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化作小型的龍卷,類似一座座風牢般將云極眾人裹在其中。
廖無常突下殺手,眾人始料未及。
好在風勢不是很強,全力抵擋的話不至于致命,不過想要脫困卻勢必登天。
廖無常從地上拿起盛血的銀盞。
銀盞里聚了一層鮮血,如粘稠的血酒。
陰森的紙臉面具下發出一聲怪笑,接著廖無常做出了一個詭異的舉動。
只見他用手指沾染了血水,然后放在口中嘗了嘗,好似品茶般品味良久,也不知是何等怪癖。
隨后廖無常走到石柱近前,在小棉花驚恐的目光里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竟然還想將傷口擴大。
風團爆裂開來,云極落在地面。
右手的乾冰劍直接斬出一條寒氣長龍,劍氣所過之處盡數冰封,這一劍為第四層的劍氣封河。
以練氣士的境界施展出筑基巔峰所能達到的威能,云極這一劍威力可不小,即便金丹大修士也不可忽視,否則容易傷到本體。
廖無常停下繼續切割傷口的舉動,揮動袍袖對著劍氣拍出一掌。
這一掌攜帶著莫名的力量,將寒氣長龍壓成一條冰線落在地面,掌風不減,繼續朝著云極轟去。
面對著金丹強者的一擊,云極冷靜自若,法訣起,施展出五行術法。
施法的同時,儲物袋有流沙溢出,一時間四周的溫度徒增。
“沙獸。”
云極低語中,火焰沙瞬間匯聚成一頭蠻牛,無聲的沖撞而出,奔出兩步后整個牛身被廖無常的掌風相聚剝離。
土系法門可攻可守,云極借用火焰沙施展的沙獸威力更盛,但也僅僅抵消了廖無常的大半掌風,尚有少數的掌風掠過,將云極吹得連退了數步。
堪堪站穩后,云極心中暗驚。
一掌而已,先壓制了第四層的劍氣,又摧毀了火焰沙構成的沙獸,剩下的力量險些將自己吹飛,如此威能,可見廖無常的身手有多可怕。
云極并非沒與金丹程度的強者交過手。
國師謝長風就是妖靈程度的強者,但比起廖無常來,謝長風就顯得弱了太多。
廖無常也有些意外,瞄了眼地面的火焰沙,冷漠道:“火焰沙凝的沙獸,反應倒是不慢,擋得住我一掌的筑基可沒有多少……你是練氣士!”
廖無常的語氣忽然變化了起來,平淡的語調中充滿一種驚訝甚至是驚喜。
紙臉面具后的一雙怪眼泛起好奇的光澤,如同看到了什么寶貝一樣,廖無常搓了搓手,怪笑道:“你叫什么,我可以收你為小玉峰真傳,授你無上法門,我能保你十年內成就金丹之軀!”
從之前的冷漠甚至淡淡的殺意,到此時的客氣乃至熱情,廖無常的變化給人一種詭異之感。
云極始終提防著對方,道:“冰魄峰真傳弟子云極,我有師尊,不勞煩廖長老記掛。”
廖無常呵呵怪笑道:“冰魄峰?聞鴻才已經死了,你若改投在我門下,我封你為小玉峰首座弟子,本脈所有資源任你取用,你看如何。”
一脈資源任意取用,這種代價可謂驚人,如此誘惑恐怕宗門弟子沒人能抗拒。
但云極依舊冷靜。
對方明顯在貪圖他身上的秘密,想要挖出以煉氣修為施展法術的緣由,云極倒是不怕被對方知曉古魔的存在,他怕的是這個廖無常有其他目的。
從他綁住小棉花取眉心血就能看得出,此人不僅古怪還無比殘忍,與邪修都相差不多。
落在這種人手里的下場,可想而知。
云極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弟子有傳承在身,不會改投他人,廖長老的好意心領了。”
廖無常目光微寒,道:“既然你不愿意拜在小玉峰,那我只好抓你回去了。”
說話間狂風驟起!
云極身邊突然凝聚出更強的風牢,呼嘯的狂風仿佛能撕裂金鐵。
嘗試以劍訣轟擊風牢,徒然無果。
云極本打算施展土系法門第三重的沙暴甚至第四重的沙海來對抗風牢,當他剛要掐動法訣的時候,心頭突然一動。
廖無常所看重的,不是自己這個人。
廖無常好像對特異的天賦極其感興趣,否則也不會要抓自己回去,看來小棉花也是因此而受到廖無常的折磨。
越多的施展五行法門,對方的獵奇心就會越強,抓住自己的決心也會越重。
投其所好,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處,反其道而行之也是一樣的道理。
云極打算盡量減小對方的好奇心,如此自己才有脫身的機會。
在風牢中取出兩塊靈石,以囚魔臂甲捏碎,散落的靈石結晶爆發出一股靈力,接著被臂甲所吸收。
囚魔臂甲不僅能囚禁魔氣,還有暫時禁錮靈氣的效用,借助靈石的力量,云極故技重施,再次以火焰沙凝聚成土系法門第二重的沙獸。
望著風牢里亂沖亂撞的沙獸,廖無常的目光變得暗淡了下來,對云極的興趣大減。
“還以為是什么特異之體,原來是法器之效,沒用的家伙。”
嘀咕了一句之后,廖無常將目光轉回小棉花的身上,眼里再次爆發出無比好奇的神采。
他緩慢的抬起纏滿白布條的手,在小棉花的額頭上左右比量,尋找著最好的下刀位置,宛如一個雕塑大師生怕毀了最佳的作品一般。
云極被封死在風牢里。
他能看到廖無常的舉動卻無力去救小棉花。
如此情況,除非放魔極出來,否則根本勝不了一位金丹大修士。
不過云極還有另一個后手。
木人傀。
之前被放出的木頭人,此時已經登上了摘月峰,正狠狠的砸著觀星殿的大門。
“催命啊!敲什么敲!”
洪逸仙醉醺醺的打開殿門,見外面沒人,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一低頭,發現腳下多了個木頭人。
木頭人不大,能蹦能跳,好像在跳著腳大罵。
“小小傀儡,休要張狂!待老夫喝完這壇酒再與你大戰三百合……嗝!哈哈,真是好酒啊,咦,這玩意還會寫字,我看看寫的什么……救、你、徒、兒?”
洪逸仙打了個酒嗝,噴出一口酒氣,一腳將木頭人踢出山頂,罵罵咧咧道:“救你徒兒?老夫的寶貝徒弟就在家里呢,徒兒,去拿酒來……人吶!”
走回大殿的洪逸仙發現沒人,想起剛才木頭人寫的字,他猛地抬頭,衍天儀上代表著地星的青色星團正在脫離出軌道,搖搖欲墜。
洪逸仙頓時酒醒了一半,急匆匆揮手一招,青色的地星立刻落到其腳下,載著他飛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