嗎。越是掙扎，越是負隅頑抗，最后的下場就最慘。沒看你姐姐都不幫你說話嗎，老老實實認罪比什么都更有用。不幫你，讓人誤會最親近的人都離你而去，反而能夠引發大家同情，反而是在幫你。”
“我不信。”陸奧手指顫抖了。
赤城笑道：“不然你以為你鬧出那么大的事情，最后為什么只有那么一點懲罰。”
陸奧沉默了好久收回手指，說道：“你是大姐頭。”
“長門？”赤城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黑發馬尾的御姐點點頭。
赤城看著長門，說道：“按道理來說，在沒有大和的情況下，我們聯合艦隊的旗艦應該是你的，長門。我也相信長門一定能夠做得很好，一定能夠在群狼環伺下保護大家不被欺負，守衛我們聯合艦隊的利益。”
長門說道：“赤城是不是說得夸張了一點。大家都是一個鎮守府的姐妹，誰也不會欺負誰。”
赤城笑起來：“哪有什么歲月靜好，只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
陸奧扯了扯長門的手。
長門收回了手指。
按道理來說，她應該負擔起保護聯合艦隊的責任，卻把這個重擔交給赤城，自己每天躲在一邊做喜歡的事情，比如說鍛煉、演習什么的。沒資格，她真的沒有資格和赤城爭。
現在硬幣上面只剩下兩根手指了。
“如果是加賀的話，”赤城說，“我想銀仙一定認為提督今天晚上準備留宿在加賀的房間。”
赤城推著硬幣往加賀的“j”走，加賀用力推著硬幣往赤城的“ch”走。
加賀很有自知之明，各種意義上，她完全不如同為一航戰的赤城。不管是戰斗方面，赤城是鎮守府當之無愧的航空母艦旗艦，長久以來日系唯一的臺面。還是生活方面，赤城一直承擔著照顧大家的重擔。
赤城沒有矯情，欣然接受加賀的好意，沒有用一分力氣，眼看著加賀推著硬幣走過“ch”“i”“ch”停留在“eng”上。
赤城笑道：“銀仙說提督今天準備留宿在赤城的房間呢。”
“吹雪。”赤城喊，“銀仙說提督今天準備留宿在赤城的房間，你說怎么辦。”
“不知道。”吹雪說。
“我也不知道怎么辦。”赤城頓了頓，“我是想提督答應了你們，還是要遵守約定比較好。但是銀仙偏偏又那么說。”
蘇夏突然笑了笑，他想到那么一個問題——
如果真的有銀仙，而銀仙據說是狐貍吧。艦娘是戰艦的精靈和英靈。在大家口口相傳中，一個人一旦成為提督就不是人了，而是不可名狀的怪物。原型是狐貍的銀仙、戰艦化身的艦娘和不可名狀的怪物到底誰比較厲害一點。
“我怕啊，銀仙那么厲害，銀仙說的話一定會成真。”赤城說，“如果你們主動退出，讓提督留宿在赤城姐姐的房間，那么什么事情也不會發生。如果堅持不愿意退出，銀仙說的不會有假，會不會出現什么可怕的意外，最終導致提督沒辦法只能留宿在我的房間。”
吹雪咬著手指。
“當然了。”赤城說，“提督會陪著你們玩到晚上，陪著你們直到睡著了，最后才離開。”
吹雪本來做好了她的赤城姐姐搶走提督的打算，想不到最后峰回路轉。只要提督陪著她們玩，一直到睡著了才走，那和陪著她們睡覺有什么區別呢。
吹雪點點頭。
赤城站了起來。現在還需要說服一個人。
“提督可以陪我走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