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辛酸。
這是趙戎第一次體會到修為飛漲的感覺。
他明白要是把感受告訴歸，后者肯定想也不想就來句“就這就這就這”。
不過趙戎真的已經有些小滿足了。
要是青君和芊兒都在，晚上回去吃飯，他肯定是屁股一坐，大手一揮，豪邁的喚青君多盛幾大碗米飯。
然后在青君和芊兒悄悄交換目光然后若無其事的吃幾口飯后，旁敲側擊的探問夫君時，他忍著笑宣布這個好消息……
如此這般，老趙家就有能熱鬧喜慶起來了，嗯，和過個年一樣。
在老趙家，趙戎突破扶搖境內的一小階的喜慶，相當于青君芊兒她們破一個修行大境界……
“其實也不算本公子沒出息，實在是確實很難得。
“前幾天還想著這個月能穩固好扶搖境，三個月內水磨功夫穩穩進入扶搖前期就不錯了，結果現在……”
什么叫一家之主？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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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年輕儒生身子忍不住往后仰了仰……
就在他仔細內視體內變化，犯嘀咕之時，心湖中的劍靈已經洋洋灑灑講完了大半的開場裝逼詞。
嗯，歸在和趙戎解釋疑惑前，都要先日常講兩句它以前的光輝事跡。
趙戎微微吸口氣，半心里喜半憂。
“話說那潛淵中升起的奇異波瀾到底是什么東西，竟讓我一夜間穩固住扶搖，明明還沒運行幾遍大周天，丹田內卻已經有了不少靈氣了，估計再多些，都快是扶搖中期的量了。”
昏暗的帳篷內，似乎是察覺到了某人的走神，歸不滿的囔了聲。
趙戎抬起頭：“你……嗯，您繼續。”
然后再回到真題，之后趙戎便會在解惑中恍然大悟，原來劍靈以前這么厲害……
“喂，你有沒有在聽？”
氣氛寂靜片刻。
“嗯懂了，《激勵》。”
“你認真聽，別嫌本座啰嗦，說這些都是為了你好，不然你以為本座想提這些當年呼吸間破扶搖的事情？這是給你激勵，激勵懂嗎？”
趙戎哪里記得這些，巴不得馬上結束前戲。
他忍不住問道：
年輕儒生點點頭。
劍靈滿意點頭，“嗯，本座剛剛說到哪個境了，金丹還是元嬰？”
“我今夜是不是太快了？”
歸：
“以前三變兄和我說，武夫修行要腳踏實地的來，不可浮躁貪心，去走捷徑，登天扶搖二境尤甚，否則以后都會加倍奉還。”
趙戎頓了頓，凝聲：
“本座知道啊。”
劍靈好奇道：“聯想什么？”
空氣觸不及防的安靜了片刻。
年輕儒生一愣，連忙解釋道：“我是指靈氣修行。你別聯想。”
“那…你剛剛不吱聲干嘛？”
歸點頭，“本座是沒想到你會問這問題。”
趙戎：
他腦門黑了黑。
“你這修行速度也叫快？這才哪到哪。”
趙戎搖頭，有他自己的見解。
“什么意思？”
劍靈’切‘了一聲道：
“浩然浩然，便是貫通四軀百骸，讓人身小天地能夠充斥天地浩然氣，飄飄乎，扶搖而起……這才是真正的山上修士。”
他堅毅的臉龐露出憧憬之色，目光從手掌心收回。
“登天境打通大周天所需經脈后，進入扶搖境，而扶搖境依舊難以被稱為世人嘴里的真正山上人，浩然境才是。”
“我記得，這其中的差距，便是扶搖境無法將人身小天地與體外大天地之間的聯系打通。扶搖境要做的，就是讓體內丹田與經脈能夠適應外面的天地靈氣，自行吸收靈氣，慢慢恢復法力。”
“嗯，就是包括本公子在內的大部分人，得慢慢用水磨功夫，適應天地靈氣……修士在扶搖境瓶頸感應入品詩詞破鏡，其實就是借用了靈氣灌體，遞出臨門一腳。”
“三變兄很早就叫我扶搖境后，要腳踏實地的打拳走樁，因為通過淬煉體魄，就像打鐵一樣，讓靈氣漸漸被淬煉入肉體，慢慢積累，直至肉體適應了天地靈氣。”
“你和三變兄都說過，整個扶搖境是一個肉體適應天地靈氣的過程，有些人天然就與天地靈氣親近，步入浩然輕而易舉，比如你與青君這些妖孽。而有些人……”
年輕儒生似是想到什么，春風一笑。
“期間要切忌利用外物，例如丹藥之類的靈物，一味的吸收它們的靈氣，只是讓丹田內的靈氣虛高，并未與靈氣有多少親近。”
“長此以往，哪怕最后借用入品詩詞步入了浩然境，也是宛若空中樓閣般的虛妄。”
“這樣積累的靈氣才是實打實的底蘊。”
他說到這，握了握此刻力量澎湃的拳頭。
“他這是玄黃界的傳統武夫思維，觀點連帶著方法都有些陳舊與死板，呵，不過倒也符合那個姓柳武夫的木訥性子。”
它也不等趙戎出生反駁，便笑吟吟：
歸聽了會兒，點點頭道：
“說的倒是大差不差，你那半個便宜師父算是個明師了，不過站在本座的位置往下看，喂免還是有些小家子氣。”
劍靈悠悠止聲。
趙戎好奇，當下不禁問了嘴，“上上品修士怎么做？”
“只是，他也未免太小瞧古往今來的前輩妖孽們了。
“下品修士投機取巧，中品修士因循守舊，上品修士另辟蹊徑，上上品修士……”
趙戎：老子就知道。
歸嘆息了會兒，繼續興致勃勃道：
然而下一秒，他便立馬后悔了，想給自己一嘴巴子。
歸一嘆：“上上品修士啥也不做，哎，不過這是我和你那娘子的路子，你學不來的……”
劍靈笑而不語。
趙戎忍了忍，皺眉道：“你是說我此刻丹田內，那些突然出現的靈氣，并不是虛的？”
“踏實走好扶搖境，可不是只有那獨獨一條慢吞吞的方法，用很多手段可以繞過去，比如讓你見到過的那個界外武夫，這武夫的功法路子就十分有趣。這也是本座給你選這套界外功法的原因。”
“什么意思？”
年輕儒生安靜片刻。
“龍氣。你剛剛丟入心湖池淵喂惡蛟的東西……”
“你覺得你丹田里的靈氣是來自哪？”
劍靈忽問。
“所以，難道不是與那龍氣有關？”
趙戎忍不住瞧了眼身前的三只竹筒。
他垂目，眼前閃過剛剛見過的那些白色物質，抿唇道：
“湖底那些惡蛟，為了這些龍氣在潛淵里廝殺爭奪，然后我發現那深不見底的潛淵里，傳來一種奇異的波瀾力量，讓我化為了一只純青琉璃色的龍鯉……嗯，應該是龍鯉，然后醒來后，我便修為上漲了。”
“所以這是取之于龍氣中的靈氣……”趙戎呢喃一句，抬頭，“這不還說虛的嗎，是三變兄嘴里的空中樓閣。”
劍靈笑了笑。
好家伙，他這是找到了發家致富的路子了，以后就是一路修為飆升，走上人生巔峰，迎娶……好吧這方面他已經是人生贏家了，再娶些就過分了。
歸：“呦，趙大公子觀察的倒挺仔細。”
歸直接反問道：“你終于知道本座給你養一池惡蛟的用處了？不抱怨本座給你添堵了？”
趙戎抿唇，沒回答，而是語氣帶著篤定道：
它輕聲道：“是，也不是。”
“別賣關子，快說。”
趙戎頓了頓，自問自答：
“惡蛟越多，就越有利這奇異功法？聽你這語氣應該是了……話說，我怎么就練上這界外方法了，你之前也不和我說一聲，我還以后你又要給本公子畫餅，遲遲不把界外功法教我。”
“這座滿是惡蛟的心湖池淵，就是那個界外武夫的奇異功法！”
劍靈笑吟吟：“倒也不笨。”
歸見趙戎心虛不說話，傲嬌的哼唧了兩聲，趙戎暗猜它此刻在心湖里可肯定是雙手抱胸的模樣……
“之前已經和你說了，這功法你已經看見了，就在你心湖里，結果還一次次來找本座討。”
“哦，原來在你眼里，本座是這樣的人，干這樣無趣之事。”
趙戎很想點頭，說一句“不然呢難道不是嗎”，不過此刻還得問歸事情，今夜不宜激怒劍靈。
趙戎咳嗽一聲。
“本座當初斬殺那個詭異的界外武夫，焚燒他氣血浩瀚的妖異肉身之時，施展一秘術洞觀其那副不毀不滅的純青琉璃色骨骸，從中逆推出一套大致的修煉功法。”
劍靈撇嘴道：
“呵，你以為誰都有你這種運氣，可以讓本座耗費心力，辛辛苦苦幫忙修煉功法，鋪好坦途大道，勞心勞神的在心湖之中構建出一座滿是惡蛟的稀有池淵？”
它沒好氣。
“之后又經過多次觀摩，加上本座的一些理解見識，仔細修改后，才獲得了眼下讓你修煉的這套奇異界外功法，適合我們玄黃人族修煉。”
劍靈似乎喜怒無常，此時的心情語氣沒由來的不好了起來。
“你是儒生，讀的書多，那有沒有發現這世間大多數自然存在的力量，都是伴隨著某些負面的邪惡事物一起出現的，相伴相依，陰陽相生？”
趙戎想了想，用力點頭，“發現了，就先拿讀書來說，有時候變強了，但也變禿了，哎。”
趙戎咳嗽，誠懇的夸贊了幾句，把劍靈哄好。
歸也不再隱瞞，直接道：
劍靈噎了噎，繼續認真說：“這套界外功法的奇異之處，就是利用了這個原理，在抑制…或說克服了這些負面影響之后，攝取到了強大的力量，這是本座印象里，玄黃修真界古往今來從未有人走過武夫路子！”
年輕儒生又點點頭，“嗯，一般大人物上位者，長得不好看，身子估計也不行，但就是有個貌美如花的娘子，是普通人眼里的女神仙子之類的，不過他們也得承擔看不住娘子的風險。在克服了危險后，才能獲得美色。”
劍靈：“……簡而言之，要想獲得強大的力量，必須承擔巨大的風險與代價。”
年輕儒生：“沒錯，一般很厲害的人，都長的不太好看，至少也得有點其他不好的缺點。”
“趙戎，你他娘的能不能等我說完了再扯其他的？有完沒完了？”
“你不是問我有沒有發現嗎，我就舉幾個恰當的例子。”趙戎眨眼。
“………？？？”劍靈。
氣氛寂靜了片刻。
“咳咳。”趙戎捂嘴咳嗽兩聲。
他看了眼身前蘊含龍氣的正冠井水，忽道：
歸。
“行，你贏了，本座讓你先講行了吧，你快點說完。”劍靈怒了。
“說的大差不差了，呵，看來還是有在聽本座講。”
趙戎笑了笑，又問道：“所以剛剛你投入湖中的龍氣，就是這種既蘊含危險又藏著強大力量的養料？”
“所以說，那個界外武夫是走了真龍武夫的路子，汲取了蛟龍裔的強大力量，壓制住它們的暴虐與淫惡，只從中提取出有益于修行的最純粹力量？”
劍靈聞言微怔，氣也不自覺消了大半。
“趙戎，你可知在太古混沌未開之時，誕生的那些恐怖荒獸們，都是天然擁有著強大無比的力量，卻神志懵懂，被暴惡的負面情緒影響，一些強大的上古妖族亦是如此。”
劍靈想了想，頷首，“嗯，現在的妖族也是類似，肉身強悍，卻妖性難改，特別是龍裔。”
它點頭道：
“可以這么說。其實不只是蛟龍裔，很多蠻荒妖獸與的力量都可以轉化借用。”
“所以當初那個界外武夫的肉身中才蘊含了如此多的魔龍殘魂，他力量的主要來源便是龍裔。甚至當初與之死戰的那魔物，就是一頭在星空萬界中都稀少的絕世魔龍。
“這個界外武夫是為了吃了它，更進一步。”
它輕笑：
“呵，蛟龍裔是最有代表性的妖類之一，十分契合這套界外功法。
“那就是烤著吃了？也不錯。”趙戎點頭
歸話語卡了卡，撇嘴道：“放心吧，本座說過，這套功法……本座修改了下，符合咱們玄黃人族修煉，不至于這么野蠻。”
趙戎忍不住道：“那我以后是不是也得生吃蛟龍什么的？”
“？？？”歸。
它無語道：“這就是我幫你構建出一座神異無窮的心淵，養一池惡蛟的原因。”
趙戎恍然，“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