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堤潰于蟻穴,柯爾特不由得想起了來自另一端記憶的這句話。
不得不說,這是第一次,他有點絕望了。
總不能真的指望復仇者們能夠及時地找到自己吧?
大首領的話聽起來似乎很玄學,不太實際,很多人可能會覺得,道德觀念哪會那么容易改變?怎么可能會有人的心理這么脆弱?但其實不然,想想很多人第一次撒謊,第一次考試作弊,第一次翹課,人的底線,其實是一個很容易被無限拉低的東西。
從很大程度上來說,大首領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這種計劃被柯爾特知曉,甚至于,柯爾特越是明白,反而更有可能因為清醒而絕望,最終徹底拋棄所謂的道德觀念。
“好了。”大首領似乎不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你需要完成新的工作。”
“好。”柯爾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先平靜下來,道德觀念的轉變不會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自己還有時間來抗爭,但是如果不按照對方的要求來做,那么大概是活不過今天了。
只不過,這種虛無縹緲的所謂抗爭希望,不也正是大首領用來不斷引誘自己墮落的手段嗎?只要給你留有一線生機,人總不會選擇拼個魚死網破。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轉頭對大首領說道:“既然你要我來做犯罪策劃,那么,我需要委托人所有的資料,不僅僅是現場的資料,我需要了解他們每一個人的能力性格甚至是過去的案底,這樣才能制定最合適的計劃。”
大首領微微瞇了瞇眼,沒有說話。
柯爾特繼續說道:“這不是你教我的嗎?掌握了足夠多的情報線索才能制定合理的計劃。”
“有道理。”大首領說道,“我可以滿足你的這個要求,還有別的要說的嗎?”
“有,我需要每一次案件的后續報告,我要知道他們在實際中做出的所有決定,這樣有助于我進行后續反思與改進。”柯爾特說道。
“可以,這些我都可以滿足你。”大首領回答。
他笑了兩聲:“你似乎突然變得很配合。”
柯爾特不再說話,而是專注地看著屏幕。
“不過沒關系,你大可以做任何試圖反抗的事情。”
……
內華達州,神盾局某處基地。
一架昆式戰斗機在地勤人員的指揮下平穩降落。
機艙打開,乘客和駕駛員走了下來。
為首的史蒂夫·羅杰斯和迎上來的神盾局特工們打了個招呼,便和班納還有趙直接走進了早已安排好的車輛,直接離開了基地。
雖說和神盾局處于合作關系,但是其實復仇者和神盾局這種官方機構的關系遠談不上和睦,大家只是一起對外的盟友罷了,甚至有時候還會發生一些基于理念的沖突。
坐在車里,趙擺弄著自己的電腦:“你真的確定大首領還會回到內華達嗎?雖然上一次真實追蹤到他的線索時在內華達不假,但是,他們真的會把柯爾特從紐約千里迢迢帶到內華達?”
班納沉默片刻,開口說道:“我們在過去的一個月內,已經幾乎搜索了紐約和周邊所有地區的能量殘留地點,除了一堆陷阱以外,我們一無所獲,這就不得不讓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你覺得大首領很清楚我們搜索他的手段,所以,他會選擇別的方法來隱藏自己的行蹤?”趙若有所思地回答。
“是的,我們確定可以地點依靠的,是兩種能量的殘余,而伽馬能量較強,阿斯加德魔法能量更弱。”班納回答,“這也就意味著,大首領最先要解決的問題,就是那仿佛燈塔一樣指引者我們的伽馬能量痕跡,而想要隱藏一棵樹,最簡單的辦法莫過于找到一片樹林。”
“而內華達就是這片樹林。”趙點頭,“在這里遺留有大量過去的軍方基地,其中有不少是過去用于研究核追捕浩克的舊基地,在這里,軍方還進行了大量關于伽馬射線的研究項目,所以,哪怕已經廢棄許久,這些舊的基地依然會殘留有強烈的伽馬射線能量殘余,這確實是隱藏大首領和憎惡的好地方。”
“是的,而在解決了最棘手的伽馬能量殘余后,阿斯加德魔法能量反而就不那么棘手了,吸收人留下的能量痕跡太弱,也許只要數天就能消失,再加上這里的啤酒和賭場似乎特別吸引一些阿斯加德人,所以殘留有阿斯加德魔法痕跡就顯得一點也不刺眼了。”班納說道。
“所以我們要搜索這里所有的廢棄軍方基地或者實驗室?”開車的隊長看著后視鏡問了一句。
“至少大方向是這樣的。”班納肯定了隊長的想法,“或許我和趙還可以把這個范圍縮小一點。”
“其實我不是很明白,你為什么拒絕了瓦蕾莉亞跟來。”趙突然開口詢問了另一個話題,“如果有她來幫忙,或許我們的進展會更快一些。”
班納搖搖頭:“你想想,現在距離綁架已經過去多久了?”
“一個月了……”趙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我明白了,這確實不適合讓她親自過來,畢竟……”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班納也嘆了口氣。
“不是最糟糕的?”開車的隊長不能理解,“如果說是擔心她看到自己好友的尸體情緒不穩我還可以理解,但是還能有什么更糟糕的?”
“相比起柯爾特會死,我現在更擔心柯爾特現在如果還活著的狀態。”班納突然說出了一句讓剩下兩人完全不能理解的話,“你們想,大首領已經夠聰明了,他還要抓那些聰明人干什么?有什么事情是他自己做不到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趙覺得自己明白了。
“他抓這些人,必然是為了讓他們幫助他工作,幫他做一些僅僅依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班納回答,“但是,他如何能保證這些人真的會幫助他呢?”
“所以你擔心,會被洗腦或者……”
“不,如果僅僅只是洗腦或者心靈控制反而不是那么可怕。”班納眉頭緊皺,“大首領挑選的人是有選擇的,他選擇的全都是那些心智還不算太成熟的青少年……”
“你的意思是……”趙有點慌了。
“是的。”班納回答,“完全被扭曲的道德觀和是非觀才是最可怕的,因為那意味著,已經沒救了。”
他看了眼車內沉默的兩人繼續說:“而更可怕的是,我徹底地研究了柯爾特的所有記錄,并且得出了一個更可怕的結論,那就是,他的潛力遠遠超過我之前的預計。”
“是啊。”趙嘆氣,“我之前就覺得,他的排名大概會比第七高,所以我可能要降排名了。“
“不。”班納搖搖頭,“可能我們都要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