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遇到姬谷玄兄妹,談論得很久,云極回到冰魄峰的時候天以大黑。
膳食堂都關門了。
云極不在乎,砸開膳食堂的大門,自己跑到后廚做了些吃食。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飯可不行。
打著飽嗝出了門,忽然看到有個人影正往山下走。
天太黑,看不清是誰。
這么晚了還下山?
云極沒去理睬,回到住處。
沒買到囚魔法器,看來只能自己祭煉。
煉丹用爐,煉器用鼎,丹爐器鼎價值不菲,不過云極還買得起,真正的難點是煉器的手法。
囚魔草太弱,顯然不適用于火鑄法,想要祭煉,需要掌握更高深的煉器之道。
宗門里應該有傳授各類法門的地方,得找人問問。
想到這里云極推門出去,來到云風笛的住處。
真傳弟子住的院子相隔不遠,云極敲了敲門,沒人開。
云風笛沒在。
去哪了?
云極撓了撓頭,有心去找大師姐,想起俞靜婉修劍時候的刻苦模樣,還是沒忍心打擾人家。
冰魄峰一脈的大師姐,肩上的擔子很重,不僅要照顧師弟師妹,還得努力修煉爭取傳承師尊的衣缽,繼承法寶魚龍劍。
想了想,云極轉向三師兄的院子。
倪甫清在家。
“三師兄還沒睡啊。”
“我一般睡得很晚或者不睡,修仙證道,時不我待,小師弟有事嗎。”
“三師兄看起來身子有些弱,總這么熬夜修仙,怕是沒成仙先升天。”
“不會吧……”
“開個玩笑呵呵,三師兄可知何處能學到煉器法門,我打算煉制一件法器。”
“宗門有專門的授法殿,旁邊一條飛瀑的大殿便是了,宗內長老每到月尾會有一位在此授法,小師弟可去修習一番,煉器之道以赤虎峰的池山池長老最為精通,算算日子,后天就是池長老的授法之日。”
云極謝過倪甫清后回去睡覺。
修煉這種事,對別人來說或者急不可耐,對云極來說卻可有可無。
反正他也進不了筑基,煉氣境已經修到頭了。
天亮后,云極用了半天的時間照料囚魔草,剩下的時間繼續觀看大師姐的筑基心得。
轉過天去,云極早早離開冰魄峰。
授法殿位于山門附近,是一座高大雄偉的殿宇,可容納千人。
盡管來得夠早,云極險些沒找到位置,大殿里人頭攢動,只余不多的空位。
趕緊找了處位置,剛盤膝坐好,胖大的身影已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赤虎峰的池山長老是個大胖子,目測三百斤往上,走路的時候身上的肥肉跟著亂顫。
“人不少哇。”池山走到大殿中心,洪聲道:“今天教你們如何修復法器。”
“池長老,上次您已經講過了修復法器。”一個弟子出聲提醒道。
“上次我講的是什么?”池山笑著問道。
“您講的是火修之法,以極烈之火溶解法器再行重鑄。”那弟子記得很清楚,一一答道。
“不錯,以火可修法器,但我今天講的是冰鑄之法,以極寒之力來修復法器。”
池山安穩入座,侃侃而談:“天地有五行,此乃眾所知周,法器亦有五行之分,金木水火土各司其職、各有其效,想要完美的修繕法器,必須按照法器所屬來選擇修復法門。”
池山果然為煉器高手,一番講述令眾弟子大開眼界。
“池長老,法器怎么分五行呢,我的這把千星劍又是何屬呢?”一位女弟子出聲問道。
“法器種類千奇百怪,從外表可分不出五行來,你的千星劍是何屬,那要問你自己才行。”池山呵呵笑道。
“問我自己?此劍為鐵劍,我認為它屬金。”女弟子想了想,肯定道。
池山問道:“你的千星劍以何種材料煉制而來。”
“冰山寒鐵加上晶沙與巖粉。”女弟子如實答道。
池山講解道:“若是單獨的寒鐵所煉制,那這把劍就一定屬金,可你又加入了晶沙與巖粉,這兩種材料都屬土,可提升法器飛劍的韌度,但也改變了法器的所屬。
你這把千星劍實際上是土系法器,若是損壞,最好的修復方法為土養之法,以土屬的材料逐漸蘊養煉化,方可令其恢復如初。”
“池長老,另外的兩種修復法門是什么?”有人好奇詢問。
池山逐一講解道:“雷煉,風綴,火修,冰鑄,土養,五種法門各有乾坤,不僅能修繕法器,更是煉器之道的根基所在,掌握其中一種即可成為煉器高手,掌握兩種者會被公認為煉器天才,三種之上的,則為煉器大家。”
云極聽得嘖嘖稱奇。
原來煉器之道如此博大精深,細細聽來,大有醍醐灌頂之感。
池山講授了半天才結束今日的授法,余后有不少弟子圍了過去,請教一些不懂之處。
云極也在人群里,將別人的問題與池山的解答全都記下。
這等名師指點的機會才是難能可貴的經驗。
“煉器五法,是否以火為尊。”云極是個好學的人,不懂就問。
池山沉吟了一下,道:“也可以這么說,雖有五行之道,但煉器一途的確以火為尊,通常情況下連冰鑄法也難以與火修之術相其并論,不過,有一種特殊的情況,能讓冰鑄法凌駕于火修之上。”
“什么情況?池長老快說說。”
不止云極好奇,旁邊的一眾弟子們也都好奇不已。
“寒極生炎,此乃五行逆轉,相生相克,曾經有高手以寒潭為鼎,用極寒之力淬煉出一縷冰焰,我至今還記得那冰焰的溫度,冷冽至極又灼熱驚人,不僅能煉丹煉器還可作為攻擊手段,威力驚人。”
想起往事,池山輕輕一嘆,起身離去,就此結束了授法。
年輕的弟子大多不知何人能修出奇異的冰焰,一時間議論紛紛。
“連池長老都稱之為高手,想必此人丹器天賦一絕。”
“到底是誰能修出冰焰之法!本以為只有火能煉器,原來用寒冰也能煉丹煉器。”
“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呀。”
“沒準是我們宗門的某位長老。”
大殿里有一個老弟子已經年邁蒼蒼,他知道其中典故,開口道:“修出冰焰的,的確是我七劍宗長老,不過此人已經叛出宗門,多年渺無音訊了。”
另一個中年弟子神色微變,道:“難道是冰魄峰的小師叔,韓七章?”
老弟子點點頭,大殿里一時間安靜了下來,仿佛被那名字所震懾。
韓七章。
一個被七劍宗遺忘的名字。
一個叛出山門的宗門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