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的一聲,當劍身被斬斷的一剎那,路極真胸口部位頓時爆出血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顯現。
怎么會......!
萬萬沒有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這一瞬的路極真臉色狂變,內心如墜冰窟。
要知道他這把碧寒寶劍雖然還算不上什么絕世神兵,但也是吹毛斷發、切金斷玉的犀利寶劍,曾飲過不知道多少敵人對手的鮮血,是他花費了不菲的心血和家底才搞到手的趁手利器。
他何曾會想到和陸錚刀光僅僅一瞬間的交鋒,就會斷了!?
該死!
極度狂駭之下,他內心膽寒,徹底被這接連的變故掃滅了所有信心,再也沒有什么擒拿或者是殺死陸錚念頭,想也不想的就斷劍橫掃,向后狂退,想要退出這間屋子!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他明白白洪羽瞬間重創,自己兵器都被斬斷,要是再和對方搏殺下去,最終死的恐怕就會是自己!
至于另一邊生死不知的白洪羽,他已經是完全顧之不及了。
不過,路極真的反應雖然果斷,對面的陸錚又怎么可能就這么饒了他?
就在路極真手一收的同時,陸錚腳步跨進,狂暴的刀式跟著又一變,化作一道光線,順著對方身體的正中直拉下來!
這一刀,開膛破肚,兇險非常,伴隨著刺入眼簾的狹長寒光和空氣被極速斬破的尖嘯聲,路極真立刻就知道自己膽氣被奪,敗相顯現,已然是難以抵擋。
于是在額頭青筋暴起中,他渾身氣息和血焰猛然沸騰,身影好像縮地成寸,瞬移似的向后猛然飄揚,閃出屋子的同時堪堪避掉了這一下兇猛的斬擊,緊接著拼命扭身,就要奪路狂逃。
但是,就在他動作的同時,占據絕對上風的陸錚完全把控了這場生死搏殺的局面,怎么可能讓人從眼皮子底下逃走?
他感覺敏銳到了一種極其微妙細微的地步,氣流的一點點變化都逃不過他的耳朵,路極真身影剛剛倒射出去,他下劈的刀光驟然一收,就好像下落的刀光瞬間凝固住了一樣。
一停住刀光,隨著腳步跟竄,陸錚手中千煉斬鋼刀刀光突然又一爆,由極靜到極動,爆炸開來,條條刀光如龍蛇亂竄,狂野爆發了出去!
他刀聲由尖嘯化作無聲,刀光如霹靂龍蛇亂舞,其勢卻好像被陰風卷起的熊熊大火,一下子就封鎖覆蓋了路極真所有可能逃竄的空間!
不好!
刺痛眼睛的可怕刀光怒潮般涌來,路極真肝膽俱裂,無法可想,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般的以斷劍迎擊招架。
然后。
鏘!嗤!
也就是在同一個瞬間,火星、爆鳴和血光同時爆發開來,也不知道是多么巨大的力量,多么兇猛的斬擊,陸錚裹挾著雷霆火焰一樣的刀光,一下就將路極真手中的斷劍,連同著他的脖頸要害,一下斬斷!
頃刻間,路極真碩大的一顆腦袋,連同手中的斷劍都齊齊斷裂、飛揚而起,斷頸之中血雨直噴!
無頭的尸體保持著慣性向后倒射出去,直到路極真頭顱滾落在地,他那具無頭的尸體才停下了勢頭,一下子栽倒在地,鮮血狂噴著,將地面染成了一片猩紅。
宅院之中,夜色頓時歸于寂靜。
短短兩三個眨眼的短兵相接,這位血氣境的大高手甚至未曾來得及亡命一搏,就被陸錚斬于刀下,甚至無人發現。
陸錚瞬間上前,一腳踩住地上還在兀自滾動的頭領前,以刀尖劃開蒙面,然后就清楚的看到路極真雙眼圓睜、透露著濃濃驚懼的扭曲面容。
仿佛直到死亡降臨的那一瞬,他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淪落到如此下場。
“嘿!”
看著對方猙獰的頭顱,陸錚一聲冷笑。
武人以武犯禁,對方咽不下那口氣找上門來報復不是稀奇的事,但是既然技不如人折在他手里,他是半點同情也欠奉。
念頭一閃而過,他沒有多想,然后操起摸尸這項傳統藝能,在路極真的無頭尸身上一番摸索。
可惜似乎是因為對方來之前專門換了一身行裝,一番摸索之下對方的身上竟然身無長物,甚至連一枚銅子都沒有。
摸尸毫無所獲,陸錚黑著臉起身,直接走到另一邊白洪羽的身前,一腳踩住對方的胸口,同樣也把面罩揭了下來。
“嗬嗬......”
此刻的白洪羽,經過方才陸錚先聲奪人的一抓、一按,已經是血流滿面,頸骨折斷,傷勢極重。只見他上半身鮮血淋漓,一雙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脖子,喉嚨里發出野獸瀕死般的聲音。
他遭受攻擊的頭顱、脖頸可是要害,再加上陸錚境界突破之后的恐怖怪力,雖然沒有立即死亡,但是也只剩下了一口氣而已。
知道這個大概率也是一個血氣境的高手,陸錚面無表情的低頭看著他:
“你是什么人?”
畢竟是突破到第二關的大高手,生命力頑強無比,頸骨被折斷的白洪羽緊緊捂著脖子,口中發出虛弱且痛苦萬狀的聲音:
“我,我是白羽武道館的館主,是,是路極真的好友,我被他找來,是他咽不下之前的口氣,讓我和他一起,一起教訓你一下而已......”
“白羽武道館的館主......”
陸錚頓時嗤笑一聲:
“你當老子是白癡?兩個打破力關的大高手深夜潛入我的宅院,只是想要教訓我一下,你猜我信不信?”
白洪羽沒有說話。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他作為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又怎么敢說真正的想法和打算?
“換一個問題。”
陸錚盯著白洪羽,繼續問道:
“你們兩個人夜里的行動,都有些什么人知道?”
白洪羽猶豫了一下:“路極真的大弟子秦成輝,還有程文程武這兩個弟子應該都能猜到,至于其他人......”
陸錚目光閃動,頓時沉吟下來。
兩個血氣境的大高手一死一傷,他在思考怎么處理這件事情。
實際上擅闖民宅在西疆大塞是絕對的大罪,闖入者不管是被主人打傷還是打死,都屬于活該,哪怕事情曝光出去,他作為動手的人也絕對占據了大義,挑不出半點錯漏。
“請,請閣下高抬貴手......”
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此刻白洪羽滿臉血污的臉色滿是求生欲切的猙獰和惶恐,斷斷續續道:
“我,我可以用,用我的全部身家,來買命!三百金葉,我愿意用三百金葉,來換取閣下放我一馬!”
“哦?”
別的求饒的話陸錚可能無動于衷,但是聽到三百金葉這個數字,讓他心中猛然一動。
現在的他要把身上所有的武功技藝全部升級,少說也差600點強化精粹的缺口,而三百金葉換算一下的話,起碼相當于100點以上的強化精粹,多少能彌補一下缺口。
他頓時瞇起眼睛:
“白洪羽是吧,你好歹也是一個武道館館主,血氣境的大高手就只有這么點身家么?”
眼見事情出現轉機,白洪羽頓時迸發出強烈的希望,艱難解釋道:
“練,練武之人,時常要購買各種丹藥方劑,花費巨大,手里頭一般很難留下多少資金。如,如果你還嫌少,我還可以把幾處宅子和鋪面的地契轉讓給你,加起來也能值四五百金!只求你放我一馬......!”
陸錚盯著他,卻突然道:“不要天真了,我是不可能放過你的。”
白洪羽頓時一呆,有些癲狂的嘶聲道:
“不,不,我們素不相識,沒有仇怨,我可以拿我全部的身家換命,這些東西全部被我秘密收藏了起來,要是殺了我,你什么都得不到!”
“這不要緊。”
陸錚漠然道:
“你應該有妻子兒女,心腹子弟之類的吧?你不告訴我的話,今晚我就可以挨個去找他們拷打逼問,順帶還可以斬草除根,我就不信這樣還找不出來?”
白洪羽身軀一顫,頓時面如死灰。
他一手創立的武道館規模不小,數百的門徒弟子倒還好說,但是大多數的血親家眷卻是全部都住在武道館中。
如果陸錚真的找上門去,那就是一場滅門大禍!
“我認栽......”
一人帶著秘密死,還是滿門陪葬,這是一個根本就不需要權衡的問題,白洪羽頓時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禍不及妻兒,我告訴你,我收藏的錢財寶物,一處在我臥房墻壁的掛畫之后,另一處則在我練功靜室西北角第三塊地磚之下......”
陸錚聽完點點頭,平靜道:
“好,只要你說的是真的,你的這些家人親眷就會沒事。”
噗嗤。
話音剛落,他手中冷厲的刀光倏然一閃,一下貫穿白洪羽的心臟。
白洪羽血流滿面的臉上,瞳孔頓時放大,說不出是痛苦還是悔恨的色彩為之凝固。
陸錚刀身一絞,拔刀而出,眼神平靜如昔。
他沒有再反復拷問對方說的是不是真話,他相信對方只要不是完全不顧血親家眷的瘋子白癡,所說的就不會有假。
而之所以干脆利落、毫不留情的殺死對方,是因為梁子已經結下,這么一個高手哪怕不是自己的對手,他也不可能放過,免得日后惦記上自己。
殺人者人恒殺之,白洪羽之前雖然和自己素不相識又無冤無仇,但是既然跟著路極真找上了自己,那么落到這樣的下場也怨不得別人。
“這人死前所說應該不假,三百金葉倒算是意外之喜,趁著今晚,看來就得去這白羽武道館走上一遭了......”
想到這里,陸錚目光頓時轉到路極真的那具尸首之上,眼眸之中冷光閃動:
“還有,這極真武道館,也不能放過......”
路極真這位血氣境的大高手身家應該同樣不菲,只可惜整個人就這么被他一刀梟首,根本來不及拷問。
但是金葉就代表著強化精粹,他自然不會就這么眼睜睜的放過對方可能有的積蓄和遺產,所以也打算在今晚趁著消息無人得知,到這極真武道館走上一遭。
更重要的是,斬草要除根,他之前和白洪羽所說的這句話可不是虛言。
作為一切始作俑者的秦成輝,目前貌似還在極真武道館中,陸錚可不會給這個人臥薪嘗膽、崛起報復的機會,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趁著今晚,一起斬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