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讓我去吧,我去把錢和馬給帶回來。”
“九哥,你別去了,讓我去,嫂子就要生了,你不能出任何事兒,反正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饑”
“我去,反正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饑.......”
眾匪爭先說道。
光頭還沒說話,瘦子卻無奈的說道:“還是按老規矩,抽簽吧,誰抽到最短的木棒誰去。
每到這時候,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雖說,秦壽答應給他們錢,但是終究還是要拿到手里才作數。
所以,誰去拿,成了他們現在現在要面對的,至于殺人滅口,反倒不是什么問題了。
畢竟秦壽說的沒毛病,又沒有看到自己的臉。
干他們這一行的,從來都是直來直去,過的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但不管再怎么小心謹慎,每年城頭上被砍頭的都不是一個兩個。
一旦被官兵給抓到,那可就......
到時候不僅他們要砍頭,估計妻兒老小都要跟著吃掛瓜落。
很快,一個高個的漢子抽到了短木棒,不由渾身一震。
“眾位兄弟們,這趟小六去取錢去,萬一出什么事兒,家里老小如果需要幫襯一下.......”
光頭的臉色也不好看,問瘦子道:“二爺,咱們就不能想個周全的法子?”
嗯?
那個瘦子‘軍師’蹙著眉思索了半天,突然沖著秦壽走了過來,拱了拱手。
“這位小兄弟,姑且不論咱們之前的恩怨,之前聽你話音,說我們不專業,那請問這錢和馬,有什么周全的法子拿到手?”
眾匪此時也全看向了秦壽。
既然秦壽說他們不專業,難道有更好的辦法?
更何況,這種人的腦回路,真的與常人不同。
秦壽哪兒有什么周全的法子,但是看著這群人的眼神,明白躲是躲不過去了。
只好硬著頭皮說道:
“來,給小爺我松綁,讓我給你們好好上上課。”
“最煩你們這樣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光頭臉色發寒,眼珠子直轉,但還是讓人給秦壽松了綁,“我希望,你不是在這瞎白活,否則的話,老子的刀可不是砍柴的。”
秦壽活動了一下手臂,對著眾人說道:“來,大家別那么拘謹,都坐下。”
他揮揮手,霸氣側漏的說道。
眾人見秦壽大馬金刀的坐下,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兩下。
尼瑪!
你小子,還真的不拿自己當外人,這什么語氣?
剛松綁就膩歪了是吧?
搞不清自己的身份了是吧?
想騎在我們頭上了?
秦壽直奔主題道:
“想拿到錢的想法,第一個步驟呢,就是先送信啊”
“按照你們以前的辦法,太招搖,就這么直愣愣的去要錢,這不作死嗎?你們以為這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生意呢?
咱們根本就不用出面,只要送封信就足夠,錢和馬讓他們給送過來,地點時間,我們說了算了。”
“送過去的信得講究,最好還有我的親筆信,讓我的家人知道我還活著,要不然他們肯定是不能送錢過來的”
“當然,這送信的方式也有講究,人不能露面,將這信別在飛鏢上或者箭頭上,遠遠的射過去,咱的人就可以回來了......”
先開始,眾人眼神之中還有些戲謔,
可僅僅聽了幾句之后,眾人的神色頓時變了。
他們愣在原地。
一個個眼神如火,全神貫注的注視著秦壽。
然而,秦壽沒有關注眾人的表情,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
“別的咱不多數說,咱就說當我的人送錢過來的位置必須得講究,這位置得隱蔽,又得利于你們逃跑。”
“咱再說這時間,時間必須.......”
“咱們還要記住幾點”
“一,你們要給對方一個信心,傳遞一個信號,那就是我們要的是錢,不會傷害人”
“其二,我們要講信譽的,只要拿到錢,立馬走人”
“他們最怕什么,就怕我們沒有信譽啊,這樣他們就會擔心,給錢的時候自然就不利索,只要我們讓他們感覺到我們是有信譽的,這樣咱們才能利索的拿到錢和馬”
“這一點很重要,他們最關心的就是人的安全,只要人活著,他們就會忌憚,他們就會給錢.......”
“試問,這么一來,他們會不會麻溜的給我們錢?麻溜的給我們馬?”
眾人聽著秦壽的一條條建議,不斷的點頭,
眼神變得幾位的古怪。
震驚,震撼!
他們死死的盯著秦壽,就連秦壽比劃的手他們也不放過,特別是當秦壽在地上畫東西的時候,他們更是眼睛一眨不眨的聚精會神的盯著。
生怕漏過了一點細節。
死一樣的寂靜。
眾匪像是一樁樁木頭杵在那里一動不動。
嗯?
秦壽這時候才發現眾人的異常,心咯噔一下。
這......
尼瑪!
不會是露餡了吧?
別看他表面說得頭頭是道,實則心在嗓子眼呢,他身上的汗毛都立起來了,他哪兒知道什么周全法,這些都是他按照以前看的電視里面的情節加上自己的腦補胡咧咧的。
“嘶!”
“厲害啊,太厲害了!”
“小子,真的強!”
幾人豎起大拇指稱贊道。
“好,太好了!真是一環扣一環,秒極啊!”瘦子臉上抑制不住的激動和欣喜,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語,回想著秦壽剛才所說的方法。
就連光頭,他的眼神之中也是神采奕奕,在心頭佩服不已。
高!
真的是太高了!
樓都沒有這么高!
也就是他不識字更沒有紙筆,否則,肯定要伏案將這些全給記下來。
“呼~”
秦壽大喘一口氣。
我擦,嚇死了!
看來,他們喜歡吃這一套啊。
那既然吃這一套,那接下來就好辦了,只要在這條路上,可勁兒吹,可勁兒的忽悠......
特別是當秦壽看到眾人全都一臉認真的面孔,他講 師的心情愈加的肆意遼闊。
講到興奮處,一邊講,手還不斷的比劃甚至還在地上寫寫畫畫。
“從來沒有完美,只有準備的充分,再充分.....”
“把任何的因素都考慮進去,這樣才能把風險控制在最低。”
“前面講的所有都是從對方的層面,最后一個則是從我們自己出發......”
“自己?”
“對!”秦壽大氣凌然的說道:“咱們自己也得有紀律,有句話叫盜亦有道。”
“雖然咱們是無奈落草,但是作為盜亦有道,不能毫無底線,那和畜生有什么區別?要知道我們也是有追求的,做人做事兒的講究三見: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
“我再給你們講一個替天行道的故事,以前有個地方叫水泊梁山......”隨著秦壽魔改的水滸徐徐道來。
秦壽講的是口干舌燥,這些人渾濁的眼神卻變得燦亮如火,
是啊,落到今天這步田地,可以說已經走到了絕路,但是這真的不是自己的本意。
眾人看向秦壽的眼神也全然變了。
講的太好了。
簡直絕了!
眾人甚至恍惚,這家伙......不會是咱們這一行的祖師爺吧?
怎么感覺特么比我們還專業?
.....
裴晚吟也一臉的懵逼。
眼睛睜的老大,怔怔的看著秦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在心里不住的問自己。
這家伙到底什么來頭?
......
此時的長安城,百姓們雖然感覺不到,但是朝堂之上的氣氛則猶如數九的寒冰。
李世民這兩天沒上朝,百騎司的人城內城外找人,讓人風聲鶴唳,三皇子吳王恪的人也撒了出去。
可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而公主府內
除了李世民,魏征,長孫無忌,程咬金,長孫沖,長孫渙,程處弼,還有三皇子吳王恪幾個知情人全都在。
只是眾人坐在一起,氣氛有些不對。
面面相覷,分外尷尬。
特別是三皇子吳王恪現在也知道秦壽的身份了,卻不知道該怎么張口。
他的腦子都是暈的。
這......算哪檔子事兒嘛!
程咬金腹誹:“不就是個狗屁倒灶的事兒嘛,這家伙被綁走不是更符合陛下的利益嗎?怎么整這么大動靜?”
就在這時候,香兒跑了回來,“公主,公主,‘本心’糧店大門上有......被人給扎了一只箭,上面還有一封信。”
李世民聞言,疾步上前一把就奪了過來,
他眼神如炬,先看了那那支箭,箭頭制作粗糙,不像是世家或者軍中所產,然后又打開了信,看著看著,緊蹙的眉頭忽然舒展了幾分。
長孫無忌和魏征等李世民看完連忙接了過來,看完彼此對視了一眼。
倆人異口同聲的長出一口氣道:“還好,人現在沒出事兒!”
剩下的幾個人不解:“你們怎么知道人沒出事兒?”
長孫無忌:“當然是從信上看出來的,你們不了解他,除了秦壽沒有誰會用這種語氣回信,還有就是他這要錢的套路,絕對錯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