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壽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卻發現岳母和長樂正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看著臺上,沉浸其中。
這時候臺上正唱到:張義每日在孟津河釣魚奉養母親。一日,釣得金龜,大喜,歸家途中從鄉鄰處得知其兄做了祥符縣令.
秦壽聽了一下,搖了搖頭,排練的還是倉促了一些,顯得差強人意。
不過,戲臺上的戲子唱的倒是很用心,這些人都是秦壽找的之前‘本心’糧店、百貨店的幾個有靈氣的員工扮演,先開始他們還扭扭捏捏,一句:不用上班,薪酬翻倍,全都爭著搶著來。
臺上的人賣力,下面的長孫無垢,長樂,甚至是小宮女全都看癡了。
秦壽本想做到跟前,往前湊了湊見他們這樣,只能坐到一旁。
又過了一會兒,戲臺上唱到康氏詢問張義下落的時候,全場揪心,不禁潸然淚下。
見小宮女沉浸其中,拔不出來,只好自己動手給岳母、長樂倒茶。
一直到結束,康氏乃往包拯處控告,包拯為之昭雪。
鼓板的聲音停下,長孫無垢和長樂還愣愣的看著臺上,特別是長孫無垢,被最后的大結局感動的淚水滴落,中途用衣袖擦了好幾次。
“這就是戲曲嗎?真的是太神奇了!”長孫無垢唏噓的說道:“想不到這世間竟然還有這樣的故事。”
以前聽故事不過是聽個曲子,劇情簡單而籠統。
但是這戲曲卻給人一種卓然不同的感受,一切就像是真實的發生在眼前一眼,唱詞優美,忠孝仁義就這么真真的展現在自己眼前,讓人一下子就進入了其中,跟著節奏往下走,沉浸其中半天渾然不覺。
讓人看完了還想看,實在是太勾人了!
“壽兒啊,這戲曲還有嗎?”
秦壽愣了一下,“有,必須得有,今日時間不早了,明日的曲目是《四郎探母》,后天是《三娘教子》”
“好啊!”
長孫無垢笑著說道:“難得壽兒竟有這份心思。”
晚飯的時候,長孫無垢的胃口出奇的好,比平日里多吃了半碗飯。
熄燈之后,長樂滿眼深情的看著秦壽,“秦壽,謝謝你!”
可惜看不到長樂的眼睛,此時的她淚眼摩挲。
大哥承乾沒了,二哥李泰也沒了,如今李治有愧于母親,更沒臉見母后。這么久,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母后這么開心的笑。
也只有秦壽會花這樣的心思來逗母后笑,給她帶來欣喜。
秦壽攬過長樂,“說什么呢,不過是讓他們唱幾場戲罷了!”
況且,這戲還不是自己親自上場。
這一夜
長樂格外的賣力。
長樂繼續陪著長孫無垢看戲,而長安城內卻發生了劇震。
原因是街頭巷尾都貼著一張張的“廣告”
“廣而告之:自今日起,改造南城,大量招工,可出力者,賞飽飯,有特殊技能者,除了賞飯,還有工錢拿!”
“注:流民優先!”
這一下子可是炸了鍋了!
南城改造,竟然招流民,這莫非是瘋了不成?
“這誰貼出來的啊?”
“還能有誰,如果沒猜錯的話,定然是秦壽貼出來的”
“真的假的?秦駙馬這是傻了吧?”
“流民人實在是太多了,讓他們吃飽飯,簡直就是往水里扔糧食啊!”
與此同時
世家高門的人也看到了這些廣告。
他們在看到這則消息的瞬間,就想到了是出自秦壽手筆,因為上次的廣而告之就是出自他的手,雖然一開始不知道,但是后來他們還是查到了一些東西。
“這家伙,簡直瘋了,招流民?”
“簡直可笑至極,那些流民就是無底洞,我就不信他秦壽能填的滿他們?”
流民之中
還是有人識字的,一個老者瞇著眼睛看著廣告上的字,看到一半的時候,眼睛猛然睜大,大神呼喊道:“大家快來看啊!”
“干嘛?”幾個已經餓得沒有力氣的流民不搭理他。
老者:“哎呦,這告示上說有一個地方能吃飽飯,只要有力氣就行,要是有特殊本領還能零工錢呢!”
“你是餓暈了,說胡話呢?”
老者:“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不去,我可得趕緊去了,別到時候,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李勣和尉遲敬德倆人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暈了幾下。
“你打聽清楚了,是秦壽讓人做的,他瘋了吧?”
“這樣,流民肯定會大量的流入長安,到時候怎么辦?”
正在這時候,兵部的一個官員跑了進來,“李將軍,您快去看看吧,現在很多流民全都往南城去了,看樣子要出事兒。”
李勣眉頭緊蹙,“走,去秦壽府上。”
等他們來到秦壽府上的時候,倆人驚愕的看著臺上的戲曲。
而秦壽正坐在家里喝茶,一邊喝還一邊陪著岳母和秦長樂聽戲。
李勣和尉遲敬德第一眼就被臺上的戲給驚艷到了,一種奇妙的感覺襲來,讓人不由自主的沉浸其中。
這是何物?
竟然如此動人心弦?
尉遲敬德整個心神身陷其后,無法自拔。
好在李勣心里裝著事兒,恍惚了一陣子,豁然想起自己來的正事,和長孫無垢見禮之后,連忙將秦壽拉到一旁,“外面都亂成什么樣了,你竟然還能閑著看戲?“
秦壽笑著說道:“哦,這么高的熱度嗎?”
李勣沒好氣的說道:“你到底想干什么?這么多流民,一旦匯聚在一起,力量超乎你的想象。”
“我當然知道,你之前不是問我對世家高門是怎么想的嗎?”秦壽頓了一下,“現在就開始了!”
“額?”李勣頭皮發麻,“你是要發動流民襲擊五姓七望為首的世家高門?”
秦壽淡笑著搖頭,“不,這回我要掘了他們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