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沈興業,肅然起敬。
他心中驚濤駭浪,地覆天翻。
他忽然鼻子發酸,眼眶微潤。
他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太過復雜,只覺眼前此人和自己搶女神,正是一生之敵。但又……又覺得該死的相見恨晚、人生知己。
最后,他深吸一口氣,把所有情緒都收斂,重新擺出了認真中帶著點騷氣的樣子:“你還真別說,我確實一直記掛著幾個角色。來自夢中,仿佛天啟,但讓我至今念念不忘。”
“一個,是閬苑仙葩,叫灼眼的夏侯惇。”
“一個,是美玉無瑕,叫反叛的魯智深。”
“你坐下,聽我細聊……誒,聽我聊完啊,別走啊!老鐵,老鐵,你回來!”
石某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拉倒吧,誰有空聽你不靠譜的發想。
有這功夫,我還是去追尋我的功夫夢吧。
接下來的幾天,一切波瀾不驚又快樂有趣。自從四個人的座位湊到一起之后,總覺得互動一下子多起來。相較于從前死氣沉沉的各學各的,石鐵心不得不承認,有明朗熱情的凌星見和騷賤耍寶的沈興業之后,高中生活的氣氛似乎都有趣了起來。
保持了好心情,學習效率反而提升了。加上之前押注刷出來的buff,再加上嗜元化體對buff效果的加半,石鐵心的心術修為水漲船高,很快就迎來了第二次顱神經開拓。
這一次并沒有故意拿金光把哪一科頂到完美,而是整體水平節節提升之后自然而然的變化。大量的念氣從顱腦中涌出來,五科同步上漲的效果比單一博物學硬頂完美的效果更強,念氣的增量更多。
石鐵心按照夢夢姐給出的指南,引導念氣沖向了第二對顱神經。
上次開拓之后,聽神經還剩了一半。但這一次并不是把另一半聽神經補全,聽神經的開拓難度很大,精度要求很高,很難一蹴而就,需要蓄積更多力量。
這一次,溢出的念氣涌向了一對神經束相對更大更粗更皮實,同時開拓起來難度也更簡單、更穩妥的神經。
副神經。
副神經是掌管運動的神經,從顱骨孔中鉆出后向下延伸。通俗來講,副神經作用是控制轉脖子和聳肩膀這兩個動作。
這個功能……看起來似乎沒什么用?
一開始石鐵心自己也不太明白這對神經的作用是什么,就算是在完全打通之后,他自己一時間也沒發現有什么特別之處。
要說通透,感覺上確實通透了,好像把神經纖維的材質從老舊的銅線換成了光纖一樣,神經訊號傳遞速度和準確性都得到了提高。
但說作用,也確實沒發現什么特別的作用。難不成打通神經之后還能讓脖子轉的特別靈巧,讓肩膀聳的特別喜感?扭著脖子試了試,嗯,確實比從前靈活一點。但這一點靈活,還指不定是打通神經帶來的還是煉體帶來的。
畢竟煉體有成之后,肌肉的響應速度和靈活程度都會提升。最近石某人一天四千點精氣入賬,比從前直接翻兩番。加上霸王東極勁的效率更高,煉體速度簡直是坐了火箭嗖嗖向上躥,比從前苦哈哈的熬一己之力的時候快出不知多少倍。
而快速暴漲的煉體進度,讓他也不太能準確把握到副神經的效果。
思來想去,也就放在一邊了。畢竟這個階段最出名的效果是瞳術,可沒聽說過轉腦袋術、聳肩膀術。想來打通副神經只是一個單純的擴容,保存我那無處安放的念氣而已。
不過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石鐵心發現了打通副神經的額外好處。
這個偶然的機會竟然和沈騷夜有關。
話說沈騷夜被石鐵心一頓教育開導,整個人重新復活了,天天精神百倍的拿著筆寫來寫去,偶爾發出幾聲嘎嘎嘎的怪笑,也不知道在發些什么神經,不過精神頭倒是很高漲。
時間來到星期六,沈興業收到了筆友“朝陽”的來信,忽然從床上一躍而起,興奮叫道:“老鐵,快看快看,我筆友約我明天見面了!”
老鐵:“哦。”
“我們通信大半年了,這還是第一次見面,老鐵你說說我明天穿什么合適?”
老鐵:“嗯。”
“害,管他呢。反正也是個猥瑣小子,老司機見面穿什么不重要,車速有多快才重要。等會兒啊,我得把我總結的車速寶典初稿拿上,到時候和他好好的當面交流。對了,你要不要跟著來?你可是我正式頒發駕照的第三位車友,可以一起見一面嘛老鐵!”
老鐵:“明天上午正好有個比賽,去不了。”
“這樣啊,那沒辦法了,只能我獨樂樂了。”沈興業翻箱倒柜,忙前忙后,活力十足,一臉期待:“第一次和筆友見面啊,還有點小緊張呢,不知道到時候會不會陷入無話可說的尷尬場面。不過我們神交已久,明天肯定是個快樂的會面!”
第二天,中午。
石鐵心完成比賽回到宿舍。
剛推開門,就看到沈興業坐在床上,一臉的失魂落魄、六神不安。
“你咋了?”石鐵心好奇但又毫不意外的說道:“是不是見面的時候發現與自己想象之中差別甚大?”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沈興業皮笑肉不笑的哼唧了兩聲,提線木偶一樣干澀的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簡直無法形容:“何止是差別甚大,簡直是超乎想象。”
沈騷夜向來一驚一乍的,石鐵心也習慣了,淡定回了一句:“哦。”
沈騷夜凝視著石鐵心,仿佛在做著什么痛苦的掙扎,顫抖著干裂的嘴唇哆哆嗦嗦說道:“老鐵,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當講。”石鐵心收拾好東西轉身準備出門:“我去上自習了啊。”
“別——啊——!”沈興業整個一躍而起,飛身撲了過來,伸開手就要往石鐵心大腿上抱:“老——鐵——!不要離開我——!”
石鐵心抬起手啪唧一下按住了他的腦門,讓他不得寸進。沈騷夜卻不管那些,雙臂張牙舞爪的亂揮,兩眼飆淚如同河流,嗓門撕心裂肺的:“救救我啊老鐵!我不想坐牢啊老鐵!我更不想被槍斃啊老鐵!”
“坐牢?槍斃?”石鐵心看沈興業說的煞有介事、滿臉崩潰的樣子,有些好奇起來:“你犯什么事兒了,怎么就坐牢、槍斃了?”
沈興業委頓在地,小媳婦一樣抽抽嗒嗒,一邊哼唧一邊說起來。
一切,源于他的筆友朝陽——是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