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視野生動物為無上的野味,可實際上呢?野生動物很可能帶有某些極度危險的病毒,很可能帶有某些罕見的寄生蟲,一旦染病,說不定連送醫院的救治的機會都沒有,甚至有可能引起大規模疫情。
這絕對不是夸張,舉個例子,草原上的旱獺,這玩意入秋之后膘肥體壯,有一層厚厚的脂肪,似乎是因為專吃草籽和堅果,吃過的人都說味道不錯。
許多有錢人一天秋天,就開著越野車滿草原的跑,不管什么東西都敢往嘴里塞,有些還專門找旱獺吃。
他們哪里知道,旱獺是鼠疫病毒的攜帶者,這玩意是法定傳染病中的頭一把交椅,是中世紀的黑死病,重癥病人多在發病后24小時內死亡,很少超過三天,病死率高達100%!
這是開玩笑的么?
而且這東西不是自己一個人發病就算了,接觸和飛沫都能傳染,一不小心就是大面積傳播。
再舉個例子,大名鼎鼎的埃博拉出血熱,這東西的動物宿主至今都沒能確定,指不定哪一天就突然爆發,還查不出到感染的源頭到底是哪兒。
這個病的致死率沒鼠疫那么高,但最低也在百分之五十以上,最高可達百分之九十!
這種病的癥狀相當恐怖,病人全身的細胞都在病毒的作用下不斷融解,用一位醫生的話來說,那就是感染埃博拉的人會在你的面前融化!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接觸了至今還不能確定為宿主的野生動物!
某些地區有青蛙肉清涼解毒的說法,結果病沒治好,寄生蟲倒是找到了宿主,好好的人直接變羊癲瘋,一般的醫院沒接觸過這種情況,往往找不到病因,治都治不好。
曲老不是專業搞醫學的,但他很清楚其中的風險,心再大也不會拿自己的老命開玩笑。
東方白也不是專業的,但特種部隊的野外求生非常專業,不該動的一律不能亂碰。
(PS:這一段其實有點出戲,本來沒想寫這么多,后來想想還是寫吧,這方面的教訓實在太多了,兄弟們引以為戒。另外,因為時間長了,可能有些地方記的不是那么清楚,如果有懂行的兄弟發現錯誤,還請予以指正。)
終于出現主動離開角龍尸骸的生物,雖然現場的大多數史前生物都叫不出名字,但科考隊員還是把整個過程忠實地記錄下來。
這段視頻,將是研究史前生物習性的第一手資料!
就算東方白不懂行,也知道這些資料是多么的珍貴。
若是換成隔離區出現之前,最多就是搞古生物的才對這種資料感興趣,可現在的情況是本該滅絕在歷史長河中的古生物活生生的跑到了現代。
雖然軍方封鎖了隔離區,可誰敢保證一只都跑不出去?
將它們的行為習慣研究透徹,有利于解決史前生物的擴散問題。
定點觀察一直持續到太陽西斜,結束觀察的時候,現場只剩下一堆散亂的骨頭。
有科考隊員建議將角龍的骨頭帶回去,曲老考慮片刻之后違心地拒絕。
車隊繼續前進,直到夜幕降臨才找了塊空地宿營……走了整整一天,不過深入隔離區二十多公里,如此低下的效率,簡直讓東方白無話可說。
遠道而來的天才們大多不怎么擅長宿營,擅長的也幫不上太多忙,好在北都早有準備,各種野營物資一應俱全。
于是東方白經歷了軍旅生涯中最奢侈的野營:將所有裝甲車圍成一圈,四周大量噴灑驅蟲藥水,最后在空地上支起一個超大號雙層充氣帳篷,遠看就跟童話里的雙層水晶城堡差不多,躺在帳篷里,面對浩瀚的星空,簡直就是做夢一樣。
東方白都要佩服死了,真虧了北都能想出這種辦法——恐龍雖然危險,可大多數恐龍都擺在明面上,不管用什么辦法,都能及早發現靠近營地的恐龍。
但小型生物,特別是史前蟲類就不一樣了,這些陌生的小東西很可能擁有極強的毒性,而且現代驅蟲藥未必能起到就有的作用。
在這種情況下,充氣帳篷等于為科考隊創造了一處安全的獨立空間,雖然只有區區百十平方,可在車上憋了一天的科考隊員紛紛走出裝甲車,用各種不同的方式活動僵硬的身體。
東方白總覺得這玩意不怎么結實,生怕科考隊員踩漏了地板,但這玩意的機械強度高得驚人,而且采用多層支撐結構,就是來一頭暴龍,也能堅持到所有人撤進裝甲車。
盡管曲老一再保證,東方白還是放不下心,安全起見,活動期間全程由他本人監控,無人機也始終盤旋在營地上空,最大限度防止意外。
這段時間,東方白是唯一一個在帳篷外活動的人,牛犇幾次想把他換下來,都被東方白嚴詞拒絕。
他自己也不愿意跟個傻狍子一樣呆在外頭,可其他人又沒他眼睛里那種隨意勾勒世界的本事,萬有個疏忽大意,后果誰來承擔?
而且東方白的目的不止是放哨,他有一種感覺,越是深入隔離區,那種源自隔離區深處的召喚感就越強烈。
這種感覺八成和他眼睛里的變化有關,但他更關心這兩只眼睛到底出了什么問題,那個發出信號的東西,又是通過怎樣的手段影響大腦的感覺!
一想到有個東西正在自己的腦子里,還有可能被隔離區深處的某個東西遙控,東方白就覺得背后有一股冰冷的寒氣直往腦門上躥。
這要是看老子不爽,是不是一道指令發過來,就能把老子的腦袋炸成爛西瓜?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要不是沒有辦法,東方白非把自己的腦袋劈開,仔細看個清楚不可。
他已經開始考慮,是不是向曲老坦白自己的變化!
各種線條早就在東方白的眼睛里勾勒出完整的世界,他很確定安全距離內沒有任何危險目標。
然而就在不遠處的幽暗叢林之內,一個人形生物悄然無聲地蹲在一片茂盛的灌木叢后。幽深的目光仔細觀察營地,各種線條迅速勾勒出營地的每一點細節,然后著重勾勒營地中的每一個人。
這種勾勒是從里到外的全面解析,跳動的心臟,流淌的血液,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放過。
直到在東方白腦部發現目標,他才不動聲色地轉眼離開,轉眼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