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前。
卡蘭度,一處偏僻的港灣。
“快點!”
“動作快點!沒吃飯嗎?”
一個獵龍幫頭目打扮模樣的人站在一艘雙桅帆船的下,看著數十個獵龍幫的打手在忙上忙下,他們正努力扛著半人高的木箱放到不遠處的運貨馬車中。
待會裝載完畢的運貨馬車就會駛入黑街,在屬于獵龍幫的倉庫卸貨。
不過那頭目對這群打手的速度很是不滿意,表情都掛著有些不耐煩。
時不時的催促道。
畢竟時間給的比較緊,早點到他也早點放心。
不過不知道是木箱中的東西太過沉重,還是有個打手體力不支。
一下子就重心不穩,摔倒在地,肩膀上的木箱也隨之滾落。
縱然木箱質地再堅硬,也扛不住這種摔。
咔啦就裂開了,裂出了一道匕首樣寬的縫隙。
嚇得那人連忙上去,劈頭蓋臉地對著那摔倒的獵龍幫打手一頓好罵。
“廢物!連這點活都干不了!”
頭目怒斥,但是他突然發現眼前摔倒的獵龍幫打手,也就是少年,他有些面生。
“你是誰手下的?”頭目問道。
那名站起身,面容清秀,身體卻消瘦的少年,先是拍了拍身體上的塵土,然后又看了看木箱子中裂隙中透出的人影輪廓,露出了心滿意足之色,混不在意道。
“我在沃德吉爾手下辦事的!”
“哦!沃德吉爾!”
頭目點頭,剛想點頭,但旋即又反應過來,獵龍幫可沒有沃德吉爾這個人!
“好小子,竟敢耍我!沃德吉爾根本沒有,你到底是誰?”
他神情瞬變,剛想要厲聲質問眼前的少年是怎么混入他們人群的。
然而,話還未說出口,他就對上了少年那雙驀然由淺栗色變成海藍色豎瞳的雙眸,立刻便怔住了。
呆滯在場。
然后隨著少年說出誘導的話語后,縱然那聲音細如蚊吟,就算從他身邊經過的運貨黑幫都無法聽見,只以為頭目在批評眼前的少年。
但頭目還是能夠清晰的聽見,而且他的意識也在少年的話語中改變。
如果有精通法術的學者,便一眼能夠看出,他中的正是能夠操控人心智的人類魅惑術。
而這也讓他瞬間進入了賢者模式,不再催促他人,也忘記了剛才的質疑。
只是對著少年點點頭道。
“下次小心點,不然回去可沒朗姆酒喝!”
頭目的聲音有些呆板,缺少靈性。
但他只是監督者,問題并不大,而且這兒的動靜也沒吸引到多少目光,大多的人正在努力扛著重木箱,負重前行。
“知道了!”
少年輕松抱起地上的箱子,再微微一舉,將木箱托于肩上,然后對被他法術控制的頭目揮揮手。
少年走路不疾不徐,完全不像之前那般,他走到馬車附近。
將箱子放到運貨馬車上,然后便一屁股坐在馬車身后,準備搭個順風車一起進城。
這時,少年剛才那藍寶石般的豎瞳已經收斂變回原先的淺栗色,就和普通的卡蘭度貧民少年一樣,眼神中帶著希冀與渴望。
他正是利用變形術偽裝成人類少年的格爾因,是一頭酷愛天降正義的青銅龍。
現在,他打算的是永除后患的主意,他并不急于一時。
雖然想要徹底搗毀奴隸窩點需要不少時間與精力,而湊巧的是,他有這個時間。
雖然不是他第一次執行正義,但這種偽裝成人類,然后潛伏進去準備執行正義的這種感覺,讓他真心爽的無法呼吸。
不過他外表依舊面不改色。
默默站起身與另外一個獵龍幫的打手站在馬車附近,警惕觀望著周圍。
這意味著他已經進入狀態了,一名暫時性的獵龍幫打手。
很快,港口的運貨馬車啟動。
格爾因也跟著馬車,一路從偏僻港口,再穿過錯落低矮的建筑,沒多久,便來到黑街一處不起眼的倉庫。
那里也有著獵龍幫的人在把守著,其中像小頭目的一個刀疤漢子見著兩人押送著馬車回來。
也沒有多問,直接揮揮手,叫人開始卸貨。
格爾因也乘機加入其中,繼續裝卸貨物,得以進入倉庫,它想要知道這個倉庫到底藏匿了多少這種的奴隸。
不過等他進入時,發現,倉庫除了裝著沉睡奴隸外的木箱外,里面林林總總還有不少東西讓他頗為震驚。
這是......一種儀式材料?
格爾因看著雕刻精美的石蛇雕像,嘖嘖稱奇,這種花紋它還是認識的。
祭祀的符文,能夠讓儀式更加通靈。
格爾因隱隱約約感覺自己好像抓到大魚了,不過它并不急于告訴他人。
青銅龍信奉公正,雖然會正義的群毆,但也是在不可力敵的情況下。
大多數情況,就是一龍去搗毀窩點,審判罪惡,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身為真龍的倨傲。
而且青銅龍也不允許在事情還未得出結論前,就將這個事情鬧的沸沸揚揚。
他可不會在能力范圍之內,讓這種正義的審判,從他手中溜走,拱手讓給其他人。
很快,隨著幾次的搬運貨物,格爾因確信了這些放置的大型石雕是某種邪教儀式所使用的材料。
然后他便將更多的精力開始放到這些獵龍幫小頭目,大頭目上了。
因為他需要挖掘源頭,他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在主持這場儀式。
獵龍幫的芬奇可不像,他在聽旁人交談中早已得知。
芬奇首領是一名戰士,這也就意味著幕后主使絕對另有其人。
不過,過去了數個小時,格爾因還是沒能發現獵龍幫除了芬奇之外,有同等地位的施法者的痕跡,也沒有看見,其他有瓜葛之人。
就在他打算繼續潛伏時,突然發現剛才沒走多久的芬奇,帶著一個身穿黑袍的人進來了。
他連忙裝作一臉正緊的模樣,偽裝成普通的獵龍幫打手,然后開始傾聽。
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格爾因的淺栗色眸子,看著那個佝僂矮小,名為福爾曼的男子,嘴角微微勾勒起一個細不可見的弧度。
事情總算有了變化。
沒等多久,那福爾曼就離開了這處倉庫,匆匆離開,似乎是想要見誰。
格爾因也連忙變成一只藍貓跟上,不過在跟著的途中,他也大致了解了眼前這個遮蔽的密不透風的游蕩者,到底屬于哪個幫派。
銜尾蛇幫!幫主據是一個貌美女子!與獵龍幫是對頭關系!
但從這幕后來看,兩者關系肯定不像明面上那般針鋒相對,說不定還暗自結下了同盟。
而且銜尾蛇也與之前倉庫的黑蛇雕像有所對應!
格爾因感覺謎底就在眼前了,
他選擇繼續追逐腳步,想要看看福爾曼到底去哪?
七拐八拐,格爾因就尾隨在后,看著福爾曼敲響了一處宅邸的房門,對著一個穿著法袍的妙齡少女,稟告著什么,好像是誰誰誰的蹤跡,格爾因聽的不太清楚。
不過從外表看的確是施法者的模樣!難道儀式的主持者是她?
她就是銜尾蛇的首領?
不過從隱約傳來的“伊琳小姐”“風爆小姐”來聽,好像也不對!而且從少女對福爾曼的感謝態度,也不像首領所做的行為。
化身成藍貓的格爾因一陣疑惑。
心中不由暗下猜疑,不過可以先動手看看,反正能和他混在一起的,也沒什么好人!
不過格爾因沒有打草驚蛇,而是先跟著福爾曼到了銜尾蛇總部后,再返回去尋找那名少女的麻煩。
很快,它找到了絕佳的偷襲位置,宅邸一處屋檐陰影下的外層墻壁上,離道路只有十米不到的距離,它的吐息和法術可以輕易覆蓋,強壯的身軀也可以轉瞬即至。
不過,當房門打開后。
準備好用龍息偷襲的格爾因愣住了,因為房門中走出的并不是一位少女,而是兩位。
其中有一位,他還認識,正是兩個月給他投食了好幾次卷式面包的龍裔少女妮娜。
看到她,格爾因甚至都能回想到卷式面包那令人作嘔的奶油味,一點都不咸!
格爾因的大腦宕機,準備好的法術也釋放不出去。
就這樣,一只藍貓呆滯在墻壁上,就像一個木偶,呆呆看著兩個女孩,朝著平民區的方向走去。
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