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濱號航空指揮中心。
洪遠征親手拿起送話器:“東濱號呼叫夜箭,東濱號呼叫夜箭,收到請回答!”
何智勇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收到東濱號的呼叫:“東濱號東濱號,我是夜箭,我是夜箭,請講!”
“夜箭,你的情況我們已經知道了,請你轉向233方向,我們的兩架飛機將于XX海域為你加油,是否清楚,請回復!”
“轉向233方向,于XX海域伙伴加油,夜箭明白!”
“非常好,有什么情況請你及時與我溝通!”
“明白!”絕境逢生的何智勇心頭一熱,眼淚差點掉下來。
他已經做好墜機跳傘的準備,夜間跳傘,還是落在海上,九死一生半點都不不夸張。
這個時候接到東濱號的呼叫,得知友軍兩架戰機已經前往指定海域等候,讓何智勇如何能不激動?怎么能不激動?
他很想問問徐飛和鄭海洋回來沒有,可無線通訊不管怎么加密都有泄露的風險,他只能暫時把關切藏在心里。
半小時后,何智勇抵達指定坐標,雷達開機,立刻找到兩個友軍信號:“夜箭呼叫兩動四,夜箭呼叫兩動四,我已抵達指定位置!”
兩架飛鯊同樣接到四代機的定位信號:“兩動四收到!”
為四代機補充了六噸燃油之后,兩架飛鯊駕機返航。
何智勇主動聯系東濱號,對友軍的支援表示感謝。
東濱號向四代機轉達了北都的最新命令,要求何智勇駕機直飛北都。
來自北疆軍區某部的加油機,將在XX海域上空再次為四代機補充燃油。
一小時零七分后,再次補充燃料的四代機直飛北都,并于午夜時分降落于都郊某軍用機場。
飛機一落地,早就準備好的各方人員一擁而上,地勤部門立刻將戰機保護起來,保衛部門馬上把何智勇保護起來,簡直就是里三層外三層團團圍住,甭管吃飯拉屎,保衛人員全程陪伴。
隨后就是全方位的檢查,戰機重點檢查數據,分布分析各種飛行記錄,何智勇的每一個飛行動作,都要拆開了反復研究。
老何本人則是全面的身體檢查,確定沒有問題之后好好吃上一頓再睡上一頓,接下來就是各種談話問話,從西疆消失開始,到飛機降落,中間的每一個細節都要問得清清楚楚。
不是北都大驚小怪,而是何智勇的遭遇太玄幻,軍方試圖從各種細節中推敲出一點有用的東西。
何智勇自然是全程配合,趁著時間還短印象比較深刻,不管有沒有人問,想起來什么說什么,力求不放過半點細節。
當然了,問話不是審訊,氣氛沒那么壓抑,也不可能擺出一副公事公辦的撲克臉高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從始至終,都是幾個人坐在一間會客室里,像老朋友閑聊一樣友好。
有一點很奇怪,沒有任何人提起徐飛和鄭海洋!
老何本以為徐、鄭兩人已經返回現代,只不過與自己有同樣的遭遇,工作人員為了保密才閉口不談。
說到徐、鄭二人進入穿越點的時候,他還故意提了一句:“他們倆是不是就跟我住樓上樓下?”
負責此事的呂銘上校一臉震驚:“怎么可能?回來的只有你一個人!”
何智勇的第一反應就是否定:“他們肯定回來了,我親眼所見!”
“等會兒!”呂銘叫停,“你確定你沒看錯?”
“那肯定的啊,不信你查飛行記錄去啊!”
呂銘點了點頭,沒再質疑老何的話,但從這時開始,他的表情一直不怎么好看。
當天晚些時候,呂銘急匆匆地找到何智勇:“老何,情況我已經核實過了,飛機上的記錄和你的說法完全吻合,但是我也問過上面了,到現在為止,仍然沒有徐飛和鄭海洋的消息!”
何智勇整個人都不好了:“怎么會?他們肯定回……”話說一半兒,忽然想起自己的遭遇,焦急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臉上,“老呂,你說他倆會不會和我一樣?”
呂銘神情一動:“你是說,他們也在境外……有這個可能!”
呂銘又匆匆地離開了,本該睡下的何智勇卻失眠了。
本該出現的人卻失蹤了,他們到底出了什么意外?穿越回來的時候遭遇了危險?還是由于其他原因沒能脫離畸變區?
對了,徐、鄭二人開的不是四代機,沒有隱身能力,會不會半途被擊落?
還是說,他們倆發現四代機沒能通過穿越點,又穿回去跟翼龍撞上了?
他的腦子里亂糟糟的,什么想法都有,直到午夜時分才勉強睡下。
第二天一早,滿眼血絲的呂銘找到了正吃早餐的何智勇:“我把情況報上去了,上面連夜向所有出現畸變區的國家發出協查通報,根據目前掌握的消息,他們沒出現在任何一個畸變區。”
何智勇徹底沒胃口了:“怎么可能?是不是故意隱瞞?”
“有這種可能,但是幾率不大。”呂銘說,“畢竟是兩架三代機,只要出了畸變區,馬上就能重新連接衛星系統,指揮中心肯定有記錄。”
“要是沒出畸變區呢?”
“全球最大的畸變區在南疆省,除此之外,最大的畸變區也不到五百平方公里,20乘25的一小塊,不管哪個方向,都是一分鐘的事。”
呂銘嘆了口氣:“我也不希望他們倆出事,但是上面已經查過了,按你通過穿越點的時間向前回溯,所有畸變區都沒有異常。”
“就沒有個錯漏嗎?”
“怎么跟你說呢?籠罩城市的畸變區目擊者太多,根本不可能隱瞞,這個你同意吧?”
“同意!”何智勇點頭,“野外的呢?”
“野外的更簡單,全球只有我們對這場災難有準備,那個時候,連我們的軍隊都沒開進野外的畸變區,你覺得其他國家有多大可能?”
老何思考片刻:“很小,但有可能。”
“所以我們還沒放棄。”呂銘說。
事實也正像呂銘說的這樣,軍方逐一排除各個畸變區的嫌疑,直到排無可排為止,為此甚至激活了數枚潛伏的暗子,可直到最后,也沒找到哪怕一丁點消息。
徐飛和鄭海洋的下落,從此變成一個解不開的謎。