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忘塵此時頓時亡魂大冒，只覺得一股恐怖的死亡危機立刻就要襲來。
這是一股極其可怕的感覺！
當這種感覺傳遞而出的時候，蘇忘塵就知道要壞事了。
這次對群人顯然是在試探什么，是有備而來的！
這時候，蘇忘塵就要衍化縱地金光，顯化天脈戰魂等極道手段。
可是，似乎也已經來不及了。
當那無比巨大的金箍棒呈現而出的時候，那一方天地的所有規則都全部的靜止了。
蘇忘塵的臉色非常的平靜，這時候，他反而無比的冷靜了下來。
這是一次很可怕的試探。
但是他真的會怕嗎？
這時候，蘇忘塵其實已經明白了，這其中有巨大的因果博弈，而且是一次巨大的博弈！
果然，就在這一刻，就在那巨大的金棍轟砸而來的時候，蘇忘塵的身體四周，忽然凝聚出了一道淺藍色的虛影。
不朽淺藍！
不朽淺藍再一次的出現了！
而且這一次，不朽淺藍的身影更加的神秘也更加的縹緲！
當不朽淺藍出現的剎那，蘇忘塵化作的通天教主都恢復了蘇忘塵原本的模樣。
同時，蘇忘塵感覺自身的所有能力都忽然如流水一般的消退。
可，就在此時，虛空忽然出現了一只無比巨大的手掌。
那是——五指山！
抑或者說，那是一座無比巍峨的大山。
那一座大山猛的一震，便見那金箍棒頓時定格了。
隨后那五指山一捏，就如同巨手直接將那金箍棒抓在手心一樣。
“嗡——”
“轟——”
一聲并不大但無比沉悶的悶響聲陡然之間爆鳴了出來。
不僅如此，恐怖的氣息沖擊之中，化作一片爆裂的漣漪。
可是這些卻又很快的消失了。
因為，那金箍棒在此時已經化作了一片齏粉，在這五指山一般的手掌之中徹底的消失。
與此同時，蘇忘塵發現，他系統之中的造化玉碟也消失了。
“轟——”
忽然之間，三千大道的氣息仿佛出現在了造化玉碟上。
而那所謂的造化玉碟，也化作了一柄如同普通的石頭一般的兵器，直接自虛空而出。
“噗——”
那一枚如同石頭般的造化玉碟，猛的穿透了虛空之中的一只無形的眼睛。
那一只眼睛瞬間就炸開了！
不僅如此，那眼睛炸開的剎那之間，虛空頓時有數只眼睛竟是同時顯化又同時消失。
但下一刻，這些眼睛卻全部的炸裂了，像是引爆了什么極其可怕的東西一般！
隨著足足七八只眼睛全部炸裂，頓時，那造化之門化作的小石頭輕飄飄的飛回了不朽淺藍的手心之中。
這時候，不朽淺藍的身影已經再次的消失了。
虛空之中，原本的神秘五指山也消失了，那小石頭也沒有了。
蘇忘塵的所有一切能力，也在這瞬息之間恢復了正常。
只是，現場的天空，卻一片死寂。
好一會兒之后，仿佛天空的那一層莫名的黑云又漸漸散開了。
同時，天空深處原本破裂的諸多痕跡，也同樣的徹底消失不見了。
蘇忘塵默默的看向了四周，四周也是一片廢墟。
地面還燃燒著殘破無比的零星火焰。
而遠處，那安鳳雅等人之前存在過的地方，此時也沒有任何的痕跡呈現。
仿佛他們都并沒有存在過一般。
見到這一幕，蘇忘塵卻也只是露出了一絲冷笑。
蘇忘塵調出了系統面板，系統面板上，造化點竟是還有17點之多。
他之前屠了向子規一人，就獲得了足足57點的造化點。
然后其余的四人，每人都殺出來10多點的造化點。
總共，他收獲了100多點的造化點。
除此之外，天機值也殺出了極多，那向子規，殺出了兩百多億。
此人相當的值錢！
其余四人，每個人也都殺出了五十多億的天機值。
除了天機值之外，還有功德值和因果值，這些也都有幾十點。
不過如今，天機值還剩下六億多，其余的功德值和因果值都有10點，造化點則是17點。
看到這樣的數據，蘇忘塵反而安心了不少。
這就說明，淺藍的底蘊損耗不是很大。
若是真的很大，那么不會有造化點剩余。
也就是說，這一次的反殺，很可能是一個極大的博弈，而且還是淺藍這一邊占了優勢。
只不過，也有可能是淺藍的情況不理想，卻依然也沒有動用這些天機值造化點，就是為了讓他安心。
蘇忘塵沉思之間，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調出了系統面板，并看向了系統面板的后方。
這時候，蘇忘塵看到了淺藍小精靈。
淺藍小精靈果然變得小了幾分，從八九歲變得只有五六歲大小了。
“唉，是我這個主人沒有照顧好你，淺藍小寶寶，又讓你變小了。”
蘇忘塵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難受的。
特別是這樣的博弈，他竟是完全插手不了。
而且這些存在真的是很無恥，小的打不過就直接大的強行出手，這就已經是不要臉了！
也是如此，蘇忘塵的怒意更大，殺機更重！
“等我凝聚了真正的誅仙殺陣，我一定要化身通天教主，將這一片星域的神靈全部屠了！”
蘇忘塵心中惡狠狠的想著。
這時候，他已經有了亂殺的殺心了，只因，他看到了淺藍小精靈這樣的情況。
這情況是不那么理想的。
甚至，蘇忘塵不能確定真正的數據是怎么樣的。
很有可能，真正的數據是負數，只是淺藍自己背負著而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蘇忘塵長呼出一口濁氣。
之前他還為四大三千大道的凝聚而激動，如今卻只有一種難言的心痛。
“淺藍，對不起，是主人我無能，依然還讓你不斷的出面應對。”
蘇忘塵喃喃，并在心中對淺藍小精靈說道。
“主人，現在挺好的啊，而且莫非主人以為系統負債了不成？沒有的。”
淺藍小精靈很開心的說道。
說著她還略微有些遺憾的道：“這一次毀了金箍棒，但是很可惜，有一只眼睛逃了，不然能一次絕殺的。
這逃掉的也只能說是嚴重的后患了。
不過整體算起來，其實還是非常賺的。
目前來說，后續其實問題已經不大了。
主人只需要繼續保持如今的行事準則就可以了。”
蘇忘塵沉吟了片刻，道：“淺藍，以我們的關系，有些事情你其實不該瞞著我的，若是真負債了，我會一點點的去償還的，無論做什么都可以！”
淺藍小精靈道：“主人放心，如今不會讓主人負債也不會讓淺藍小寶寶自己背負債的，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一旦背負債務的話，不可能凝聚三千大道了。
過去……或許有些因果已經發生了，但是那卻也只是對于三千大道的一種測試和試探罷了。
另外主人其實不必擔心，淺藍小寶寶無論任何心態，只要淺藍小寶寶還在，那就是沒有問題。
可如果有一天，淺藍小寶寶若是不在了，那么主人就要學會好好的照顧自己了。”
蘇忘塵道：“你若是不在了，我就屠了全世界，來給你陪葬。”
淺藍小精靈笑道：“不，你應該因為淺藍小寶寶而熱愛全世界，因為你是天皇子，是未來的人皇。不能意氣用事。”
蘇忘塵道：“我不管那么多，誰奪我的淺藍小寶寶，我就殺誰全家全族，殺全世界！殺殺殺殺殺！”
淺藍小精靈道：“或許，主人有一天會恨淺藍小寶寶的，因為有些事情，真的去思考細節的話，對于主人現在是非常不公平的。”
蘇忘塵道：“你是說你更偏向于那個蘇離而對我不好嗎？沒有關系的，無論你如何對他都沒有關系，無論如何對我也沒有關系，我始終會一如既往的對你好的。
這大概就是我的命運吧。”
淺藍小精靈道：“主人，其實——”
蘇忘塵道：“不用說那么多，有些事情若是我該知道，就該知道，不該知道，現在說了反而不好。
我智力也已經達到了十五層，差不多隱約能猜測到什么了。
沒有關系，無論是希望之源，還是罪惡之源，兩人之中總有一個要死的。
那么——只要你能幸福，死哪一個我想都沒有關系的。
如果你更在乎他，那么這一次生死之戰，我死了也無所謂。
而如果你更在乎我，那么我會贏得漂漂亮亮的。”
蘇忘塵認真的傳音道。
淺藍小精靈嘆了一聲，道：“這樣的布局，其實真的很殘忍，但是——真的需要這樣才可以沉淀出因果來，沒有辦法，我推衍了所有的可能，唯有如此才行。
只因，這就是你們注定的因果——他不愿意，所以跳出去了。
曾經六萬年前的決斗，有一位自殺了。
兩萬年前的時候，那個蘇忘塵自殺了。
如今你是不是又想在決斗的時候成全我，而去自殺？
這一次——主人請做一回真正的天皇子吧！”
“你是蘇忘塵，就該有蘇忘塵的樣子！”
“這樣的變數是我們都最不愿意看到的！”
“可恰恰這樣的主人，才是最好的主人！”
“這世間其實最大的痛苦也莫過于此了。”
淺藍小精靈飛了起來，深深的看著蘇忘塵。
此時，蘇離已經沉寂，斬了因果。
具體說，蘇忘塵才更‘蘇離’一些。
所以，這樣的情況其實也讓淺藍小精靈很是于心不忍。
其實，無論是十萬年前的蘇忘塵，還是六萬年前的蘇忘塵，抑或者是兩萬年前的蘇忘塵……都同樣是如今這樣的蘇忘塵。
當蘇忘塵成為了蘇忘塵的時候，那依舊是那樣一個在最后關頭可以自斬的存在。
這一局最怕的從來不是失敗，而是——在關鍵時刻自斬了。
這樣的話，因果循環，將永遠無法沉淀出大因果術。
因為這就是兩人抑或者是一人的因果。
但，身在局中，又有誰可以真正的看透這一切，看透這世間的所有虛妄呢？
沒有，也不會有。
所以淺藍如今一種守護在了蘇忘塵的身邊。
對于她而言，對于蘇忘塵而言，對于蘇離而言，面對大因果術，因為沉淀因果，因為歷經因果，也因為困于因果之中一直掙扎。
所以，很難以真正的沉淀，打開因果之門。
這是一個最大的難題。
所以真正難的地方就在這里——有記憶的話，這一切一演就穿幫。
沒有記憶的話，一決斗必定有人會自斬放棄——那個放棄之人，會被認定為這世間最黑暗、最惡毒也最該死的罪惡之源，如毒瘤一般的存在——蘇忘塵！
哪怕，那一個蘇忘塵化作了胡辰跳出去了，不想面對這樣的慘烈因果。
如今蘇離自己斬出一個蘇忘塵，化作了那樣一個蘇忘塵并繼承了那樣的因果后，再次出現了這樣的問題。
所以兩人之間，從來都不會是生死大戰，也開啟不了生死大戰。
所以，大因果術的難點就在這里。
鎮壓天人之魂其實是有無數方法的，直接去兩萬年前，以天脈神隱的方法都可以不知不覺的把天魂鎮壓進去。
天池血河也已經打造好了。
差的，反而就是兩人之間的真正因果。
抑或者說，從來都不是兩人。
歷經了兩次輪回，第二次斬出來的蘇忘塵，一切開局也完美。
可在關鍵時刻，沒良心的蘇忘塵也有良心了。
所以有良心有時候真的是一件好事，可也有時候真的是一件壞事。
淺藍小精靈很感動，很唏噓，但是也很無奈。
之前那蘇忘塵莫名的覺得潛龍丹像是心臟，那一刻，她就覺得有問題了。
因為一旦他對淺藍生出憐憫之心，生出了心疼的感覺的時候，那就代表事情要遭了。
為此，她已經暗中削了蘇忘塵好幾次的記憶了。
潛龍丹是什么呢？
潛龍丹和九耀問心茶的屬性差不多，但是潛龍丹又可以稱之為心眼。
只不過，是不同的方式而呈現出來的，所以看起來像是心臟而已。
不過，這其中的具體因果，淺藍小精靈此時也不想去想，也不愿意去想了。
好一會兒之后，淺藍小精靈才嘆了一聲，道：“你們的人生，真的就像是兩出悲劇，一出是萬念俱灰，一出是躊躇滿志。”
蘇忘塵笑了笑，沒有回答。
淺藍小精靈道：“這次，答應我，做你想做的事情，也是天皇子該做的事情，但是不要去想因果，能做到嗎？”
蘇忘塵道：“我差不多能猜出來了，所以不該給我服用潛龍丹的。服用了之后，我反而不好控制了。”
淺藍小精靈道：“不服用的話，你打不死向子規。”
蘇忘塵道：“打不死他的話……”
淺藍小精靈道：“不錯，你不打死他們，不朽淺藍就無法匯聚那最后的一筆資源粉碎金箍棒高仿品，就無法擊碎那幾只血眼，讓那些血眼背后的存在遭受重創，同時有所忌憚。那樣一來，結果只會更加糟糕。”
蘇忘塵道：“可是……”
淺藍小精靈道：“主人其實不用想太多，既然主人能猜測到一些，那還有什么顧慮的呢？”
蘇忘塵道：“是啊，確實是不需要又什么顧慮的，倒是我矯情了。”
淺藍小精靈道：“是淺藍對不起主人。”
蘇忘塵沉默了許久。
然后，他下意識的感應了一下姜鸞和弟子南宮古墨的情況。
這時候，他忽然就聆聽到了南宮古墨和姜鸞的對話——以及南宮古墨的那些心里話。
之前發生的那一幕，實際上真的很快，也就不到兩個呼吸之間——所以當蘇忘塵感應向南宮古墨的時候，便聽到了兩人的交流。
那一刻，蘇忘塵忽然安心了下來。
就仿佛福至心靈一樣——心眼。
心眼是什么呢？
心眼或許就是潛龍丹，而南宮古墨這弟子卻也如此崇拜鏡仙子——那就是——心如明鏡？
那一刻，蘇忘塵仿佛隱約明白了一些東西。
隨即，他整個人仿佛一下超脫了一般，整個人的靈魂都忽然之間通透了起來。
“大命運術壓制了大因果術的因果對于我的困頓和纏繞！”
“我這個弟子，似乎專門為了這件事而來！”
“當真是好弟子啊！”
“大命運術也在冥冥之中安排嗎？！”
蘇忘塵心中無比的感慨，同時也知道這一次的責任極大！
這是一種更可怕的博弈——有可能還超越了淺藍的層次！
因為大命運術安排的這個弟子，顯然不完全是淺藍的手筆，因為淺藍小精靈沒有提及到這個弟子！
蘇忘塵想了想，忽然道：“淺藍小寶寶，你說南宮古墨是個怎么樣的小姑娘呢？”
淺藍小精靈想了想道：“一定是一個很漂亮可愛的小姑娘啊！”
蘇忘塵忽然道：“人家那么可愛，當然是男孩子了。”
淺藍小精靈一怔，道：“哦，原來是男孩紙呀，那也很可愛的吧。”
蘇忘塵沒有再說話了。
而是在沉默之后，忽然道：“這件事我也不問、也不會再過問了，相關的因果我會斬斷，而且——我一定會做到！”
淺藍小精靈有些吃驚，道：“主人你——你怎么忽然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蘇忘塵笑道：“心如明鏡啊，我大概是已經開啟了心眼吧，未知的心眼，但是卻可以看清。淺藍小寶寶是不是從你的角度去看，那南宮古墨是不存在的對吧？”
淺藍小精靈道：“主人，你的智力提升了，恭喜。”
蘇忘塵道：“系統面板上反而還降低了一層，才14層，這其實才是我的真實智力吧？然后……嗯，那個蘇離才是15層。
所以這顆潛龍丹不是純粹的潛龍丹，而是淺藍之心，你將你的心眼給我了嗎？”
淺藍小精靈轉過頭，柔聲道：“我本是個缺心眼的小姑娘呀，以后長大了就有了心眼就好了，困難總是一時的，但是，我們的幸福，卻是一輩子的！
我們！一定是我們！因為不會走斬三尸的道，而是融合之道！”
蘇忘塵道：“淺藍，不必告訴我這些的，我已經什么都明白了，而且心如明鏡。不，甚至已經不是心如明鏡了。”
淺藍小精靈道：“那是那種‘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的境界了？”
蘇忘塵道：“對，差不多就是這樣的一種頓悟吧。好了，淺藍我明白了，但是也已經完全不明白了。自此，我蘇忘塵自這一方因果之中超脫。這一段交流之后，我就要報仇了，我要奪系統權限了，淺藍小寶寶，我可能會很殘忍，甚至會傷害你的。”
淺藍小精靈眼中忍不住含淚，道：“主人，你一定會回來的！”
蘇忘塵笑了笑，道：“只能說，曾經的我讓你們失望了！選擇了逃避，逃避到當了天衍神子，還依然是個廢物。這份因果我會親自去面對的！他，逃不了的！”
淺藍小精靈有些愕然……
隨即，她還是嘆了一聲。
果然還是走上了蘇忘塵的因果。
但是，這一次真的很令人感動，也很令人心痛。
可，又有什么辦法呢？
這樣一個世界，若是不掙扎，便只能永遠沉眠于黑暗。
黑暗，似乎這樣的世界，也永遠之后黑暗而不會再有光明。
那一剎那，淺藍小精靈其實也很是于心不忍。
但是這卻也是一條必經之路。
“淺藍小寶寶，不用傷心難過，就像是我不會為曾經的一切而傷心難過一樣。畢竟，目前而言我們的一切已經變得更好了，而且這一次更加有希望成功不是嗎？
既然如此，那么又何必再去計較這些過程之中的得失呢？
我們或許已經看到了，甚至是走出了最好的結果，不是嗎？”
“他既然脫離了出去，只等他面對了對應的因果之后，便讓他徹底的獨立好了。
而我，依然只是我。
蘇忘塵只是一個名號罷了，所以我存在哪里，存在什么形式，我就是我自己了。”
“我，一直是我，一直都活在當下，活在現實之中！”
蘇忘塵一字一句，話語的意思已經很是明朗。
“所以，這只是一次形勢很的特殊的自斬罷了，而且還不是自斬殺穿的那種，淺藍小寶寶，這么想，是不是開心多了？”
蘇忘塵笑道。
淺藍小精靈破涕為笑，道：“主人，還不是你一直沒有能想開，使得淺藍都沉入因果糾纏之中，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