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忘塵收回了目光。
蘇葉還有些悻悻然的，有些老大不樂意。
但因為師尊沒有說什么，是以蘇葉也就沒有再表現出什么不滿。
只是，蘇葉不再表現出不滿，蘇忘塵反而略微有些不滿的看向了歸墟黑影，忽然道：“華前輩，蘇葉這是對我不信任也不認可啊,你這弟子，還得好好調教一番才是。”
蘇葉聞言，表情頓時僵住了：？？？
蘇葉：求求你當個人吧！
蘇葉表情精彩了起來，隨即有些不安的看向了自己的師尊。
神秘的歸墟黑影淡淡看了蘇葉一眼，竟是忽然開口道：“小葉子，你膨脹了。”
蘇忘塵道：“他應該不是膨脹,而是太過于孝順了,這實屬于哄堂大孝。”
蘇葉：“……”
蘇葉：“我現在才發現,真正的蘇忘塵，大抵上就是這樣的蘇忘塵。我或許不怎么當人，但是你是真的——”
那剩下的一個‘狗’字蘇葉沒有能說出來，不是不想說，而是被師尊歸墟黑影的無形壓力鎮住了。
“師尊……”
蘇葉苦著臉，無奈的喊道。
歸墟黑影淡淡道：“別人已經自斬給了誠意，又入了輪回大道，加入了歸墟皇族，算是死心塌地了。做到了這一步，如今更是幫我們處理一些重要的因果，又為你掃清記憶禁區的各種路障。
所以你該如何表現，莫非心中一點兒判斷都沒有么？”
蘇葉：“……”
蘇葉慚愧的道：“師尊所言極是，小葉子糊涂了。”
蘇葉說著，又朝著蘇忘塵抱拳行禮道：“抱歉，是我太過于跳脫，不夠誠意。”
蘇忘塵不以為意道：“沒事,有這份心就行了。”
蘇忘塵表現得很的大方。
這樣的表現，自然又拉了一波蘇葉的好感。
當然,當將來真相呈現出來的時候，蘇葉會怎么去想……
這就不關蘇忘塵什么事兒了。
蘇忘塵想著，又道：“這一次，你的記憶禁區溝通地府，牽引記憶禁區十八層，相當于是十八層天梯了。
這其中的穿行并不是明面上的那些危機和兇險，那些不算什么。
真正的因果，是需要去歷經去破解的。
所以我會成為你的引路人，抑或者說是護道者。
當然，因為我現在的因果無比純粹，又有你的師尊在這里守護，所以有一個更快更方便的方法帶你走向成功，就看你是否愿意去接受了。”
蘇忘塵說著，目光掃過蘇葉之后，落在了歸墟黑影蘇離的臉上。
歸墟黑影的身影依然是非常模糊的，但是蘇忘塵如今徹底獨立了出來之后，隱約已經知道了歸墟黑影的真實身份——蘇離天魂。
除此之外，他已經并不知道系統的存在,也已經被洗掉了核心的因果記憶——除了和姜鸞以及二周目一系列因果之外,其余他已經都不記得了。
甚至,包括蘇離和其妻子方月凝的因果,也已經被因果終結掉了。
但此時，蘇忘塵這么說，卻反而是一種很正確的路。
歸墟黑影蘇離沉思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
蘇葉也沉吟了一會兒，才道：“還請忘塵兄弟不吝指點。”
蘇忘塵道：“很簡單，之前的青牛奪舍的一幕見過沒？”
蘇葉聞言，不由也微微一怔。
蘇忘塵道：“這一次，我與你暫時交換因果，因為我目前非常的純粹，所以我以特殊之法走類似于蒙希之道的逆道，形成‘鬼死為聻’的因果，然后再逆向復蘇，如魔魂復蘇那樣復蘇，復蘇成為你。”
蘇葉顯出了幾分疑惑之色。
但是他卻沒有忌憚和警惕。
因為他很清楚，他沒有任何被利用的資格和價值——至少對于強大無敵的師尊而言，他一直都在‘索取’，而幾乎沒有任何付出。
或者說，所有的付出，最終獲得的好處也都是他自己的好處。
師尊一直護道，卻沒有半點兒‘收益’。
甚至，他與師尊之間的那份師徒之情、那份如親情般的感情，也的的確確是真實而強烈的。
再加上超過兩萬年的護道，這讓蘇葉對師尊歸墟黑影根本就沒有質疑過。
這種情況，實際上如同蘇離對于系統也沒有懷疑過一樣。
這就是自知之明。
這樣的能力和資源，哪怕是培養一頭豬，都能培養成絕世天才，所以，歸墟黑影圖他蘇葉什么？
也是如此，蘇葉的確從未懷疑過歸墟黑影。
此時，蘇忘塵敢當著他蘇葉的師尊說出這番話，而師尊也并沒有反對，也就是說，這條路是可以行得通的。
蘇葉沉思著的同時，卻了是遲疑開口道：“這件事，我這邊倒是也不反對，只是，你可知道我的身份和存在的意義？以及，我自身源自于天道規則之下的底蘊？
你復蘇成我不可怕，可這樣豈不是并不能發揮你的真正實力？
而且，因為并非是完整的因果契合，很多能力你也無法真正的施展。
這樣，真的好嗎？”
蘇葉心中還是有些顧慮的。
倒是不擔心被奪舍什么的。
這些他看得很淡，同時也對師尊的能力充滿了絕對的自信。
蘇忘塵輕輕搖頭，道：“這些細節方面，我都有了詳細的考慮，有些方面，確實也如你所顧慮的那樣，并不是很方便。
可這些都是小事。
真正關鍵的是，如果我帶著你一路打開你的十八層記憶禁區，開啟禁區通天塔——禁區晉升天梯之路的話，就如同打開禁區之門一樣。
你本身是否可以承受得住且不說，一旦受到波及，自身的情況是非常不穩定的。
但是我因為承載過無比巨大的因果，反而能抗下這些恐怖的因果不崩潰。
這些也只是其次，關鍵的地方在于，如果只是這樣，我帶著你前行，破開天池血河的禁區盡頭，到達彼岸難度其實也不大。
可這一次，并不是只有我們前行的。
這其中還一定會有阻礙。
而這樣的阻礙——牽引的必定是各種可怕的攻心因果以及各種殺戮因果，以你的造詣而言，你抵擋不住的。
到時候，一旦被拿下的話，我們的所有付出便會付諸東流，徹底的成為夢幻泡影。
這個機會失去，那么我這邊也就無法完成蘇人皇那邊的因果，時間軸的斷層修復和銜接都會不對等。
那樣導致的結果自然就是時間軸崩裂，歸墟必定就會出現。”
蘇忘塵仔細的解釋了一下。
蘇葉神色凝重，道：“既然如此，那么，這樣的歸墟浩劫豈不是可以轄制那些破壞者？如穎皇等存在為何還要繼續出手？他們莫非就不怕你魚死網破么？”
蘇忘塵搖頭，道：“時間軸崩裂，歸墟出現，卻都只是部分，只是屬于我們這邊的部分。
他們那邊還是會有特殊的方法鎖住那些因果，從而自保的。
更遑論，他們在布局的時候，就已經給自己找好了退路。
反正他們只要自己活著，其余結果如何，其實并不會太在意。”
蘇葉聞言，神情冷冽了幾分，心情也明顯復雜了許多。
他知道，蘇忘塵所說的就是事實，也是真相。
所以，他幾乎是沒有任何選擇的。
可，想到穎皇等人的狠辣手段，蘇葉也不由有些唏噓。
這時候他可以想象到的結果，也無非就是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對于那些上層而言，他們并不會損失什么，該拿各種資源該各種收割的時候，依然會是如此。
蘇忘塵繼續道：“所以，這樣的結果若是出現，他們求之不得，你覺得他們豈會罷手？但是，目前而言，你的確還沒有應對的能力。
另外，你的師尊在這條因果之路上，對你的幫助幾乎為零——也就是幾乎沒有任何幫助。”
蘇葉聞言，眼瞳微微一縮，道：“這怎么可能——”
歸墟黑影蘇離輕聲道：“此番開啟你的記憶禁區的每一層，然后打通，牽引天池血河融入真正的地府，為師的確是干涉不了，甚至也無法幫你出力。
具體的原因，的確在時間軸的因果上。
但是這些，短時間你的確是理解不了的。
所以，按照蘇忘塵提及的方法去做就行了。”
歸墟黑影直接給出了一些事情的答案。
蘇葉這時候已經意識到，他的能力還是差了。
若非如此，師尊也不會如此的被動。
只是，這想法剛生出來的時候，歸墟黑影就如同有所察覺一般，聲音溫和了幾分，安慰道：“小葉子，和你的成長因果無關，而是這一次，需要他以一種特殊的方式來去這么做。這是一種觸底反殺的手段，具體你也無需清楚。
但是這個因果，該如何而來？
實際上并不復雜。
你也知道，之前的蘇忘塵是通過蘇離自斬惡念而剝離出來的特殊存在。”
蘇葉聞言，立刻點了點頭，道：“是的師尊。”
這件事，蘇葉當然還是非常清楚的，畢竟，他也了解過很多相關的因果。
歸墟黑影又道：“這一次，之前蘇忘塵施展過的《修羅斬魂道》，你看到了吧？一會兒，師尊傳授你這種斬道之法，直接以灌頂的方式傳授給你。
到時候，在特殊的命運法則之下，你利用這種功法自斬，如同蘇離斬出蘇忘塵一樣，你也斬出一個分身。
隨后，我會以特殊的方法來蘊養你，再通過和之前青牛奪舍的方式一樣的方式，來讓蘇忘塵奪舍你。
那時候莪會給予你一種特殊的狀態。
處于這種狀態下的你，可以選擇暫時陷入沉睡，抑或者是保留著特殊的視野狀態，跟隨著蘇忘塵跨越天池血河，走向血河的盡頭，看看那彼岸的因果。
兩者選擇，每種選擇都可以。”
蘇葉聞言，隱約之間如同明白了什么一般。
歸墟黑影眼中多了幾分欣賞之色，道：“看來你想到了什么——你是否記起了最初的蘇忘塵的來歷和因果？”
蘇葉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但是心中卻多了幾分駭然之意，多了幾分緊張情緒。
不由得他不緊張。
隱約之間，蘇葉已經判斷出，最初的某種因果之中，蘇離和蘇忘塵并不是同體而分裂。
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說，曾經的曾經，蘇離并沒有自斬自身惡念分裂出一個蘇忘塵來。
這是假的！
既然不是，那么蘇離就應該有一個類似于哥哥或者弟弟的存在，這個存在分裂出了一個惡念體，形成了蘇忘塵。
眼下，師尊歸墟黑影讓他自斬出一個惡念形成分身，然后讓蘇忘塵來奪舍……
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反向攻占因果。
占據著最初‘蘇忘塵’的因果的蘇忘塵，以‘蘇葉’這個大本營本體，去開啟自身的記憶禁區！
這就是真正的王者歸來，抑或者說是主人歸來！
如果最初的蘇忘塵的因果還存在，這樣主人回來掃蕩一番之后，那因果要么破碎，要么所有好處就要落在蘇葉的身上。
簡單的說——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里的蘇忘塵，其最初的本源來自于誰？
到底是誰削出來的？
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里的蘇忘塵既然其本體不是蘇離，其本體到底是誰？
毫無疑問，現在，歸墟黑影讓蘇葉削分身出來，形成蘇忘塵……
毫無疑問，那個本體，被歸墟黑影判定為‘蘇葉’！
如果說，蘇葉是，那么這一次蘇忘塵奪舍，反向逆轉因果之下，就能將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里的蘇忘塵的所有因果一網打盡，好處盡收。
到時候，蘇離的因果完成，時間軸銜接上，那個曾經的那個玄幻世界里的蘇忘塵的所有因果就要被抹殺掉！
而如果不是這樣。
對于蘇葉而言有損失嗎？
沒有任何損失！
而且，這一次破開十八層禁區，過程無疑是非常兇險的，蘇葉的能力如今是遠遠比不上蘇忘塵的。
所以，讓蘇忘塵替代蘇葉來破十八層禁區，那便擁有足夠的手段和底牌！
這種獲勝的成功率，要直接提升萬倍不止！
至少目前來說，沉淀了壁畫世界兩萬年萬道至尊狀態的蘇忘塵，再加上之前共鳴了望帝記憶，獲取了望帝的無窮戰力……
還有就是——青牛奪舍被反殺之后，青牛的底蘊全部被輪空，落到了蘇忘塵的底蘊之中！
這時候的蘇忘塵，實力完全足以秒殺蘇葉！
這并不是說蘇葉不強。
而是，眼下這種情況，很是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