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戎保證他剛剛真的沒有教袋靈什么奇奇怪怪的東西。
真的沒有。
一切都是它無師自通的好吧,對沒錯,觸手捆綁也是,是它自行領悟的。
趙戎忍不住轉頭,審視了下手里的灰色落劍袋。
眼神有些古怪。
總覺得大半夜的他站在這個荒郊野嶺用一直奇怪觸手綁人,有一種奇怪的既視感。
若不是確定這個靈智簡單的袋靈之前連繩子都不知道是何物,還要他‘精準’的描述一番外,趙戎都要開始懷疑它以前的主人是不是有什么淫賊癖好了。
很可惜,此時他沒法甩鍋了。
“欸,連綁個人都這么猥瑣淫蕩。”歸的聲音出現的恰如其分,嘲諷挖苦總不缺席。
“什么猥瑣淫蕩?又不是我教的!”
“知道啊,本座又沒說是你,是說這個不學好的袋靈,你急什么?”
“我……”趙戎噎了下,立馬反應過來,“等等,什么是不學好?我教它的東西明明很正常。況且它就算想學不正常的,我都懶得教它。”
“那就是你其實也會咯?”
感覺劍靈在套他話,趙戎閉嘴了。
他確實是有點冤枉和不爽,其實要是他真去教的話,前世的記憶里確實是有一些……嗯,精湛的繩藝可以教它的,這其實也是一門捆綁的藝術,哪里像現在面前的灰色觸手這樣,綁的簡單除暴,讓女犯人反應這么大……
眼下,袋靈控制著的灰色觸手的捆綁依舊還在繼續,畢竟主人好像正在出神,并沒有叫它停下。
于是,灰色觸手又靈動扭擺的在她身上纏繞了起來。
“……不行了不行了!啊……不能碰哪里不行!好癢好癢不行哈哈哈……不能這樣……淫賊你快松開我!”
葉姚被撓癢癢撓的又哭又笑,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
表情十分矛盾且精彩。
以袋靈孩童似的靈智來理解,只道女犯人喊的越大聲便是越痛苦害怕,覺得它主人應該滿意喜歡,于是它控制柔軟灰色觸手繼續延伸,捆綁愈發靈活了,在綁完一圈后,它還向著未知的區域探索而去。
趙戎見狀,眼皮跳了跳……你個不對勁的袋靈,還來?
再加上遠處背著小書箱的小狐妖似是也被這里的動靜吸引了注意力,好奇轉頭看來。
趙戎坐不住了。
“行了行了,綁緊了就行了,你別再亂鉆了。”他食指輕敲袋口,立連忙叫停。
隨后,感受到袋靈邀功討好似的稚童情緒,趙戎點點頭,‘鼓勵’道:“綁的很好,下次不準這樣綁了。”
“………”袋靈一呆。
趙戎挽了挽袖子,在叫罵不屈的葉姚身前隨意蹲下。
沒有去瞥下方那讓他不禁眼皮子亂跳、十分突出重點的繩藝,他伸出兩根手指,在她的臉前搖了搖,表情和氣道:“嗯現在可以心平氣和的聊聊了,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偷襲人你卑鄙!你放開我,有本事再來一起,我一劍要了你狗命!你這偷偷摸摸的淫賊,知不知道我是誰?”
“好吧,看來你很想先發言。”趙戎點點頭。
即使被綁,葉姚還仰著臉,咬牙傲然道:“你知不知本姑娘背后是誰?這螢桃又是誰的東西?那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趙戎突然直起腰,探頭瞧了瞧她的身后。
烏漆嘛黑的,哪里有人啊?
“不知道,沒看見人影,什么時候來?”他搖搖頭,笑著詢問。
“淫賊你休趁這口舌之利,本姑娘告訴你,我是嵬嵬山弟子,千寒峰的峰主是我爹,你今日這般下三濫的偷襲我,盜取螢桃,不僅我爹不會放過你,整座嵬嵬山都會追究到底!”葉姚原本姣好不錯的俏臉,此時有些扭曲,睜大眼瞪著他,語氣嬌蠻兇橫。
然而趙戎卻是從她羞憤欲吃人的眼底,瞧見了些恐懼與害怕色。
應該是擔心他是亡命之徒或色中惡鬼,搬出身后兩座大山來也唬不住他,被他吃干抹盡,先奸后殺直接跑路……紙老虎而已。
“原來是坑爹啊。”他點點頭總結了句,一笑置之。“背后還有其他的人嗎?”
“你到底要干嘛!?”葉姚渾身忍不住顫抖起來,因為趙戎輕笑的語氣。
千寒峰在大離北部山上都算是個不小勢力了,一郡之內,橫行無忌,然而與嵬嵬山相比也是徹徹底底的小巫見大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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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了?嗯,那千寒峰就別再講了,多說說嵬嵬山吧,這株不死藥是嵬嵬山的?”
她發現這個大半夜在荒郊野外濕漉淋雨的古怪男子似是對嵬嵬山的話題有些好奇在意。
葉姚頓時松了口氣……哼還以為他不怕呢,看來是裝的,愛面子而已。
她只道是‘嵬嵬山’三個字真的嚇住了他。
“哼,知道怕了?下方這螢桃是我們小師叔欽點要要的東西,命令我千寒峰好好看著這片螢桃靈田,防止意外,待不日它徹底成熟后,便會親自來取……”
見趙戎挑眉轉頭看向靈田,她好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冷笑一聲,加了把火道:
“淫賊!我告訴你,你現在就跑還來得及,若是還是狗膽包天,要鋌而走險……呵那你大可試試。”
“試試會怎樣?”趙戎回過頭,十分好奇。
她佯裝傲慢,狐假虎威道:“小師叔神通廣大,是太上長老的嫡傳弟子,在嵬嵬山連山長都要敬她三分,你若敢傷我一根毫毛,即使逃到天涯海角,小師叔都能捉到你和你的同伙,一起碎尸萬段!”
語落,葉姚冷笑連連,想看他驚慌膽怯的表情,然而卻發現這個蹲在她身前的濕發男子看她的眼神有點古怪。
“你們不就是個看門的嗎?出了事應該也沒太大緊,你說的這個小師叔,最在意的應該是下面的這些螢桃吧,嗯,放心,我不動它。”
趙戎點頭,眨巴了下眼。
他連能增加百年壽元的‘不知歲’都沒太大興趣吃,下面那幾顆摳摳搜搜才增加三年壽元的螢什么桃,他都懶得下口。
嗯,除非是口渴。
然而葉姚卻是眼睛一睜,頓時想歪了,她倒在地上的身子扭著往后縮,想離某人遠點。
“你……你要干嘛?我告訴你,我是小師叔的人,你敢動我一定會追究到底!”女子羞恐萬分。
趙戎笑著道:“我不干嘛,你該講的都講完了?行,那到我了。”
說著,他蹲在葉姚身前,在她眼前又搖了搖那兩根手指,“兩件事。”
“第一。我和同伴并不是來偷這螢什么桃的,而且我也不怎么喜歡吃桃子,主要是不喜歡吃皮,剝皮又麻煩,除非有小小在……說回來,我們誤打誤撞來此,入靈田只是抓螢火蟲,不會取走一物。”
“你們這樣咋咋呼呼趕來,又聽不進解釋的樣子挺傻挺煩人的,不過我還是向你道聲歉,不該夜闖有主之地,另外還不小心把你們都綁起來了,嗯,不這樣你們也聽不進去話不是?所以我等會兒就走,走前會放了你們,你們提劍追人的姿勢挺瀟灑的,但等下不準再追了……”
葉姚一呆。
越聽越楞。
你們不是惦記不死藥,只是來……捉螢火蟲的?
她身邊,那幾個同樣被灰霧包裹正在掙扎的同伴,也一時間停下了動作。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第二。”
趙戎收了根手指,先是起身拍拍袖子,然后瞥了眼地上女子呆楞的表情。
“你回嵬嵬山了,給我帶個話唄,帶給你說的那個神通廣大的小師叔,嗯,或者其他什么嵬嵬山的山長都行,只要是能在你們山里說得上話的人物都可以。”
他笑了笑。
葉姚表情有些呆滯:“帶什……什么話?”大腦一時間轉不過來。
趙戎露出燦爛笑容,“在下趙子瑜,林麓書院墨池學館,率性堂儒生。回去和他們說,落劍袋在我手里,要想拿?自己親自過來,給個解釋。”
說完,他輕描淡寫的拋了拋手里的灰色煙袋,將束縛眾人的灰霧瞬間收回袋內,轉身走了。
只留下面色陡然震駭的葉姚與愣愣起身的千寒峰眾人。
啞口無聲的看著某人挺拔如劍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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