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特拉娜女士,謝謝您,簡直就是上天派來的天使!”
“謝謝您,偉大的光輝之主會欣賞您的慷慨!”
伴隨著北地初晨的第一縷風,慢慢在這廣袤的凍土苔原上慢慢移動,直至將整個凜冬城籠罩入它的懷抱。
已經被厚厚絨毛外套所包裹,顯得格外臃腫的西莉亞剛剛推開旅館的一樓窗戶,便隔著一層后院的墻聽到了以上的對話。
而隨著她身后猛然竄出的一縷銀光在灰暗的天空下漸行漸遠。
很快莉茲傳至術士小姐心靈中的話語也讓她明白了到底外面發生了什么!
有人在廣場賑災,發放一定份額的救濟食物!
隨著這幾日的異變,太陽之光消逝在凜冬城的天空,許多在冰原中需要定時汲取太陽,凜冬城周邊開墾的農田作物已經出現了凋零的趨勢,農作物欠收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如果太陽還繼續這么下去的話。
不過現在凜冬城大多數人對未來還是充滿信心的,他們都認為陰云遲早有被驅散的一天,而那一天,培羅之光將會將凜冬城墻上的積雪融化,以及將凍成白色的城墻鍍上金光。
但話說是這樣說,只要有人賑災,還是有不少愛貪小便宜、以及城內的確難以果腹的居民會紛紛涌去,也就導致了西莉亞一大早就在聽到有人在歌頌慷慨者的事跡。
“特拉娜?”
西莉亞對這個名字咀嚼了幾分,只隱約記得凜冬城的上層貴族似乎沒這個名字,難道是在她離開北地之后,崛起的新星貴族?
但西莉亞也是轉頭就忘,對于誰賑災她并不關心,她現在已經完成了她來凜冬城的基本目標。
除了購買到了足夠的巢穴物資,她也和駐扎在北地的商隊商量好了。
不到一個星期,從南方運來的糧食很快就會順著海路一路朝著北方而來,直至在離洛塔谷不遠的臨時海港停駐,到時候西莉亞只需要派貓化人過去搬運那一擔擔可以讓幾百人吃上數年的糧食即可。
這次西莉亞的任務除了遇到些許小插曲外,簡直可以說是完美發揮,就算是歌頓自己來做,恐怕也不一定能做的比西莉亞更好。
畢竟巨龍潛伏進入一座城池,還是具備風險的,而以歌頓的年齡,它現在還只不過是一個不足五歲的孩子罷了,真要遇到棘手事情,它也只能束手無策。
實力決定它的態度,而目前的實力,并不能支撐歌頓胡作非為下去,如果肆意妄為,恐怕迎來的便是一波又一波的屠龍者了,亦或是直接被按死。
這兩條路,歌頓都不打算選,它只想安安靜靜的筑巢,然后默默地將自己打造的勢力網絡滲透到人類世界。
而任何一切有可能引起警惕的行為,都要穩字在心頭,無論何時都不能莽撞,要從心。
至少現在要從心。
雖然歌頓如今的天賦五花八門,足足有五六十個之多,但充其量,歌頓現在只不過是比起普通同年齡層次的龍類要高上幾分。
如果真要越階挑戰,那得看它的高階天賦到底能否給予它某種特長,能夠輕易碾壓其他龍類。
而歌頓目前的天賦并不具備這些,它只不過花招比普通龍類多些,無論是索爾石怪的地行,還是深淵領主的死亡絕境,亦或是恐懼光環邪眼詛咒沉默之環
定身,群體,躲藏,強制,噤聲
都是普通這個年齡層次的龍類無法做到的,而如果真要借此來評價歌頓的實力,歌頓自己估摸著大抵是四階到五階左右的水平,六階也不是不能一戰,只不過可能有危險。
畢竟這個世界上的六階怪物并不像龍之傳承中所講的龍一般,一板一眼,除了數據外毫無其他。
更多的怪物還是和歌頓一樣,有著各自在成長旅途中的風采,甚至可以說,在某個地域的短時間內,它就是小說中的主角,做任何事情,都是無往不利!
不然的話,身為真龍的它很難在群敵環伺下成長到成年,能活下來的又不是傻逼,要知道,就算是最為愚蠢的白龍在這漫漫的捕獵生涯中,直至成年也能鍛煉出好幾個戰士等階,更何況是其他龍類。
而大多聰慧狡詐的色彩龍在成年之前就會做上好幾筆交易來換取自身戰力的強大。
譬如綠龍與藍龍可能會與一頭同族年老的龍簽訂契約,花費它最不值錢的時間,來服務老龍,從而從老龍手中獲得職業進階傳承,或者指點。
而紅龍的選擇更多,還未成年的它們甚至可以選擇去住在星界古神尸體上的吉斯洋基人的城池中服役,跟著吉斯洋基人的海盜征戰掠奪各個位面,來增加自身財富與實力。
就算是白龍也會通過附近強大的白龍部落,或者巢穴,或者提亞馬特的神殿祭祀來換取強大的契機,而任何膽敢小覷它的人,早已化作巢穴外的冰雕,任由寒風拂過他寒冰中無比凝固的臉龐——在白龍徹底玩膩,捏碎之前。
總之不能小覷任何成長到六階,甚至更高的生物,大多數的他們實力并不是憑空得來,肯定就獨特之處,就算是巨龍,也一樣如此!
西莉亞的這次出城并未驚動到任何人,或者說他們毫無察覺到背后有人跟蹤,除了西莉亞派出幾名貓化人探聽昨日他們殺死的掮客是否帶來麻煩,發覺毫無影響后,西莉亞就毅然決然的帶著已經換成卷軸與奇物的次元袋,跟著一批批用著牛馬,甚至北極熊的貨車,馬車。
一步一步離開了這座躺在凍土荒原邊界,比鄰北地冰河的巍峨巨城。
而另一邊,凍土荒原之上,一行貴族打扮的五輛馬車正緩緩在這風雪中艱難地行駛,馱馬包著絨布的馬蹄踩踏在冰冷的凍土上,一步又一步。
“還有多久?”一個淡淡的嗓音從溫暖的車廂內傳出,外界隨時候命的仆人老威治在風雪中敏銳捕捉到了主人的呼喚,忙不迭的回道。
“回稟威姆科林少爺,離凜冬城還有一天!”
雖然老威治對于威姆科林這個家主的胡亂指路分外不滿,但看在那兩個金幣的薪酬,以及回家后家人心滿意足的笑容,他覺得威姆科林的刁難只不過是光輝之主賜予他前往神國前的磨難罷了。
“唔,那待會找個地方安營扎寨吧!我看你們很累的,現在時間似乎快到下午了,也該休息了!對了,這次旅途結束后,你們獎勵再多加點,用來作為因我莽撞給諸位帶來麻煩的賠罪!”
威姆科林的話語中不乏帶著點親切,讓不少仆從在寒風中都感受到了來自藍靈頓的溫暖之意。
“噢!贊美您,少爺,你簡直是藍靈頓有史以來最英明的家主!坦帕鎮之光!”
“確實”
等等的言論霎時間響起在風雪中,不過隨著安營扎寨,等到老威治帶上自己弄的一杯熱紅茶,打算讓這位貴族他的脾胃好好暖一暖時。
他發現。
原本華麗的馬車車廂中,早已空無一人,原本正安然坐在熊皮軟墊上的坦帕鎮領主,藍靈頓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威姆科林少爺,此時他的身影卻消失了。
只有車廂后面大開灌入冷風的窗戶,寒風在冷冷的告訴他現在并不是在做夢。
于是,很快,一聲撕破呼嘯的吶喊與尖叫從安詳的營地瞬間乍起,而陰云下的一抹身影,也極速的拍打著羽翼,飛向營地東北方向。
那里只有坐落在凍土荒原東方,相互依存的兩座巨峰在冷風下佁然不動。
曾經,許多老人都到過那兒,在凜冬城還未建立之前。
凍土荒原的豐饒谷鎮。
洛塔谷!
“呼呼呼少爺,你在哪啊?少爺!威姆科林少爺!”
“聽到請回答可憐的老威治吧!”
氣喘如牛的老威治邁著艱難的步伐在離營地不遠的荒原上,大聲地呼喊著,這已經是威姆科林消失的第二個小時。
想要在周邊尋找到威姆科林的希望已經很小了。
但幾乎沒有人會放棄——除了少部分的傭兵已經悄悄趁著風雪掩護下,連行李都不要悄悄溜走外。
但這不包括老威治這群作為土生土長,跟隨者藍靈頓一同前往北地開荒的坦帕鎮人。
無論是老威治,還是那些騎兵護衛,他們的家和根都在那里,他們的子女父母,他們的愛人,還有他的生活水平,無一不和坦帕鎮息息相關。
而坦帕鎮領主消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回去自然是不可能回去的,除非他們找到了明確的線索,不然他們是無法回去交差的。
畢竟藍靈頓家族,或者說坦帕鎮雖說是作為領主已經族長的威姆科林全權負責。
但倘若他消失不見,威姆科林的各路表親還是能在短時間內夠抉擇出來一個新領主的。
雖然沒有爵位,但并不影響新上任的領主第一時間便將他們這些危害上一任領主的罪魁禍首好好懲戒,來借此安撫或者說獲取領民的好感,鞏固自身的統治。
當然,這些前提是威姆科林的聲譽在領民口中并未崩壞的前提下。
不過這些都和老威治無關,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威姆科林,嘴唇微動下也是在呼喚著威姆科林,他無比希冀著那抹穿著貴族服飾的少年能出現在他眼前,可除了寒風與雜草都沒一根的凍土大地,只有呼嘯之音在他的耳邊遲遲徘徊不散。
“希望,馬瑞恩隊長那邊能有收獲!”
老威治終于失去了力氣,慢慢的挪動著因寒冷而凍僵的雙腿,一步一步的靠近那燃燒著篝火的營地,他已經做到了極致,接下來的事情他也只能交由神祇了。
不過還未等老威治祈禱著光輝之主的神恩,馬瑞恩帶著手下便從營地的正西方走了回來,老威治眼巴巴的望著,數著。
可數量還是不對,還是出去時的七個,而不是他想象中簇擁在護衛團中的八個。
“真的沒有希望了嗎?”
隨著時間漸漸失去,灰云都無法遮擋住低垂的夜色,整個天地都要暗了下來,太陽要下山了!
“嗷嗚”
恐懼在老威治心中萌芽,而不知從凍土荒原何處而來的悠長狼嚎更是加劇了老威治心中的恐懼。
他的牙關輕輕顫抖著,就算是熊熊火焰在他身邊燃起,還是無法驅散他體內的一絲一毫的寒意。
“或許我該死了!只有死了!才不會牽連到我那可憐的安妮,還有柯木爾,以及安麗娜,我的妻子!噢!該死,我一天好日子都沒讓她過上!真是對不起!”
老威治看著橘黃色的火光下,死氣沉沉的營地,悲觀的想著。
雖然他現在還沒有付諸行動,但是老威治相信,如果再這么下去,威姆科林遲遲未歸,消息線索也都未找到。
那遲早有一天,他為了不牽連家人,會孤獨的死在這片荒原中,成為那些野獸的過冬糧食。
“少爺!你怎么了?”
“快!快來人啊!”
“威姆科林少爺!回來了!”
營地的驚呼讓半夢半醒的老威治從夢中醒來,或者說打了個激靈。
“找到了?威姆科林?”
“還是說在做夢?”
老威治心中一緊,頓時攥了把自己腰間因長期坐臥的軟柔。
“疼疼疼!”
不是做夢!
老威治看著那被幾個不知什么人,似乎是居住在北地的獵人,攙扶進來的垂頭年輕貴族,有種恍若做夢的感覺。
“威姆科林少爺,他真的回來了!”
從服飾上,他可以百分百確定這就是威姆科林的裝束,等看到凍得通紅的耳朵下那宛若星辰般的藍色眸子,以及那俊秀的臉龐,不是藍靈頓那最風流與人魚還有曖昧的威姆科林子爵還是誰?
他連忙幾個跨步上去接過了攙扶子爵的重任,小心翼翼的將他扶到了至今任然在魔法器物控溫光皿下溫暖如春的車廂中。
不知是溫暖還是及時遞上的紅茶,讓昏厥的子爵悠悠轉醒。
不過讓老威治沒有想到的是,子爵醒來后的第一句不是憤怒不已的大罵他們沒用,或是欣喜若狂的感嘆劫后余生。
而是讓他們第一時間,將攙扶他回到營地的人請來。
“快!把那些我的救命恩人,給我請到這里來!我要重重的感謝它!”
剛剛從歌頓巢穴歸來,已經商量好接下來怎么讓坦帕鎮全力支援歌頓新開的旅館的變形怪,一副急匆匆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