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盤魚片,怕不得有十多斤。
砸得桌子都跟著晃了晃。
盤子里的魚肉片晶瑩剔透,如水晶琉璃,散發著一股特殊的香味,聞之令人食指大動。
見云極到來,秦伍立刻安心了不少。
他最清楚這位小師弟的能耐,別看外表是個練氣士,實際上是個能斬殺妖靈的怪胎。
云風笛等人也都心中大定,如今的局面有點不太尋常,自己一方的人手當然越多越好。
不過云極的臉色可不是太好,眼角眉梢帶著一層凌厲的殺氣。
“有魚肉,吃什么魚籽。”云極坐下后夾了片魚肉大嚼。
仇天韻淡淡一笑,端著小碗輕嗅道:“世上總有些人孤陋寡聞,這可不是尋常的魚籽,而是價值千金的靈魚籽,練氣士也就只能聞一聞而已。”
這番話是說給云極這位后來者聽的。
身為宗主首座,仇天韻的地位在七劍宗首屈一指,甚至在鶴州修真界的筑基弟子當中都能排在前列。
人中龍鳳,自然瞧不起蝦蟹之流。
在仇天韻的眼里,無論后來的云極還是秦伍等人,都與蝦蟹無異。
看著仇天韻一小口一小口品茶般的品著靈魚籽,秦伍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咽了口吐沫。
那么一小碗就價值一百靈石,說不饞那是騙人的。
云風笛也直勾勾的盯著仇天韻手里的小碗,恨不得奪過來嘗上一口,人家吃的不是魚籽,吃的分明就是靈石。
秦伍等人無不唏噓,同樣的真傳身份,身家地位卻截然不同。
雖然咬咬牙也能嘗一碗靈魚籽,但那可是一百靈石,都能買一件飛行法器了,吃完后還不得心疼死。
倪甫清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腳他四師弟,洛兮云急忙擦了擦口水,被一碗靈魚籽饞成這種模樣實在丟人。
其實怪不得洛兮云,但凡低階的修真者沒人能抗拒得了靈魚籽這種真正的天下珍饈。
靈魚籽不僅美味,更飽含精純的靈氣,食上一口堪比數塊靈石所蘊含的靈氣。
仇天韻舉起酒杯遙遙一敬,一口飲下,頓時從其頭頂有絲絲煙氣飄出。
竟是靈氣透頂!
靈魚籽配上最烈的魚骨酒才能激發出魚籽中所含的全部靈氣,令人達到如飲靈泉般的效果,甚至能將修為都提升那么一絲。
秦伍幾乎挪不開眼球了,狂咽口水,心里羨慕得不得了。
云風笛本就貪吃,遇到美味挪不開目光,她知道總看著人家吃東西實在不雅,只好狠心的錯開目光看向一邊悶頭大吃的九師弟。
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把云風笛嚇到,就見云極的渾身都在冒著熱氣,好似煮熟了一樣。
“小師弟你這是怎么了……”
說著說著,云風笛越來越驚,她感知到云極身上的不是熱氣,而是透體的靈氣!
對面品著靈魚籽的仇天韻緩緩放下小碗,神色陰晴不定。
他吃靈魚籽只是靈氣透頂,頭頂散發出淡淡的靈氣而已,對面的家伙居然渾身透著靈氣,也不知吃了什么恐怖的東西,居然蘊含著如此可怕的靈氣。
秦伍等人的目光紛紛轉向云極。
云極又吃了一大口生魚肉,瞥了眼仇天韻,道:“我這個練氣士從來不聞魚籽,只吃魚肉。”
秦伍的目光豁然望向云極端來的兩大盤生魚片,一種恐怖的猜測出現在腦海。
這時就聽靈魚樓的深處傳來憤怒的咆哮,不少身影在狼狽四散,大廳里的食客們竊竊私語,有不少人急匆匆結賬。
仇天韻也看向了兩盤生魚片,他的眼皮微不察覺的顫抖了兩下。
旁邊桌傳來食客們的低語。
“快走快走,樓主發怒了!”
“這可不得了,靈魚樓主一怒必定血流成河。”
“到底是誰敢惹樓主?不想活了?”
“聽說有人把靈魚宰了!只剩魚刺!”
“靈魚成魚刺?誰這么狠!不想活別禍害我們啊!”
“快逃吧……”
聽著旁邊的碎語,秦伍茫然的看了看云極,又看了看兩盤子生魚片,欲哭無淚。
云風笛指了指盤子里的魚片,驚恐道:“這兩盤,不會就是靈魚肉吧……”
云極道:“都說了有魚肉吃什么魚籽。就這幾片,再不吃可沒了。”
兩大盤生魚片已經被云極吃掉了一盤。
秦伍衡量了一番,左右也跑不掉,他一狠心連吃了兩大口,云風笛倪甫清洛兮云也跟著大吃起來。
很快一盤魚肉入了眾人肚腹,幾人的渾身都有靈氣在外散,幸好他們有筑基威壓,紛紛將外散的靈氣禁錮,至少從外表看不出來。
倒是云極,整個人被籠罩在靈氣霧當中,都要看不到人了。
咔嚓一聲,仇天韻手里的小碗碎裂,還剩少許的靈魚籽灑落出來。
仇天韻滿眼冰冷,死死的盯著云極。
他自以為昂貴的靈魚籽,原來在人家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他吃的是魚籽,而人家吃的卻是魚肉。
一碗靈魚籽百十靈石,一條靈魚根本無價,整個妖市靈集只有一條靈魚,從來沒有人敢打這條靈魚的主意,沒想到今天成了盤中餐。
相比之下,仇天韻之前的傲慢,在那兩盤子靈魚肉面前成了無知與愚蠢。
這就好比仇天韻拿著雞蛋當寶貝,又是自傲又是挖苦,不料人家至始至終都在吃著雞腿喝著雞湯。
巨大的反差令仇天韻惱羞成怒,他猛地一拍桌子,喝道:“說,你們去靈溪森林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囚魔草被用在了何處。”
秦伍一驚,就要辯解,被云極揮手示意。
“師兄師姐們吃飽了嗎,吃飽就先走吧,這里的賬,我來結。”云極面無表情的說道。
秦伍立刻說好,說了句小師弟小心,帶著云風笛等人就往外走。
云風笛還有些擔心云極,想要留下,畢竟人多力量大,她擔心云極一個人應對不來。
秦伍急忙低聲道:“別忘了他的本事!我們留下容易拖后腿,快走!”
云風笛這才不甘心的離開靈魚樓,她還是有些擔心,不過想起當初聯手大戰偽裝葉潭的妖靈貔貍,云風笛安心了不少。
雖然九師弟只是個練氣士,但論起戰力來,至少冰魄峰的真傳們沒人覺得自己比九師弟厲害。
仇天韻沒去阻攔秦伍,而是盯死了云極,冷聲道:“看來,你打算為我解惑了,說,你們用囚魔草做了什么。”
云極扔掉筷子,擦了擦嘴角,道:“咱們不用拐彎抹角,明說好了,我看到仇天韻死在靈溪森林,你只是個冒牌貨而已。”
聽罷此話,仇天韻的目光變得更冷。
不等他開口,就聽云極又道:“我已經回答你了,該你回答我,見沒見過落鳳嶺的白骨虛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