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黃不以為意，如幽靈一般的跟在了柳青的身后，并一同進入了火云洞深處。
“跟著做什么？找死嗎？”
柳青停下了步伐，聲音陰沉難聽。
“對，找死。”
柳黃不以為然的回應著。
那渾不在意的態度，讓柳青恨得牙根癢癢，卻又偏偏毫無辦法。
“你不要忘記了！”
柳青提及了某件事，眼眸陰沉如水，發出了某種警告。
柳黃的步伐微微一僵，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之中顯出了猶豫之色。
“如果一直都是在踐踏底線，或者是在底線的范圍內不斷的試探，那我只能說，最終一拍兩散。
當時我答應的時候，是什么情況。
而現在又是什么情況，無需我多說吧？”
柳黃在沉吟好一會兒之后，才再次開口。
柳青的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隨即才沉聲道：“這些無需你多說，我心中自有分寸，有些事情，你一個畜牲根本就不懂！”
柳黃不以為意，道：“畜牲不懂，你自然更加不懂。反正就是那句話，別再反復橫跳了，該做的事情，有些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有些事情，你不能做！
比如說這一次。”
柳青道：“你看不懂形勢？”
柳黃道：“我只看到你在搖尾乞憐。”
柳青道：“那是你的看家本領。”
柳黃道：“那的確是看家本領，但你卻連家都賣了！”
柳青語氣惱恨：“你是陰魂不散是吧？”
柳黃道：“你知道我的目的，我只需要確定他可以走出這里就好。”
柳青嗤笑：“別想著你的主人了，不可能的！你已經不是當初的小烈，而我也不是當初的小蒼。”
柳黃冷笑一聲，沒有回答。
柳青又道：“不過是拍了一下那個廢物的后腦袋罷了，即便是動作相似，你有了代入感。那也只是相似罷了。
這人開口柳蒼青閉口柳成蔭，還提及華九黎，一看就是碰瓷因果的存在。
這大抵上是鴻蒙科研院那邊的另外一個派系，你卷入其中做什么？
眼下，我們沒有資格提什么要求和條件，一旦出現差池，連茍活的機會都沒有。
你要明白，活著你才有機會。
有機會才能把握機會。
而死了。
呵呵，你覺得你還能做到什么？
更遑論，你不過一條垂死的老狗，是他們給予了你做人的機會，不過是個人形狗罷了。
逝者已矣，過去的就已經是過去。
好好伺候好你的新主子吧。
至于你原來的那廢——”
“你敢辱罵我主人，信不信我咬死你？”
柳黃齜牙咧嘴，臉上顯出了狗頭形態，看起來滑稽而丑陋，猙獰。
但是他的那種瘋狂狀態，讓柳青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一些不敬的話語。
柳青的臉色很是難看。
但是偏偏，某種雙生類的糾纏因果，讓他暫時無法擺脫這個畜牲。
他停下了步伐，默默的看著這一片暗紅色而壓抑的環境，看著四周的一些蜘蛛魂、黑暗精靈魂，以及一些異獸的變異之魂靈體，心中一陣煩躁。
“我這么努力，這么的拼命獲取一些機會，為什么總有你這種沒有眼見的畜牲拖后腿？
當真是豬——狗隊友，專門拖后腿！”
“這他媽是什么狗屁雙魂計劃，真的是惡心！你再努力，也不得不惡心于這種惡劣的畜牲的拉扯！”
柳青捏緊了拳頭，身體都顫抖了幾分。
顯然，這種怒意與壓抑，讓他近乎于精神崩潰。
有些話，他沒有說出來，但是卻已經表現出了一些痕跡。
柳黃則只是冷冷的看著，眼神輕蔑，冷傲，不屑。
甚至，那源自于骨子里的敵視和輕蔑，都毫無保留的呈現。
柳青長呼出一口濁氣，默默的壓下了內心的狂躁與殺機，以及對于柳黃的絕世殺機。
他再次踏出步伐，一步步的朝著遠處走去。
柳黃跟了幾步之后，忽然停了下來。
他的鼻子嗅了嗅，隨即露出了一抹凝重的神色。
“想要干掉我？”
“論狗，我才是真的狗！”
“我靜待你的表現！這也是你的機會！希望……還可以回到從前。”
“到時候，就不要這個惡心的姓氏了。”
“我要姓蘇，也要當人。”
“那就勉為其難叫‘蘇人黃’好了。”
柳黃帶著狗臉特征的臉露出了一抹憨笑，然后伸出舌頭舔了舔他自己的鼻子，表現出了狗頭表情的模樣。
柳黃并不知道，他給自己取這個名字，將來要遭受多少的毒打。
當然，蘇離此時同樣也不知道，這狗成了精，但也依然是狗。
分身蘇離踏入黑暗之門，進入了火云洞之內。
火云洞給予了他很大的震撼與沖擊，也有些讓他明白到了一些因果。
有火云洞的存在，那其余的洞呢？
如果這一片區域都賣得這么徹底，那么其余的那些洞，是不是同樣賣得很徹底？
如果是一處賣了，尚且還能理解——人族之中，總是會有些蛀蟲的。
可若是處處都賣了呢？
有些事情，終歸不是那么表面的。
千里之堤毀于蟻穴，很多因果的崩塌，往往源自于一處潰敗，一次不經意的缺漏。
回到了起源點，分身蘇離判定之間，也沒有鎖定到這些東西里的重要因果。
他此時的能力，能做的事情其實并不多。
他的生死，其實就已經限定在了這一方區域。
出了這片區域，就會走向自我抹除，自斬毀滅。
這是不留因果的表現，也是必然。
塵歸塵，土歸土。
抹除、毀滅之后，這些本源會重新歸于大地，然后重新在魂海之中凝聚出來。
只不過這一份經歷留下了而已。
至于具體的信息，短時間也無法查閱。
必須由將來系統激活之后，在《皇極經世書》中查詢才能查詢到。
這一方面，對于本體而言，實際上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才可以獲得‘收獲’。
分身蘇離沿路前行。
他沒走過一段距離，都會遭遇到各種魂體。
這些魂體已經不僅僅是鳥兒的魂體，還有各種奇異的動物的魂體。
像是巨型的松鼠魂體，巨大的棕熊魂體，豺狼虎豹的魂體等等，這些都有。
而且數量不少。
這些東西，混亂的分布在這火云洞中。
沿路走過，分身蘇離也遭受過好幾波的魂體靈能殺機攻擊。
不過這些攻擊對于分身蘇離而言，不痛不癢，影響不大。
分身蘇離也毫不客氣，對于這些東西，出手就是絕殺，絕不輕饒。
開始的時候，這些魂體還大量的竄了過來。
可漸漸地，隨著分身蘇離的手段兇殘之后，那些魂體已經察覺到了分身蘇離的兇殘恐怖，便漸漸地開始避讓了。
所以，分身蘇離遭遇到的魂體漸漸地少了起來。
最后，分身蘇離在穿行了一段區域之后，已經看不到什么魂體出現了。
整個通道，開始變得靜寂了起來。
整個區域，也開始變得更為暗紅了幾分。
一種陰冷、壓抑的氛圍油然而生。
分身蘇離停下了步伐，目光深邃的看了過去。
很快，他的目光多了幾分凝重之色。
接著，他推衍了一番。
身上，構筑出來的八卦鏡，將這里的所有場景完全的投影了出來，以最為方便的方式呈現。
鴻蒙科研院。
于老依然站在了天樞晶石旁，不斷的觀察著。
天樞晶石上有很多很多的光點。
每一個光點，都有很多線路牽引，并連接了非常多的虛擬顯示屏。
虛擬顯示屏上，在播放著一些神秘而混亂的投影。
這些，牽扯到了全國各地的某些名山大川。
“一切進展都很順利，只是可惜靈脈的進展依然緩慢，雖然在加快速度，但是因為損耗嚴重，反而得不償失。”
“按說，更應該循序漸進才是。”
于老的身邊，一名看起來格外俊逸的青年男子開口說道。
“姜道長，這和你們之前的說法不一致啊。八仙的地位我們允諾了，但是你這邊，卻并沒有做到。”
于老的態度有些冷然。
顯然，對于這般結果，他頗為不悅。
姓姜的青年不以為意，道：“天道之下，往往便是如此，欲速則不達。我們其實不提倡走捷徑。
至于說八仙之位，那些其實也是必然，不差這一點時間。
說到底，是于老你們這邊熬不住了，才鋌而走險，不是嗎？”
于老聞言，臉色一沉，冷聲道：“姜君尚，你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忘記了，你的仙葫小世界，我們已經幫忙打造了，甚至為此獵殺了超過萬名男女給你們提供魂道信仰！
你是想翻臉嗎？！”
姜君尚聞言，狹長而俊美的雙眼略微冷冽了幾分。
但是他還是耐著性子，收斂了寒意，輕輕搖頭，道：“若是要翻臉，我又豈會在剛剛，為那蘇姓的狼子野心之輩提供魂氣，供他研究所謂的魂能，打造超級魂體？
于老你要知道，我這個姓，我這個名字，我存在的這份因果是什么！
這說大或許目前不算大，但是說小，誰接得住？
靈脈這種東西，關乎天道，關乎命脈，若是能推動加速，早就被推動加速了。
你們這么做，本就不被接納，如今責怪我們不盡力，覺得我們會翻臉——那我只能說，我無能為力，你們另請高明好了！”
于老聞言，眼眸死死的盯著姜君尚。
姜君尚渾不在意，目光平靜應對。
兩人的目光于空中，對峙了片刻。
半晌之后，姜君尚收回了目光，臉色無悲無喜，沒有說話。
于老的語氣則有幾分收斂：“靈脈你們覺得無礙，我卻覺得，多半還是出了問題。這個設計方案，你當初說是誰做的？”
姜君尚道：“這個設計方案，出自于蜀山老山主之手。”
于老道：“他如今人何在。”
姜君尚道：“未知。”
于老道：“華秋道可在？他還是找不到痕跡？”
姜君尚道：“找不到，云游天下，不知所蹤。”
于老道：“他是否會暗中出手干涉？而我們卻不得而知？”
姜君尚道：“不會，因為他本就不知！畢竟，靈能覆蓋之下，靈脈本身已經處于特殊的天機屏蔽之中，想要修改，是無效的。
除非，人皇親臨，匯聚皇權，掌控命格與輪回權限，方可于大局上，指點江山。
如此，那就是真的修正，我們也無從干涉，也無從窺視。”
于老道：“那這般可能，是否具備？”
姜君尚道：“若是具備，我們已經徹底潰敗，或已經在潰敗之中。若是如此，我人族當興，但于老也知道，這不啻于癡人說夢，荒誕不羈，完全沒有可能！”
于老道：“那皇命者，有所超脫。”
姜君尚道：“理應如此，畢竟被帝魂降臨，纏糾之間，采補收割，自是會激發。而他越是沉淪享受，自是會被廢得越發徹底。”
姜君尚說著，又道：“只能說，帝魂多半是自己生了野心，想要崛起，所以牽引他朝著鴻蒙科研院下手，這方面，只能說——你們的確是有些令人失望，竟是讓經濟命脈被他抓住了。”
于老聞言，自是明白姜君尚在說什么，臉色也難看了幾分。
“這件事，只能說是疏忽，而且在秩序里，他的氣運是最強的，所以這一步讓他的手伸進來了，的確是猝不及防。
但伸進來也好。
伸進來再想抽出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到時候，就將這手狠狠的砍了。
吃進去的，吐出更多的來！
這件事，我們這邊已經開始儲備了。
另外，我們已經儲備了一個特殊的靈能計劃。
這也是一個特殊的‘攻心’計劃。
到時候，你就知道，這個計劃有多么的完美，絕對一舉而數得！”
于老在說到這件事的時候，蒼老的臉上都顯出了紅潤的光澤。
那種氣勢。
那種恐怖的掌控力，便是姜君尚，都有些觸動。
“好，既然于老這么說了，那靈脈這方面，我們再添加一些秩序，進行一番推動。
另外，其余那些煉氣士，也差不多都即將出現了。
鴻蒙科研院這邊也需要盡快將基地打造出來了，到時候，鴻蒙世界的雛形一定要見到。”
姜君尚語氣緩和了幾分。
從于老的話語里，他聽到了很大的希望。
于老這個存在，姜君尚很清楚，如果不是有絕對的希望，那么有些話對應的結果，他不會提前透漏出來。
這時候，姜君尚其實心中也是有些好奇，到底鴻蒙科研院指定的所謂‘攻心計劃’是什么。
為什么可以做到這個地步，一舉而數得！
而且，能讓于老這種挑剔、苛刻的人如此的滿意，那么，這個計劃又有多么完美多么令人震撼？
其效果，又會多么的夸張？
姜君尚雖然性子偏澹，也不八卦，卻依然還是有了一些期待。
“嗯，你們就等著看好了！到時候，無論是皇權、命格、氣運，輪回，將全部為我們所掌控！”
姜君尚聞言，頓時有些動容。
隨即他便釋然了起來。
他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道：“行，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姜君尚離開之后。
于老的目光依然停留于那天樞晶石接連的那些顯示屏上。
顯示屏上，各種數據，各種場景不時顯化，不時呈現。
這些東西，普通人根本看不懂，也不可能看懂。
但是于老卻看得很是津津有味。
好一會兒之后，于老的眼中多了幾分期待之色。
“融魂中。”
“第一代試驗品融魂完成。”
“結果檢測——完美級初戀形象。”
“攻心人物確定。”
“蘇離。”
“進攻者——初代融魂者，零。”
“零提取人物，七星本源，初代魂源。”
“其分別為：李穎，沐雨素，諸葛染月，姜彩菱，穆清妃，鳳夕顏，南宮婉。”
“其取自第一道魂氣本源，剔除雜物，凈化九次，以涅槃之法融魂。”
“目前，七位供體非常正常，并無異常情況。”
“性格兼容。”
“完美無缺。”
“略微缺憾在于，少言，略偏性趣冷澹。”
“此為此番年齡少女共性。”
“有智能提供部分藝術片進行熏陶引導，因思想無法侵入修正，無從得知結果如何。”
具體信息，十分詳細的呈現了出來。
見到這些，于老的臉上終于綻放出了菊花般的笑容來。
有這，就穩了。
他不相信，一個集合了最頂級優秀的絕世美少女，在倒追攻心的情況下，蘇離這種屌絲還能扛得住。
而且，所謂攻心。
并不是魅惑，并不是催眠。
那太低級。
于老這邊的計劃里，那就是真感情。
只是，這種融魂出來的產物，最終……
走向的其實是天樞晶石掌控。
所以，零的覺醒，零的感情不僅真，而且比真的感情都更加真。
真正的攻心，從來都是真的。
玩假的，于老不屑。
但玩真的，把控底蘊，掌控底牌，進行直接收個抄底，才是他的目的。
這也是他的自信心的來源！
這般若是不能拿下，那反而才不對勁。
至于說成功率？
這種手段，就沒有失敗的例子。
之前，他們動用的不過是普通的女子提取融魂，攻心的是一些修行門派之中的大人物，結果每一個都成了。
也是如此，便如姜君尚這樣的八仙第二，也同樣手到擒來。
如今，以最優秀的存在的初代魂氣本源，如少女初次的純潔一樣，融出來最頂級的絕世少女。
這誰能扛得住？
“皇命？小子你把握不住！”
“別說不尊重你！”
“這最頂級的盛宴，便是為你準備！”
“哪怕你的表現，在我眼中卑賤如螻蟻，卑微如舔狗！”
“不過正是如此，全力以赴，才不負我那虔誠的向道之心！”
于老內心喃喃，眼中熠熠閃光。
于他的眼中，顯示屏上，紫氣浩然三千里。
紫氣之中，零一身雪白色紗裙，如絕世仙子一般出世。
身材曼妙，絕世無雙。
那傾國傾城的容顏，令人一見難忘。
便是于老，已經不行多年，此時也忽然感覺自己可以打穿鋼板。
不過，于老的心性非常強。
哪怕這少女隱藏于紫氣之中，朦朦朧朧，而且一身保守的紗裙籠罩。
他也依然非常心動。
可他還是壓下了心中的占有欲，并強行的挪開了目光。
“今后，這幾個我要留著，好好的享受一番。”
“現在，大局為重。”
“不能因為自己的沖動，而壞了事情。”
于老的神情凝重了幾分，讓自己不再去看那大屏幕。
但恰恰就在此時，天樞晶石里，一縷紫氣蘊含著神秘的靈性，直接化作無形流光，勐的刺向了紫氣之中的少女‘零’。
而‘零’，則全然不知。
下一刻，零嬌軀輕顫，美眸如水睜開，眼中顯出了一抹驚喜神色。
這一抹驚喜，一閃即逝。
隨后，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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