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崔家被人連殺了十多個核心人員,實在是太猛了。”
“真解氣!”
“噓,可別這樣說,萬一被崔家的人聽見了,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嘁,你還不知道吧,昨日崔家的倉庫也被人劫了,里面的錢被人哄搶一空,聽說這些錢是要運到長安的,估計有幾十萬貫錢。”
“喲,那么多呢?那崔家能答應?”
“那能咋地?搶錢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官兵事后去找,又能找回來多少,再說這事兒誰會承認?”
“就是”
而涿州的百姓則是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都挑著頭看熱鬧,竊竊私語。
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說,但是崔氏家族對治下的百姓可一點也算不上仁厚。
還是那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如今崔家出事,讓百姓的心中積攢的那股蓬勃的爆發了出來,輿論幾乎一面倒的偏向行俠仗義的“賊人”,就差放鞭炮、敲鑼打鼓了。
博陵崔氏的祖宅之內
已然陷入一片混亂,不時的傳來哭聲。
“哎呀,該怎么辦啊?”
“嗚嗚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在確認一下家里的子弟們都回來沒有?還有誰在外面,讓人出去找”
主家的廳房之內
城池的守將和各個衙門的主要管事的全都來了。
守城的將領被崔家的人拍著桌子、指著鼻子吼罵:“你們是剛什么吃的?竟然讓秦壽這么容易就進了城,我們崔家每年給你們多少錢,還特么想不想干了?”
罵他們的正是崔旺的兒子崔銳進,他算是命大,跑了出來,要不然也折了。
守將低著頭,漲紅著臉,不敢說半個不字。
崔銳進發了一大通火氣,咬著牙罵道:“還在這里杵著干嘛,趕緊的,讓你的人給我全程搜捕,還有崔家被哄搶的那些錢,也要全追回來!”
崔家一下子死了這么多人,更重要的是上百萬貫的錢財的損失的窟窿如何填?
這些錢可都是父親和李氏皇族的交易,牽涉到政治博弈,不是其他的錢可以比擬的。
雖然已經氣急到了極點,但是現在崔家的人卻依然心中惴惴不安。
之前從邯鄲城傳來的消息,秦壽這瘋子報復趙郡李氏之后竟然再次殺了一個回馬槍,誰又能保證秦壽會善罷甘休?
守將和城池的官員還沒有離開,就聽見院子里有女人哭嚎的聲音。
崔銳進猛然打開門,瞪著眼,對著外面喊道:“行了,來我這里哭有什么用?事情已經出了,要哭到外面哭去。”
崔家出事的消息,在第二天的時候,傳回了長安。
崔旺接到消息的時候,豁然有一種魂飛天外的感覺,他二話不說就急急的朝著皇宮走去。
一炷香之后
崔旺見到了李治,李治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顯然已經知道了。
“殿下,秦壽喪心病狂,您不能不管啊.....”
李治咬了牙,掃了對方一眼,擺手對身旁的宦官說道:“你們都出去。”
“是”
宦官出去的時候順便帶上了門,然后將門口的護衛也遣到別處。
李治起身,眼神灼灼的問崔旺道:“崔家主,我已經派出了玄甲軍和關隴一脈的軍士,想來這次不會有差錯了。”
崔旺點頭
李治:“崔家主,其他家的錢已經到了,您這邊的錢什么時候可以到?”
崔旺聞言不由搓了搓手,面色極其尷尬的回應道:“殿下,實在是我們疏忽了,錢其實已經準備好了,可是沒考慮到會被秦壽的人推動了街上,被百姓們哄搶了。”
李治沒有說話,臉上慣著淡然,眼神灼灼的看著崔旺。
那意思很明顯,這事兒出在你們崔家,錢還是要補上來的。
崔旺臉上的肌肉動了動,“錢這邊再給我幾天時間,我定會給殿下湊齊的。”
李治笑著說道:“崔家主,我可沒有催你的意思。”
“.”崔旺無言,愣了楞,起身說道:“殿下,臣家里還有事,就先行告退了!”
“嗯!”
崔旺快步離開,李治手輕輕的敲著案牘,心中突然有種難以名狀的壓抑情緒。
這秦壽怎么就這么能折騰呢?
先是跑出了包圍圈,再然后是報復趙郡李氏,現在竟然又到了博陵崔氏的族地上?
自己雖然繼位在即,但朝堂之上的事情,讓他心煩意亂,舅父雖然將自己推了上來,但是權柄實在過重,甚至還和太原王氏有著一些聯系。
還有秦壽遠在千里之外,卻時時影響著朝堂,令他心里堵得慌。
李治持筆想批閱奏疏,卻看不進心里,長出一口氣,猛然坐直身體,起身對著門外說道:“來人,備車!”
“去國舅府上。”
趙國公府上
“舅父!”李治急急忙忙的上前向長孫無忌行禮道。
“殿下,這如何使得?”
李治笑著說道:“舅父還是叫我治兒親切母后的身體近幾日又患病下不來床了,您有時間去看看吧。”
長孫無忌嘆然一聲道:“估計你母后不想見我,她最是反感外戚參與國事。”
“舅父說哪里話,治兒剛接手國事,這朝堂之上沒有您,怎么能行?”李治一臉真摯的說道。
“外戚干政,終究還是不好的。”
李治連忙搖頭,“舅父,誰敢說這話,治兒就挖了他的舌頭,再說,舅父您就眼睜睜的看著治兒料理不開朝政嗎?”
“哎,治兒年輕還是小了一些”長孫無忌挑眉嘆然。
李治眼底閃過一絲無法察覺的神色,臉上卻是笑意連連。
長孫無忌突然轉頭問李治,“治兒,你和太原王氏的族女的婚期還是早點辦了吧!”
李治怔了一下,才開口道:“好。”
舅父是自己能否繼位的關鍵,不是托孤重臣卻更勝托孤之臣。
誰也不想受到牽制,可是當時的關隴集團又可以牽制著朝廷,關隴集團的勢力實在是太大了。
舅父不僅在朝中有著很大的權力,但是自己心底還是有些懼怕他的,或者說是懼怕他身后的關隴各族。
涿州城,崔氏和守城的將領派出了不少人追捕,同時也將不少人部署在了崔氏祖宅附近。
而秦壽的人在得手之后,第一時間就脫身逃了出來,在野外貓了兩天。
陳涇:“脈主,咱們下一站是哪里?”
“那還用說,肯定是范陽盧氏!”光頭陳四說道。
秦壽沉默了半晌,搖頭說道:“不,下一站,咱們不能去范陽盧氏的族地,事情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如今范陽盧氏一定有了防范,咱們若是再過去的話,最大的可能是有去無回。”
“那我們現在就往北走?”
秦壽目光看了一眼北側,神色變幻,最后說道:“不,咱們現在進城。”
眾人眼神一怔,擦!
啥意思?
好不容易才跑出來,才待了兩天功夫不到,檢查剛剛松懈了一些,這時候進城?
但是想想就有種膽顫心驚的感覺呢?
秦壽“這就叫做燈下黑,當你往燈盞里注入動、植物油,點燃燈芯,因為自身遮擋,在燈下產生陰暗區域,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
“這人也是這樣,對發生在身邊很近的事物和事件反而不能察覺,有時候越是危險的地方,反而越安全。”
“而之前誰也沒有見過我們的面目,一會兒進城之后,自己找地方休息幾天,然后北上。”
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秦壽帶著長樂朝著涿州的城門走了過去。
長樂眼神驚異的看著秦壽的背,目光深邃,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膽大妄為了,此時天色漸黯,夕陽的余暉灑落下來,淹沒在春風中。
陳涇、薛仁貴等眾人有些發懵的看著城門口被盤問了一番之后,順利進城的秦壽有些發懵。
真進去了!
陳涇挑了挑眉,“那我也進去了,今晚住紅兒那里。”
陳四臉色有些發黑,“那我怎么辦?”
“要不,你跟我一起?”陳涇打趣道。
陳四白了他一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這一天天的.....少年不知珍貴老來望A/C空流淚!”
“我特么”陳涇臉色發青的不理光頭,轉頭問薛仁貴,“老薛,你呢?”
“這么多天,肯定累的要死,青樓里的女子可懂得疼人。”
“也放得開,你想讓她怎么動,她就怎么動!”
薛仁貴搖頭道:“我這樣的人,只適合走那種小徑通幽的獨行道,河堤小路,掩映在綠柳蔭中,才是最迷人的。”
“像你這種門庭若市的路我走不習慣。”
“擦”陳涇嘴角抽了抽。
陳四擰眉,看了看倆人,疑惑的問道:“你們在說什么?”
倆人同時鄙夷,“不想和練童子功練了三十年的人說話。”
涿州的煙雨閣內
客人們全都圍坐在一起吃花酒,然后不時的有鶯鶯燕燕的笑聲。
陳涇進來之后,先是和幾個熟人打了招呼,第一時間準備往紅兒的房間走,目光與場中的一個人對了一下,身形卻陡然僵了一下。
陳涇嘴角抽搐了一下,“你不是說你不來嗎?”
那人有些尷尬的說道:“這路雖然走的人多了,但是不代表不好走!”
“這話是秦壽說的。”
陳涇咽了一口唾沫,緩緩的豎起大拇指。
脈主牛逼!
好話,孬話都讓你一個人說了。
陳涇剛想走,這時候從門口進來了一個人,身材魁梧,走路帶風,關鍵還光著頭。
“給爺找是十個姑娘!”
這家伙行虎步噔噔蹬的向著樓上走來,陳涇和薛仁貴往下看了一眼,想看看是哪個第一次見青樓的雛兒這么狂?
轉頭,突然呆滯。
陳四正好也上了樓,與兩人對上目光。
三人看著彼此,表情極其的精彩。
陳四:“.”
陳涇:“老四,童子功不練了?”
“脈主走火入魔的事兒讓我想清楚了,陰陽調和,萬物皆寧,這一直練童子功恐怕也會步他的后塵。”
陳涇和薛仁貴同時豎起大拇指,這借口牛逼!
一個風姿曼妙的女子走了過來,“誰要十個啊?”
“喲,這不是陳爺嗎?您又要十個?”
陳涇連忙搖頭,“不是我!”
陳四臉色漲的通紅,“呃.”
女子看著陳涇和陳四,然后又看了看薛仁貴,“你們都認識?”
“不”
“不認識!”
“沒見過。”
這尷尬簡直不要不要的,三人不由同時轉身同時轉身,
這都能碰見?
點子也太幸了!
秦壽則是和長樂住在了一家店里
長樂:“秦壽,你接下來會怎么做?造反或者與李治分庭抗禮嗎?”
秦壽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知道,我本想當一個閑職駙馬,但事情發生的太過倉促,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長樂低頭,“雖然知道這不是你的過錯,但是想想心里還是很難受。”
輕柔有些哽咽的聲音在房間里沒讓秦壽有些心疼。
“世事難料,有些事情誰又能說的準?早點休息吧,這段時間也苦了你了”秦壽嘆然道。
長樂和衣而眠
秦壽起身,感覺自己渴,起身喝茶,不小心驚醒了長樂。
說不上來為啥,可能是天暖了,這幾日火氣旺,也可能是內養功的問題,可惜李靖這老家伙也沒告訴自己其中的細節。
長樂看了秦壽一眼,“你怎么滿頭大汗?”
長樂咬了咬嬌艷豐滿的唇瓣,臉色羞赧的紅透了,“你不會是又走火入魔了吧?”
她急的的嘴唇都快咬破了,最后心一橫,反正心和身子都已經是他的了,分開衣服,露出..
有些事情,有了第一次之后,第二次就沒那么難了。
“”秦壽本想說自己只是熱,見到這一幕,立馬閉口不言。
房間之內
春天來了,萬物復蘇,大地一片生機勃勃.
ps:劇情分不開,就再次二合一了,明天開始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